第86章 第86章
陆栀微涩的鼻尖再次涌上酸意，不知何时湿润的眼眶中盈着水波。
带着浓厚的鼻音回道：“我也爱你们。”手不自觉的攀上陆天昊的胳膊，慵懒的倚靠在他的肩头，享受着父亲身上带来的安全感。
父女两齐齐站在陆家院子外，等候着客人。
从霍家过来的霍奕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不禁心生羡慕，还是闺女贴心，霍巍那小子就没让人省心过。
霍奕的到来让陆天昊主动迎过去。
两人简短攀谈几句后，一齐进到陆家。
仍旧站在原地的陆栀耐心的等待着，时不时的将眼神往四周探一探，却始终没有见到任何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陆栀身上沾染上凉意，就在陆栀准备先进去拿件衣服的时候，她瞥到了远处的四人。
许肃和严亦清分别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放着满满当当的盒子，他们的后面跟着阮宁和端媛，两人的手上也没闲着，都捧着精致的礼盒。
阮宁一眼瞅到站在院门边的陆栀，本想小跑而来，却在看到手上的东西后，压下了雀跃的步子，愣是不敢快节奏的动作。
陆栀小跑过来，想要帮两个女生减轻些负担。
可这两人就像是说好了一般，愣是不肯将手中的东西分给她。
“都是好东西。一会儿去里面拆。”阮宁故作神秘的说着，临了，还特意对着陆栀抛了个媚眼，小眼神中似乎藏着无限的深意。
被逗笑的陆栀只得让跟在他们的身边。
一行人在陆家的门口遇到了出来夜跑的路观，路观略带奇怪的驻足，直接对着陆栀问道：“你生日？”虽然看架势已然确定答案，却还是想要陆栀亲口承认。
“嗯。一起来玩儿啊。”陆栀热情的邀请着路观。
路观神色复杂的瞄着他们的小推车，犹豫了下，这才对着陆栀说道：“我一会儿来。先回趟家。”
说完，脚下步子飞快往后面跑着。
路观的身影刚一消失在转角，转角处就出现一辆出租车，车子里的正正好是被霍奕丢在医院的霍巍。
霍巍见陆家门口聚集着一堆人，也是飞奔下车，动作艰难的捧着手中的盒子。
许肃意识到霍巍的行动不便，扯着嗓子大声的叫道：“老大，你把东西放车上。我给你推进去。”
听到这话的霍巍紧张的紧了紧抱着盒子的手，嫌弃的看了一眼许肃的小推车，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径直走到陆栀的身边，将手中的盒子直接送到陆栀的怀中，“你没拿走。”话中带着别扭，眼睛都不敢和陆栀的眼接触。
陆栀看着突如其来钻入怀中的盒子，飞快的捧住，生怕盒子在此刻跌落在地。
两人无声又尴尬的动作让旁边的几人纷纷停留，阮宁一脸看戏的等着下文，就连端媛都格外注意两人。
凝结的氛围在阮蓓一声大叫中破开。
“栀子，快进来啊，怎么都楞在那里。”本想出来看看情况的阮蓓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小同学，她以为陆栀的朋友不多。
“阿姨好。”几人礼貌的对着阮蓓打招呼。
一时间，阮蓓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她亲自帮手推着小推车入内，又帮着几人把东西给拎进厅内。
早早被布置好的大厅内全是紫色和粉色气球，两种颜色的结合让整个厅内的色调显得十分的暖。
阮宁一趟又一趟的搬运着盒子，还时不时指挥着严亦清干活。
“阿姨，能给我腾个地方吗？”阮宁询问着阮蓓。
阮蓓一听，忙找人给阮宁腾了个大地方出来。
陆栀和霍巍走得急慢，两人都没有说话，只一个劲儿的低头往里走。
等他们走到厅内的时候，阮宁不亦乐乎的指挥着严亦清和许肃两个，端媛也主动在一边帮手。
随着几人的忙碌结束，一个大型的花瓣形组合型蛋糕完全呈现出来。
陆栀震惊的看着那个蛋糕的正中间，是她的卡通头像，周围环绕着不同形态的卡通人物，有阮宁，有杜冉，有许肃……他们全部都在里面。
每个人的旁边都浅浅的写着一句：生日快乐。
这是他们对她所有的祝福。
早就泣不成声的陆栀感动的看着站在蛋糕旁边的几人，他们给了她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友情。
“谢…谢谢…”陆栀哽咽着声音，喉间溢出的抽泣声让她话都说不利索。
“哭什么！要开心。”阮宁小跑到陆栀的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小声的在她的耳边安慰道。
端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壮了壮胆子，捧着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物，凑到陆栀的身边轻声道：“给你。生日快乐。”双手抓着盒子的边角，手心里全是汗。
陆栀从阮宁的怀中钻出，谨慎的接过端媛的礼物，“谢谢。”
一时间，许肃和严亦清也凑了过来，他们纷纷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过去。陆栀嘴里的那声‘谢谢’再也没有停下。
傅容云见到一群孩子，心头也是乐呵，主动提议道：“我们拍个合照，这样的日子，总要留个纪念的。”
阮蓓一听，也是来劲，赶忙让家里阿姨帮手拍照。
陆家三口、霍家三口、阮宁、端媛、许肃、严亦清全部聚到蛋糕的周围。
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杜冉和路观也被众人注意到，陆栀主动拉住杜冉，紧紧地挽住她的胳膊，将人给带入中间位置。路观在许肃的推搡下也站定到几个男生这边。
这一夜的美好，全然定格。
送别了一行人后，陆栀好不容易得了间隙拆礼物。
望着散落在桌上的礼物，陆栀最先注意到的是霍巍的礼物盒，她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想要打开盒子的手在瞬间僵持在空中，迟疑着。
没有再行动的陆栀瞥到外面，缓缓起身，走到阳台之上，转头看向霍家。
一瞬，她的眸和对面的人不期而遇。
两人视线相碰的那刻，都没有移开，他们都忘记了逃开，都想要沉溺在彼此的眼神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霍巍主动低头，他对着陆栀的方向扬了扬手机。
陆栀见状，奔回房里取出自己的手机。
【霍巍：今天第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是我。最后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也是我。生日快乐呀。】
陆栀盯着手机上倏然转变的12，心中漾出不一样的波澜。
她没有再回去阳台，也没有回复霍巍的消息。
静静地打开霍巍的盒子，一点点的翻看着剩下的卡片，顺带欣赏着她没有看完的那些照片。
凌晨一点。
陆栀缓缓放下手中最后一张卡片，她的心头萦绕着感动，盘踞着无法形容的温暖。
霍巍的文字并没有什么功底，仅仅是凭着简单而纯粹的话表达着他自己真实的感受，每一笔里饱含着他的真情。
不论是他的致歉还是他的致谢，一字一句间都凝着他所有的真心。
这样的霍巍，是陆栀从未见过的。
她以为，霍巍是傲慢的，是肆意的，更是张扬的。可在她的面前，他是心细的，他是谨慎的，他字里行间都在害怕，害怕自己行差踏错的一小步会招致嫌弃。
只有真的将一个人放在心间，才会做到这样的谨小慎微，才会做到这样的小心翼翼。
透过这样的霍巍，陆栀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她为了他人付出着自我，为了他人失去了自我。
陆栀不想要看到霍巍变成这样，他合该是肆意妄为的，合该是嚣张跋扈的。鲜活的霍巍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将自己展开的东西一点点的放回盒子里，陆栀一同放入的，还有自己对霍巍的蠢蠢欲动。
取过一边的手机，陆栀犹豫了半晌，才给霍巍发去消息：【陆栀：省赛前,我想专心复习。周末暂时不补课。】
【霍巍：好。】
陆栀从未想过，霍巍竟也没睡，他的一句‘好’犹如千斤重石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喘息。
再次想要去到阳台透气的陆栀猛然间停下脚步，她怕，怕一打开这门，会看到霍巍，会心软。悬停在门边的步子终是没有踏出这一步，僵持在门上的手也保持着动作。
霍巍心绪不宁的盯着隔壁的阳台，他看到了窗帘背后的人影，看到了她站在门边的迟疑，他将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身体上不断地涌上凉意，不知是从心间散出的，还是被夜间凉意给沾染了。
总之，此时此刻，霍巍只觉得冷。
彻骨的寒冷侵吞着他的意识，让他一点点的失去知觉。
这几日为了赶出给陆栀的礼物，他基本没有怎么休息，虽然胳膊没有什么大事，可是体力透支的厉害。
强撑着已然不适的身体，霍巍拿出手机，给傅容云打去电话，通话刚刚按出，霍巍就栽倒在一边，他眼尾的余光最后瞥到的，是陆栀房间骤然暗下的光亮。
“霍巍……霍巍……”
待傅容云和霍奕赶到楼上时，霍巍已经晕倒在地，不论他们怎么喊叫，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独独剩下他滚热的身体回应着他们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