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黎扉音尽责的将陆栀送到了她的考场外，对着她说了句加油后才小跑走掉。
陆栀来得晚了些，考场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将准考证交给监考的老师，又主动走到另一个检测的老师那边，张开自己的双手，慢慢的转了一圈，检查结束后，才开始找自己的座位。
她一排排的数着，在数到自己的位置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前排的霍巍，他背部靠在课椅上，手中拿着一只黑色的笔转着，半昂着脑袋，视线落在窗外的篮球场上。
陆栀从后面绕到了自己的座位边，随手将笔袋放在桌子的拐角，拉出里面的课椅，坐下。
或许是后面的动静让霍巍有些烦躁，他不耐烦的将眼神瞥到了后面，一眼，霍巍歪着的身子从椅子上跌落了下去，幸好他反应快，一只手迅速拉住了桌脚。
就在霍巍松了口气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他拉住的课桌因为太过空荡，根本不足以支撑霍巍身体的重力，反而朝着霍巍的方向砸去。
伴随着‘哐啷’一声巨响，课桌倾倒，砸到了霍巍的胳膊上和肚子上，顿时哀嚎出声儿。
坐在后面的陆栀见他这样，想要起身帮手。
可她刚刚抬起一半身体就见霍巍惊恐的盯着她，嘴里大喊着：“你别动。千万别动。”他今天已经因为她受了三次伤了，实在不想有第四次。
后排的大动静引来了前面的老师，“考个试你也不老实？”男老师帮手拉起霍巍身上的桌子，又将霍巍给拽了起来。
霍巍是学校的名人，霍家少爷+学校惹祸头子，这样的双重加持，想不认识他都难。
莫名背了锅的霍巍有苦难言，将嘴里想要辩驳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望了后面一脸无辜的陆栀一眼，又飞速转开，小眼神动也不敢动，就怕和陆栀扯上关系。
乖乖的把椅子扶起，重又坐了下去，再也没了之前的慵懒，他紧张不安的坐直着身子，又不放心的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拉开了椅子和后面桌子的距离，将自己高大的身体缩在窄小的一圈内，虽然姿势难受，却找回了一些安全感，眉间的小麻花条儿瞬间松开。
陆栀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到霍巍的这些小举动，她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放松着心情，等待着铃声响起。
“叮铃铃……”一阵长而急促的铃声倏然响起，老师们开始分发试卷。
发完卷子后，女老师开始在黑板上写下本场考试的起止时间，“请同学们仔细检查卷子的正反面，确保都有字再开始填写准考证号，答题卡一定要好好涂，别涂错了。”边写边叮嘱道。
考试刚开始十分钟，陆栀就发现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趴在桌上，他们姿势随意的睡着，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考试，而她成了考场里唯一还在动笔的那个，就很怪异。
一连三天的考试，这个考场的人都是拿到试卷写个名就睡，监考的那两位老师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考场是按照成绩分的，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尾巴考场，里面都是垫底的，不写才是常态。
交完最后一份卷子，陆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晃荡到班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学习过，身体和脑子都还没有从早前的摆烂状态中调整过来。
“栀子，怎么样？”一见到陆栀的身影，黎扉音就大声的问道。
陆栀写了个还行递过去，就趴在桌上小憩。
改卷电脑房。
已经看了很久电脑的彭志发终于改完了分配给自己的那一道大题，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慢慢凑到旁边的刘主任那边看。
“怎么样，主任，最后一道大题，目前有人全对吗？”彭志发边问边盯着电脑。
坐着的刘主任摇了摇头，“还没看到全对的，有两个就扣了四分的。其他都不太行，都是六分以上。”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都紧张起来，他们看着拐角处剩余卷子的份数，心都悬了起来。
最后一道大题是他们特意从隔壁城的高考卷里挪出来的，难度是高了些，可他们学校总不至于没有一个全对？要是真这样，之后的联考要怎么办。
渐渐地，其他改完题的数学老师都聚到了这边。
一份字体略有些潦草的卷子引起了所有老师的注意，卷子上的步骤没有任何的问题，就是有些冗长了。不过，能有一份全对的就很不容易了。
刘主任在看完这份卷子后，眼角的尾端终于扬起了一点儿弧度，可当他切换到下一份卷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清秀的字体呈现在整个电脑屏幕上。望着电脑左半边的方法一和右半边的方法二，所有人咋舌。
这道超纲的高考题能写出一种方法就已经很厉害了，这人竟然写了两种，而且每一种方法都比前一份卷子更加的精简，去掉了很多可略的步骤，简直就是前面一份的强化升级版本。
刘主任整个人都乐呵起来，一双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转头对着身后数学组的几个老师夸赞起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多优秀。”
“这是哪个班的学生？”已经有老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位学生是谁了。
“你们查一下自己班学生的成绩就知道了。”刘主任改完了剩下几张空白卷，才对着他们说起来。
话音还没落完，所有老师就拿出手机，登入改卷系统。
改卷系统里面清晰的罗列着每个班的分数，排名，最高分，以及均分分布情况，点进具体的学生还可以查看他们每一道题目的得分，很是详细。
彭志发知道自己班情况，不会有什么特别出彩的，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急。
但是，旁边的苏老师却急了，她这里显示，彭志发班里有一个满分。“彭老师，你们班谁满分了？”
被问到的彭志发眼神一愣，他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点开自己班的成绩。
一看，震惊。
那位成绩单不是很好的转学生，数学满分，一时间，彭志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情绪，缓和后才慢慢道出：“是新来的转学生，陆栀。”
刘主任刚一听完，嘴角笑意加深，这是来了个宝啊，很不错。上手拍了拍彭志发的肩膀，“这样的好苗子，一定要拉到竞赛组的。”
“我去问问。”彭志发头一次扛着所有老师羡慕的眼光离开。这或许是他教学生涯里最有面子的事情了。
快步走回班的彭志发听着班里吵闹的声音难得没有发火，他带着笑意缓缓出声儿，“同学们，数学成绩已经出来了。”
谁知，换来的是下面所有人的哀嚎。
“老师，你就不能让我们安稳的过一个中午吗？”
“老师，你太无情了。”
“老师，你怎么忍心。”
“这一次，数学全校第一在我们班。”彭志发听着下面鬼哭狼嚎的声音直接说了出来。
“这么牛的吗？我们班有这种牛人？”
“老班，是谁啊？”
故意卖关子的彭志发将眼神放到了陆栀的位置，却发现小姑娘正趴着，他有那么一瞬的尴尬，这到底是让他骂人呢还是夸人呢。
机灵鬼的黎扉音一瞥见彭志发对陆栀的目光，就伸出胳膊拍了拍陆栀。
迷蒙之中的陆栀被她连拍了好几下才醒过来，她一脸迷茫的望向黎扉音的方向，眼里带着问号。黎扉音死命的用眼神对陆栀示意，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陆栀抬头看向了讲台，那上面，彭志发正一脸和善的盯着她，怎么让人有种瘆得慌的感觉。
见陆栀被黎扉音敲打醒了，彭志发继续道：“就是我们班新来的陆栀同学。她拿了这次数学第一。”
一瞬，所有同学都对着陆栀夸赞起来。
“陆栀，你好厉害。”
“陆栀，你太争气了，不仅给我们班长脸，还帮老班长脸了。他当班主任到现在都没拿过名次。”一个学生直接调侃起彭志发。
被说到的彭志发也不恼，他说的没错，自己当这么久的班主任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带的班也都是温温吞吞的那种，没有什么特别拔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差的。
听着其他人的话，陆栀脸上泛起一阵极为细碎的红，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能从他们的声音里感受到他们是真的替自己高兴，和以前的同学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那些同学说的都是一些内里带讽的话，让人极为难受。
陆栀伸手，在纸上慎重的写下两个字：谢谢。然后将纸条对着周围的同学们展示了一圈。
黎扉音看到后，率先开口，“谢什么，都是一个班。”
“对啊，应该是我们谢你，多争气，分班前帮我们二班拿了个史无前例的第一。”
“老班，你不得给陆栀买点零食，她这次肯定能进前十吧。”
说到吃的所有人都开始起哄。
高兴的彭志发一口应下，当即就找了两个男生一起去了学校的小超市，买了三箱子的零食和饮料回来。
整个二班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