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忙碌的日子
楼小辛听到这话，有些惊慌地低下头，甚至不敢直视孟妍的眼睛：“您太漂亮了，而且您的咖位演这个，吃亏了。”
“而且我说句实话，要是您演了，投资肯定会大大提高。”楼小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后，才继续说道，“如果资本会影响我的表达，让我悖离自己创作的初衷，那这个钱我宁可不要。”
“还挺实诚的。”孟妍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欣赏他，“我不是慈善家，但我拍戏也不止是为了钱，否则也不会到这里来，我看的事长久的利益。”
要在接近30岁的当口转型，奖项必不可少，这种类型的电影，更容易受到评委青睐。
她目光极为坚定，突然就触动了楼小辛，他眼睛放光，激动地说道：“就是这样！这就是桂花离家前的眼神，和我脑补的一模一样。”
“多谢楼导演的肯定。”孟妍听他这样称赞自己，也多了几分信心，笑道，“一会儿把剧本发给我。”
说完后，她离开影展，没多久后，就从楼小辛那里收到了完整剧本。
她认认真真看了起来，开始只觉得平淡无常，最后看到结局时，却感觉到隐隐的钝痛。
“好久没看到这种好故事了。”孟妍读完以后，还觉得意犹未尽。
这几年看多了糖水剧里的工业糖精，和各种生搬硬凑的cp，一下看到这种娓娓道来的故事，当然眼前一亮。
她心情激动间，把剧本分享给了顾泽然，让他帮着把把关。
顾泽然看过之后，也颇为感慨：“挺难得的，字里行间一句表白的话都没有，但就是能从细枝末节里看到最深重的感情。”
“连你都这么说，那肯定稳了。”撇开其它因素不谈，顾泽然的眼光绝对值得信任，等于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当下决定投资，联系了楼小辛。
楼小辛喜不自胜，激动到几乎要落泪：“还以为会一直坐冷板凳呢，没想到踩了狗屎运，遇到您这样的大善人。”
“那就拿出十成功力拍，别让我失望。”孟妍鼓励了一句，“到时候你的头衔，会从‘电影爱好者’变成‘知名导演’”
楼小辛感激不已：“有您这样的伯乐，是我的福气。”
事情定下来以后，组建班底和前期统筹这些流程，林林总总就花了一个多月。
顾泽然已经从上部剧杀青，这时正好帮她送行。
临近春节，本来是团圆的好时候，可他一回来，就要看着她整理东西，再次启程，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我爸还想让我们一起过节呢，没想到泡汤了。”
“确实对不起爸。”孟妍这么称呼顾凡，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适，“礼物我早就选好了，就麻烦你这个二十四孝好老公转达了。”
虽然孟志成从不是什么好人，可她也没有再认别的亲人的打算。
她停下整理东西的手，踮起脚尖，在顾泽然脸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还真是，什么事都丢给我啊。”顾泽然苦笑一声，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忍不住自嘲道，“搞得我像是后勤保障兵一样。”
“你是我最亲的老公，怎么这么说自己呢？”孟妍像以往那样哄他，但话一出口，却发现碰了壁，吃了瘪。
顾泽然突然拉住她，一个吻比刚才炽热的吻落在她唇瓣上。
他发现自结婚以来，自己真的有了欲望，对她给予的并不满足，还想要索取更多。
“呜……”孟妍嘴里一阵吃痛，想推开他，力气却敌不过。
记不清唇齿交缠了多久，最终他还是停了下来。
“吃错药了？”孟妍退开一步，呼吸有些急促，只觉得唇瓣火辣辣的，似乎还有点肿。
“这可是离别吻啊。”顾泽然试着用轻快的语气，掩饰心中的不安和焦虑，“你这次去，要半年多，自己小心点。”
孟妍定定地望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变脸呢。”
顾泽然脸色一沉，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
“怎么总皱眉呢？”孟妍见状，抬起手来，试着抚平他眉宇间的愁绪，“小心真留了皱纹，被你的粉丝们成苦瓜相。”
顾泽然脸色一黯，叫人捉摸不透，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今晚我去客房睡。”
他话一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怎么搞得像冷战一样？”孟妍收拾完行李，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把他追回来，但总这么你来我往，她忽然也觉得厌倦，索性往床上一躺，成“一字型”。
“或许该了断这场短暂的婚姻了。”她就这样想着，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泽然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照样给她送行，送她到了机场。
离航班还有时间，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后，细细碎碎叮嘱起来：“去这么久，自己要注意安全，缺什么了，千万别忘了买，还有，有事千万别瞒着我……”
好像把她当成小孩。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还有芬芬陪着呢。”孟妍不想节外生枝，惹得他突然“忧郁”，口吻很是郑重，“我会想你的。”
顾泽然听了这话，忽然间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
孟妍几乎快要不能呼吸，艰难地问道：“怎么突然耍起性子来了？”
“我只是，很舍不得你。”顾泽然头埋在她颈间，双手抱得更紧，语气中却充满落寞。
“又不是不回来了？”孟妍轻拍了拍他的背脊，“你再这样，我估计得先上天堂了。”
顾泽然闻言，稍稍松开了手，但还是把她圈在怀中。
“你这样，我搞不好就要误机了。”孟妍放软声音，索性跟他撒娇，“我一亏钱，就会心情不好，一心情不好，就会想掉眼泪，掉眼泪了，心疼的不还是你吗？”
“知道你利益至上了。”顾泽然忽得有了几分笑意，松开了她，调侃了一句。
“乖乖等我。”孟妍拍了拍他的脸，下了车，冲他挥手道别。
怕他觉得这样还不够，索性给他抛了一个飞吻。
转身的那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着。
那一瞬间，她很想回头，但更怕一心软，就沉溺在温柔里，再也出不来。
她捏紧拳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到了西北偏远的取景地后，孟妍潜心在剧本里。
手机的信号没有在b市那么强，没又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干扰后，她忽然觉得就连生活的节奏都慢了下来。
但她要做的事却不少。
学习方言，和农村人一起住，观察驼背女人的姿态，统筹预算，埋头拍戏，体重更是掉到70几斤，瘦的都脱了像。
田芬芬看得心疼：“再瘦下去，要被风吹跑了。”
“长期受虐待的人，就是这样啊，上镜看哪有那么恐怖。”孟妍倒是不在意，“拍完以后，调理一下就行了。”
她更在乎电影的成品。
这一待就是7个多月，从寒冷的冬天，跨越到炎热的盛夏。
袁反的剧果然从来不压，拍摄到尾声时，她的另一部存货《围墙中的女人》就要在番薯网上线，刚好比许阳那部《深宅大院》早半个月。
热播期重合，相当于是正面竞争。
孟妍在外拍戏，心中暗暗庆幸能免了一起跑的行程，只要参加一次连线直播就行。
直播定在剧集开播当日晚上10点，一向爱出风头的袁反自告奋勇做了主持人，在开场时，活跃着气氛：“大家都很忙，今天能一起连麦，真是件很难得的事。”
几个主演很捧场地鼓掌，互相打了招呼后，洪少华突然来了一句：“孟老师看起来，好像黑了点？”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心的问候。
他还是和在剧组时一样，成心给人添堵。
“在拍新电影《如尘埃一般》，西北这边确实比较晒。”孟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顺便给自己的新戏做了宣传。
袁反怕她把话题绕开，赶紧接了一句：“孟老师挑的本子，绝对是上乘的，就像我们这部戏一样。”
“谢谢。”孟妍很有眼色，忙问了一句，“不知道袁老师对我们剧有什么期待？”
袁反笑着说道：“番薯网站内热度破9500，出热梗爆梗，我有钱赚就行。”
“肯定能达成。”葛晓珺跟着捧场。
“晓珺刚做完月子没多久，就恢复的这么好了。”袁反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提热度的机会，这时提议道，“不然把女儿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那真是献丑了。”葛晓珺嘴角边，带着慈爱的笑，“大家等我一会儿。”
她和袁反显然之前就沟通过，没过几秒就把孩子抱了出来。
孩子穿着一件小碎花的婴儿装，一张脸看起来像糯米团子一样，圆圆软软的，面对镜头也不害怕，笑得无比开怀。
葛晓珺握着孩子小小的手，冲着镜头挥舞着：“心爱，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孩子像是能听懂一般，十分配合，脸上还挂着童真的笑容。
“好可爱啊。”
“眼睛大大的，以后肯定像妈妈一样漂亮。”
其他人纷纷夸着这孩子。
“心爱这名字还是我给起的。”袁反不忘给自己揽功，“我希望她以后像个小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好好宠着。”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孟妍见他笑得如此开心，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句，“居然用小孩当噱头。”
葛晓珺没让孩子露面太久，很快抱了回去，继续接下去的直播。
袁反到底不是专业的主持人，时间一长，就暴露出控场能力不足的缺陷，他生怕冷场，干脆提议道：“要不咱们开弹幕，看看观众们想跟我们聊点什么吧。”
在场的人，当然都不会拦着，所以一开了弹幕，屏幕上瞬间热闹起来。
“拍摄中印象最深的场景是什么？”袁反看到这样一条，似乎觉得这问题不错，转而向其他人提问。
“祠堂审讯那场吧。”
因为那次险些流产的事故，孟妍，葛晓珺和宋微微都不约而同回答了那场戏，难得有了些默契。
不过细说起来，每个人的切入点有微妙的不同。
孟妍冷不丁来了一句：“鸡毛掸子打人真的挺痛的。”
趁着直播，宋微微还算收敛的时候，她正好出点当时的恶气。
宋微微脸色蓦地一变，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我满脑子都是孩子没了怎么办……”葛晓珺想起那时，还心有余悸，“还好这孩子很坚强，来跟我见面了。”
她做人圆滑，这时还记得谢谢连麦的其他人：“还有各位老师，在现场都很照顾我，我真的很感激。”
“主要我生过，是过来人，给你点经验也很正常。”宋微微丝毫不提在剧组作恶的事，而是急着跳出来出风头。
葛晓珺顺势夸她：“是啊，要是没有微微姐总在剧组给我传递经验，我这孩子生的可不会那么顺利。”
“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孟妍极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等她们三个女演员说完后，洪少华抿着嘴笑，说起自己印象中最深刻的戏：“我的话，还是觉得山里那场戏最难拍，毕竟要背人，还要走山路。”
“又来了。”孟妍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真是沾上屎了。”
偏偏袁反为了热度，还要火上浇油：“你是说孟老师那时候很重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洪少华赶紧摆了摆手，但还是嬉笑着打趣，“不过，我是有一点吃不消啦。”
那语气一副两人很熟的样子。
孟妍生怕直播片段被人截出来，大做文章，赶紧加重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是我的问题，洪老师指点的对。”她微垂着头，低声回答着，那模样看起来，真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能说。
场面一下子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