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惨淡退圈
信纸上是厉辰轩熟悉的笔迹。
“孟妍，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时，会怎么想我？在爆出这件事以后，是不是更觉得我阴魂不散？但我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向你告别。
说来好笑，用键盘打多了字之后，再提起笔来，我心里充满忐忑，就连你的名字都练习了上百遍。
至于为什么要写信？大概是我觉得，这样看起来才会显得更真诚些，因为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么难堪的境地。
公关失败以后，公司决定放弃我了，所以我很快就会发布退圈声明，从此消失在这个本来就是因为你而踏足的圈子里。
这大概就是资本的残酷，对你好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资源都堆在你身上，一旦失去作用，就会变成弃子。
这件事是史可牵的线，一开始是出于好心，觉得我病情加重都是因为你，所以就想用别的女人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带我去了一个派对，洪少华和冯星河也在，他们和平时光线亮丽的模样不同，此时一人搂了两个女孩，正享受着他们的服务。
一时间，到处都是淫靡的叫声，他们仿佛把我当成空气，只追寻着极致的刺激。
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这圈子到底玩得有多脏。
我膝盖发软，很想离开，可史可却一改往日的软弱，拦住了我：“别急着走啊，这里可是疗情伤的天堂。”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这么快就忘了田芬芬吗？”
“她算什么？”史可满脸不屑，“看过这花花世界后，谁还会吊死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认识过他。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娇滴滴地问道：“你落单了啊，刚好我也是，我们一起好不好？”
我摆了摆手，很想拒绝，可她身上有股奇特的香味，也许还混了什么药物，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不听使唤，居然应了一声：“好”
然后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除了行程忙的时候，史可一周会帮我联系那女孩一次，我心中十分抗拒，但生理上已经习惯那种刺激的感觉。
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绿洲。
当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最终为此付出了代价，在审讯室里承认一切的时候，我心里只觉得终于解脱了。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找什么借口都没有用，我也从中再一次见识到人情冷暖。
史可已经傍上新的大腿，和我划清界限，那些人有组织有纪律，依然游走在灰色地带，享乐无限。
圈内处处都是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己，千万不要落到像我一样的下场。
厉辰轩亲笔
孟妍只觉得这信上字字句句，都触目惊心，看完后，胸口像堵了块大石，闷闷地喘不上气。
人总是会在回忆里美化自己，信上的内容有几分真，厉辰轩到底有没有那么被动，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浏览器的弹窗里，忽然弹出了资讯：“厉辰轩发布退圈声明。”
孟妍赶紧点进去，看见厉辰轩的退圈声明上就写了短短一句话。
“之前的一切给大家带来了困扰，我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们，也对不起一直为我说话的网友们，是我让你们失望了。从今以后，我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声明发完后没多久，就引来很多人关注，仅仅一分钟后，评论就直接上万。
“演技还是挺好的，可惜自制力太差了。”
“既然认错了，以后就好好改过，重新开始新生活吧。”
“还新生活呢，以后只会更肆无忌惮吧？赚得也够多了，肯定以后跑国外去了，泰国新加坡是合法的。”
“嫖这东西容易上瘾，只有0次和无数次，要不怎么那么多扫黄新闻里，很多七八十岁的老头都能被抓个正着，还是一个个的自控力太差。”
“那些外围会吃美白丸，避孕药，还会在□□埋线，普通女人哪会这么干，所以上瘾是必然的。”
“还是挺喜欢他演的角色的，可惜了。”
这些网友们似乎忘了厉辰轩干的是触犯法律的事，只是在为他惋惜。
本以为他这么退出还算保住了最后的体面，没想到，过了半小时后，有个微博发布了一段四分多钟的视频。
一打开就是最劲爆的画面，是一个没有露脸的男人和女人，在灯红酒绿的包房里，疯狂缠绵的画面，背景还放着激昂的音乐，为他们助兴。
玩到兴头上时，男人喘息不止的同时，还说了一句：“你很美。”
那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孟妍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那封信里的自白都是半真半假的。
厉辰轩明明乐在其中，还要装模作样，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保住最后一点颜面，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不过网友们对他的声音没那么熟悉，等到这四分钟视频发了疯一样传播开来后，大多数人都都在讨论，那到底是不是他。
“没露脸啊，真的是他吗？我感觉像是那种卖片小视频啊。”
“房间看起来有点廉价，不像是明星会去的地方。”
“忘了冯星河打胎只给5000了吗？有的人就是越有钱越抠门的。”
“他手臂上有颗痣的，视频上这个男的就有，而且那个声音真的很像。”
“这下全国人民都看到了，算社死了吧？”
“我就不该点开去看，感觉他像一条拱来拱去的大白虫。”
“精虫上脑的男人是这样的了。”
大家嘴上说着“辣眼睛”“千万不要看”这样的话，但人的好奇心是没有止境的。
只要搜索“厉辰轩”，刷出来的实时消息都是求那个四分钟视频资源的。
有人借机赚钱卖片，而厉辰轩的词条都和“四分钟”关联在一起，一切好像没有止境的狂欢。
大概是清朗阶段，这件事风气不好，很快他的微博惨遭销号，超话也被炸了，一下子失去所有的曝光，和之前那些触犯法律的明星一样，惨淡地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保住。
孟妍长长地舒了口气，对她来说又少了一个定时炸弹。
反正这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娱乐圈更是从不缺人，资本的接力棒一个接一个的传递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捧出有潜力的新人来。
顾泽然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半。
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透着点晦暗，不知道是因为拍摄累了，还是因为今天的消息。
他不发一言地进了浴室，冲了个澡，十几分钟后，换了个睡衣出来，躺在床上。
为了方便孟妍，他后来专门在卧室里摆了个精致的梳妆台。
此时孟妍就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按照护肤步骤，专心抹着润肤乳，但无论她怎么认真，都无法忽略背后那道灼灼的视线。
“看来又得哄了。”她在心里微叹了口气。
都说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可她遇上的这个却是活生生的反例。
这些日子来，他也变得有些反复无常，她到底是觉得疲惫。
孟妍按了按脸上的穴位，完成了护肤最后一个步骤后，挤出笑容：“你一直这么盯着我，不怕眼珠子掉出来了。”
顾泽然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但根本没有笑意。
孟妍慢悠悠地走回床边，笑道：“咱们之间就别藏着掖着了，厉辰轩都退圈了，塌房还塌得这么难看，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苦着张脸？”
顾泽然没有回答，只是忽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捏出一团脸肉来：“还挺好揉的，看来护肤品真的有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孟妍握住他的手腕，手指轻柔地摩挲了几下，看似温和，实则充满了压迫。
顾泽然注视着她，目光犀利，好像要直直看到她眼里，最好能望进她心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过后，你好像更容易离开我了。”
他话音一落，自己都意识到了反常，心里明明酸涩不已，还是努力用欢快的口吻：“怎么办，我好像完全被你拿捏了？”
“说得我好像妖女一样。”孟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轻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厉害。”
顾泽然无奈地抬了口气：“也没什么区别了。”
对他而言，她就是那么特别的存在，总是让他牵肠挂肚，记在心里。
他敛去面上的颓色，终于开口说了正事：“我最近也谈了一部戏，应该和你差不多时间就会入组。”
本来两人接剧和行程都互不干扰，孟妍的手也不可能伸那么长，去干涉他的自由，但他特地这么说了，大概率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所以她抬了抬眼皮，装出一副极为惊讶的模样：“这么突然？那不是家里还没住热，就要走了。”
她伏在他心口上，静静听着他心跳平稳跳动的声音。
“你接剧不也一样突然嘛？”顾泽然提了一嘴，话里有些失落，“其实之前我一直想着，我们能错开档期，一个拍戏的时候，一个就在家休息，这样家里才会有点人气。”
喉头滚动一番后，他才说出后半句话：“不过我马上打消这个念头了，对我们这行来说，根本不现实。”
孟妍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额角微微一跳。
这种一个在家，一个拍戏的模式，一般是为了带孩子。
他真的有好好设想他们的未来，真的想和她一起有个温暖的家。
孟妍忽然眼角一湿。
她何尝不想要安定的生活，可如果这种安定必须靠感情维系，就会像空中楼阁一样，随时都会破灭。
更何况，绝对不能再多个拖油瓶！
“看来要有很久不能见了。”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抬起头来时，已经是娇娇柔柔的模样，“你会不会想我，我不知道，但我是一定会想你的。”
光是这么说还不够，她攥住一律发梢，扫过他的心口。
顾泽然身上像是划过一道电流般，骤然一顿，胸口涌起一股酥酥痒痒的感觉，还有滚烫的热意。
他一个翻身就和她交换了位置，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凑近她耳边，呼出炙热的呼吸：“那就牢牢把今晚记住吧。”
“好啊。”孟妍语调上扬，轻快地应了一声。
但与此同时，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冰冷的念头：“还好有长期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