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墟龙
揉了揉眼睛，秦松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金色的身体浮在空中，巨大的脑袋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五米远，伸伸手，似乎就能扯到它的龙须。
“你……你真的是墟龙？”秦松有些怀疑，尽管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形形色色的灵兽已经见过了不少，但是龙对于他来说一直是神圣而威严的存在，如今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怎么可能不震惊。
况且，麒麟说过，在千年以前，墟龙就已经陨落了，那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真的是墟龙吗？
墟龙那巨大的脑袋上下晃了晃，鼻间喷出的气息打在了秦松的脸上，缓缓说道：“我只是残留的一道元神，千年以前我就已经陨落了……”
“可是……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松十分不解，自己明明没有和墟龙有任何的接触，为什么会出现在它的元神世界里。
难道是刚刚那块黑色的碎片？
“不错。”墟龙的声音响起，秦松脸色一黑，嘟囔道：“你们十大圣兽都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内心吗……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你们都能知道……”
没有理会秦松的小声嘟囔，墟龙郑重道：“我的元神坚持不了多久，秦松，有些事情我要尽快和你交代清楚……”
清了清思绪，秦松也没再走神，毕竟墟龙也算是已经死去的逝者，自己还是要尊重一下。
“想必麒麟应该和你说了，每一个圣兽的背后应该都有一个主人。”
“是的。”秦松点头。
“准确的来说，不应该称作圣兽的主人，而是应该称作神祇。”
神祇？
也就是神的意思？秦松的心里越来越惊讶，那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就跟千年以前的神祇拥有一样的地位？
“每一位神祇，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们都拥有自己特殊的神格，在自己的族群中他们被奉做神明，而十圣兽是他们最忠实的信徒。”
顺势坐在了地上，秦松问道：“既然有神祇的存在，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神祇，而是只知道圣兽？”
墟龙的两只巨大的眼睛看向了秦松，眼神有些复杂，继续说道：“神祇所有的力量都用来供养九州大陆，所以只有圣兽会代替自己的神祇出现在人类的面前。”
闻言，秦松低下了头，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千年以前十大圣兽遭遇不测的时候没有神祇出手。
“那你现在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墟龙闭上了眼，缓缓摇了摇头：“当年那些人出现的毫无征兆，他们所掌握的禁术阵法全都是用来针对十大圣兽的，我根本没有机会挣脱，最后也只能将消息传给了其余的圣兽，让他们带领族人尽快沉睡。”
墟龙的眼神定了定，看向秦松：“还记的你刚才触碰的那块黑色碎片吗？”
“记得。”
“它是我的逆鳞，千年前，我将它截断了一部分，打造成了一柄长簪，赠予了墟龙一族的神祇，若不是它，我的元神怕是没有办法在这世上存在这么久……”说着，墟龙的眼神有些复杂，它将脑袋靠近了秦松，沉声说道：“秦松，墟龙一族的神祇，就是你。”
“什么！”秦松大惊，心里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不是麒麟意外召唤过来的灵魂吗？怎么就成了墟龙一族的神祇了？这也太荒唐了……
“唉……”墟龙叹了口气，低下头，将整个身子都伏低，对着秦松说道：“当年为了保全九州大陆的神祇，我利用自己的虚空之力，撕开了空间，将你送到了异世，在空间裂缝之中，我看到了千年以后的今天，九州大陆会迎来巨大的浩劫……”
“为了你能够顺利回到这里，我将你的一缕元神印记留在了这个世界，也就是你现在的这具身体。”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秦松有些缓不过神，这么说的话，他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了？也就是说，他根本不需要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再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属于现在这个世界的？
“所以说，我这次回到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你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安排好的？”秦松问道。
“是的。”
微微皱起了眉头，秦松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墟龙说道：“我知道现在的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但在千年以前，这件事情的全部你都是知道的……”墟龙的声音有些焦急，它很怕现在的秦松因为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而不愿意接受现在这个世界，这样的话，这一千年漫长的等待就等于白费了，整个九州大陆都会陷入危难之中。
这些话让秦松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其实这五年多以来，他也算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麒麟，宁儿还有岐山宗的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很美好的存在，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努力修炼，然后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现在却告诉他不用努力了，你原本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没有办法接受。
“秦松，我的时间不多了。”墟龙的声音再度响起，秦松缓缓抬头，发现它的身躯已经开始逐渐虚幻，隐隐之间有着消散的迹象。
“我没有办法强迫你答应我什么，但我会把千年以前属于你的记忆还给你，若是在那之后你仍然决定回到另一个世界的话，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你……”
说完，墟龙的巨大的身躯忽然腾起，根本就没有给秦松任何说话的机会，只见天空之上所有的星星忽然都亮了起来，墟龙原本有些虚幻的身躯开始逐渐缩小，愈发的凝实。
忽然所有的星星都在一瞬间暗淡了下去，墟龙的身影面向秦松，缓缓开口道：“我尊敬的神祇大人，这应该是墟龙最后一次见您，希望未来在您的记忆里，墟龙永远都在……”
话音一落，墟龙向着秦松便直接俯冲而下，直直地撞进了秦松的身体之中。
秦松只是觉得忽然之间，整个人的脑子进入了无数的画面，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
……
墟龙刚刚成为圣兽，还是一只幼年的小龙，便一直绕在秦松的身边……
在墟龙一族生活的山谷里，他看到了自己，每到一个地方，所有的族人便会恭敬地对他行礼……
还有那一年，墟龙兴奋的将一根漆黑的束发的长簪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邀功一般的看着他……直到现在，秦松才知道原来那是它从身上拔下来的龙鳞……
千年以前那一场灾难，墟龙奋力的想要冲破禁术屏障，身体不断地冲击着，发出一声声震天的巨响，奈何那屏障确实纹丝不动……
还有墟龙最后陨落的时候，那一声响彻长空的哀鸣……
……
一幕幕的画面在秦松的脑海里划过，无数情感交杂在心头。
“秦松！”
“秦松！”
“秦松！”……
麒麟看向秦松，一开始他只是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很平静，所以它就没有打扰，可是从刚才开始，秦松的身体就一直在颤抖，像是承受这极大的痛苦，紧接着忽然开始大笑， 笑着笑着又突然泪流满面，喉咙间隐约有着压抑的怒吼声。
终于，在麒麟不停的喊声中，秦松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麒麟。
忽然，麒麟的心脏猛地一缩。
秦松的眼神不带任何的情感，不是空洞，而是淡漠，疏离……眼瞳也变成了灰色。
“秦松……你……怎么了？”犹豫再三，麒麟还是开口问道。
“我没事。”秦松的回答淡淡的，旋即又道：“你先出去。”
“啊？”麒麟不解，然而秦松没有再给它任何回答，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黑色碎片，略微犹豫了一下，确认秦松现在周身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时候，麒麟才缓缓地起身，离开了房间，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默默地守在了房门外面，只要房间里有任何不对的情况，它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
“我……究竟是谁……”房间里的秦松摩挲着手中的黑色碎片，口中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