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代价
妖王看着绦牵，心中的小人儿张开了邪恶的小翅膀，不仅没有物归原主，还特意扬手举高了些。
“不给，怎样？”
绦牵姿势不变，淡淡道：“这里有大人欺负小孩子，没人伸张正义吗？”
原本想劝诫主人不能这么没风度的马后炮属下，停下了举动：“……”
主人无论做什么，永远都是对的。
一致对外，是他从妖修成人形后牢记的第一个理念。
亩禺对此无所谓，虽然对妖王突如其来的调皮有些无语，但认为风车要多少有多少，他再做一个就是。
觅彧辜快回来了，麻烦鬼可以丢出去了，顺便也不用担心可能会随时“偷袭”的妖王，他现在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说话了。
不过呢，正与妖王较劲的魔君表示，他就要这一个。
又一阵风拂过，比自然的风更为寒凉。
一抹黑影在一大一小的面前立定，她抬手制住了妖王拿风车的手。
在他们愣住的一刹那，快速夺回了小风车。
与黑衣女子一道来的，还有一抹苍翠衣着打扮的男子。
亩禺认出了那人：“陵倦。”
对了，现在的觅彧辜是魔体，自然不受彼岸契印的影响，陵倦能与她站在同一方寸，不足为奇。
陵倦向妖王点头打招呼道：“妖王陛下。”
随后他又看向绦牵，道：“还有，魔君阁下。”
觅彧辜道：“哦，原来都是老熟人啊。”
风车到手的绦牵，从鼻腔里轻哼一声，倒没有出口否认。
亩禺道：“下次你可以出现的早一点。”
也许能在战斗场面之前解决很多事情。
“你近来是越来越怠懒了。”这话觅彧辜本是对亩禺说道的。
但马后炮属下隐隐觉得，这话也挺适合用在他们王身上的。
陵倦道：“我现在还是隐退状态，不便出手。”
“那么，现在，是战是和？”亩禺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
绦牵吹了一口风车，道：“你觉得现在的气氛，打得起来么？”
“那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干站着？”亩禺道。
“哼。”妖王甩了甩手，准备拂袖离去。
绦牵在此时再度开口道：“喂，你正事不干了？”
“就凭你们这种防御？还是算了吧。”妖王留下这句话随即离开。
马后炮属下不明所以随其而后，话说他们此行到底干啥来的。
觅彧辜看向绦牵，直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绦牵移开风车回视她，语气平淡道：“魔与妖一战，魔被冰封，妖能逍遥人世，不付出点代价，如何能称得上是不分伯仲。”
“这个代价是？”陵倦道。
亩禺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半身失离，后患无穷。
觅彧辜等待答案。
绦牵道：“每过一甲子，他就会退变幻成人类，手无寸铁之力。”
“说起来这点他还得感谢我呢，这正是他所喜好的事物。”
“像你如今这般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中止了魔君得意的战绩表演。
绦牵瞪着她：“……”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陵倦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了。
亩禺也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按你的话说，妖王此来是为求助护佑度过人类幻身之劫的。”
“不论何者统治的地域，总有不甘心而短暂蛰伏之人，一旦破绽百出，便是翻天覆地之变局。”绦牵淡淡道。
陵倦道：“外敌无所畏惧，内敌撕心至腹。”
“你呢，打算如何处理？”他忽而转头看向觅彧辜。
觅彧辜面无表情道：“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一定要处理这件事情？”
“因为你要收他为徒啊。”不用他人开口，亩禺直接道。
觅彧辜：“……”
对了，这茬一下子没想起来。
仔细想想，妖王并未开口求助，换个别人都不至于上赶着帮忙。
但她现在似乎正需要这个美救英雄的机会。
“你们怎么说？”觅彧辜手中翻转着基础书册，问道。
绦牵漫不经心道：“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说，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的么。”
“附议。”亩禺与他统一战线。
任务比较重要，至于嫌隙么，以后有慢慢清算的机会。
陵倦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道：“我也有表态的立场么？”
觅彧辜之前一直坚持着让他中立的意向，陵倦此举可以说是很有绅士风度了。
觅彧辜看了看他，眼神中没有探究的倾向，只是在思索要不要更改原来的计划。
先前的举措与其说是防着陵倦不与自己接触，不如说是对觅彧辜原身的保护。
如果说，能够将她与觅彧辜区分得开的话，一箭双雕不是没有几率。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觅彧辜注视着他，认真道。
“这是一个互相成全的机会。”
陵倦忽然轻笑，抬手：“成交。”
“啪。”
击掌成誓。
绦牵看着他们当面打哑迷，轻哼了一声，到底什么也没说。
亩禺仿佛看见了通往终局的希望，他会把握住的。
最终的最终，尽管他只有一刹那的机会。
……
绿碌峰，饮奕过着神仙一般养老的生活。
作为被他的出现而分权的谷羽，却无丝毫怨怼之心。
“看起来你很习惯此地的生活。”谷羽道。
常日无事，他们经常有交谈。或星象棋布，或茶饭吃食，自己的见解，对方的心得。
饮奕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一盘花生捡了一颗丢进嘴里。
“我很习惯啊。”
“怎么，你有别的想法？”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谷羽道：“没有。安立截离开宗门已有月余，不知事情了结了没有。”
“你还挺关心他的。”饮奕道。
谷羽理所当然道：“自然，他经我手带大，感情寄托不同。”
“这样啊。”饮奕看了她一眼，对此话中的真情似是在做评断姿态，拖长的音调隐有未尽之语。
谷羽直截了当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饮奕却是一杯酒入肚，并未立即开口。
“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谷羽坦诚道。
饮奕再次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担心我的一句好奇之言，会打破这被人精心维持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