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一较
亩禺感受到熟悉的暗界力量，松了口气。
她回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妖王负手在身后，老神在在，似乎丝毫不受魔氛的影响。
亩禺趁机赶到绦牵身旁，顺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此举算是让他出了一口憋屈的气，“不省心的家伙，尽招惹麻烦。”
身为人类少年，毫无反抗之力的绦牵：“……”
疼是真疼。
但是，人设不能掉，尤其是在宿敌的面前。
妖王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底，自然也包括了绦牵没有异议的反馈。
觅彧辜眸中的赤色不曾消退，定定地盯着灿黄妖影。
她在考虑，要怎么处理目前的状况。
这种考虑，不是协调，而是一面倒的控制权。
“你的意图表现地太明显了。”妖王淡淡道，“孤不喜欢。”
同样身为统治者的他，当然不接受这种打量的目光，虽然不加掩饰这点，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觅彧辜语气亦无起伏道：“与魔君交集多年，我还以为你早已习惯了。”
绦牵摸着被砸的脑袋，矢口否认道：“与你相比，我的表现想来是很含蓄的了。”
“你说呢？”
妖王顺其自然道：“若你当初如此坦率，波折只会少不会多。”
亩禺无言：“……”
气氛真是越来越诡异了，本来突然地争锋相对形容也不为过，现在竟似乎可以对坐品茗了。
变化只在刹那，妖王蓦然飞身攻向觅彧辜的方向。
亩禺皱眉不解，但却不见担心。
绦牵挑起来一侧的眉头。
觅彧辜的魔氛未撤，静静地看他表演。
不见她如何调控运作，魔氛形成了数个涟漪般的墨色镜子。
妖王每若无其事地穿透一面，速度便慢下三分，在未抵达觅彧辜的面前时，他的身形已然僵滞，再难向前行进半步。
半身之王，比不上全盛的诸侯统慑。
绦牵双手抱臂道：“在妖丹未回归本体之前，这就是类似诸侯级别之间的差距。”
觅彧辜打了个响指，眼中红意褪去，魔氛如来时汹汹一般，去时似海上退潮，散了个干净。
妖王转了个身，缓了缓劲势。
“有趣。”
亩禺摊手无奈。
觅彧辜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嘴角有轻微的抽动。
真的是，好中二而狗血的发言。
觅彧辜道：“我们回去。”
亩禺也不多问，看着绦牵，一副他先走，自己亦步亦趋的态势。
觅彧辜却不管他们如何互动，率先离去。
甚至都没友善地和妖王打一声招呼。
妖王也是好风度，一派安静目送的模样。
不多时，他的属下上前道：“这女子忒不懂礼仪了些。”
妖王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指责话语。
首先，这是马后炮的行为。其次，看不懂形势的人，没有教导的必要。最后，虽然与魔君的魔力来源有些微的不同，但魔者的本性，是掠夺。
礼仪，是人类独有的自缚行为枷锁。
他能看出她的前身应该是个修士道者，但如今的全然魔化，却还能保留理智有度，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此人，意志力和坚持力皆非比寻常。
“值得一交。”
留下一句让属下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话语，妖王随即离开了原地。
……
回程的路上，绦牵一言不发，亩禺道：“你怎么不顺势收伏了他？”
“虽有赢面，但不能从根本上奈何得了。”觅彧辜实话实说。
“来日方长。”
清晰对方的实力是中策，辨析自己的实力，方是上策。
既然一法行不通，便另寻他方。
只要她想，一定有解决之法。
与亩禺所言的方向不同，觅彧辜此刻思索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绦牵突然道：“我肚子饿了。”
亩禺：“……”
整个过程中最轻松，还理直气壮的人。
觅彧辜回头对亩禺道：“带他去吃东西。休息一盏茶后，再遛遛食，就可以哄他睡觉了。”
亩禺：“！！！”
他是这家伙的专属保姆嘛？！
看出他的不满，觅彧辜道：“你想象一下由我来做这件事的情景。”
“……”
不敢想象，亩禺认命道：“是。”
这种他全权带娃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按照常理，亩禺和时空噬神是同源的，他们二人谁来看护绦牵，似乎没有区别。
但是这种常理有一个前提，亩禺的力量并未被封印在太乙期。
绦牵虽与人类之童合心，甚至居于辅助位置，到底是魔域之主，亩禺在力量被压制的时候，对他可以说是毫无威胁。
再说觅彧辜，倒不是她推卸责任。
让她来带绦牵，还不如直接送他去魔界，说不定魔化进程还更缓慢一些。
时空噬神的魔源与始魔是直系……因而，拥有与魔君鼎盛时期的一较之力。
况且，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消除救场时和妖王对峙的影响。
因魔氛的再三使用，人间的地气已有排斥的显现了。
比以往更早到来的冷空气，树叶提前落入泥土的枯黄。
觅彧辜翻开记录基础的书册，上书异字，解读出来即是：冰冻之法。
明白了。
道理很简单，用的就是当初妖王与魔君同归于尽之法。
冰封可以融合吸收，甚至禁锢魔气的出路。
当初的战役，并不是平局。严格来评定，是妖王略胜一筹。
魔君被封寒界，寻常修士无缘法亦不得进，有永世难出的风险，反观妖王，虽然被绦牵打散了妖丹，但另外半身仍逍遥游走于人间。
至于是否完全不用付出代价，目前的情报是不得而知的。
想着，觅彧辜使了个探寻的术法，觅得了一处寒天冻地的雪山。
与此同时，亩禺收到了一封讯息：半月后回。
得，要是妖王再次来袭，他彻底孤立无援了。
绦牵躺在床上，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开口道：“喂，我睡不着。”
“来了。”亩禺叹了口气，拿着一本魔域小故事书，常规去哄娃睡觉了。
讲魔域的故事，并无催化作用，人类的故事，亩禺倒是肯委屈去搜罗，但是某个大爷表示：他根本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