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尽头
“如师弟所言。”觅彧辜轻描淡写道：“那就大家就各退一步，都别说了，你看怎么样？”
输怖看了她半晌，点头道：“附议，都不说。”
盛会期间，不宜发争端。
霄咎道：“饮奕，跟我来，我给你治伤。”
饮奕突然道：“我现在相信了，你们真是师徒。”
好家伙，连勾人的话都是一样的开头。
咳咳。
先前觅彧辜问他所求为何，他没说，既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也不是因为两人不熟，真正的原因是无所求。
他长这么大，人生旅途说是顺遂一点也不为过，但总混不出什么名气，似乎总是离幸福差了那么一丁点。
渐渐地，饮奕对自己的未来变得不再期待，不重视自己，周围的人对于他的存在，可有可无。
就像是刚刚对战的一般，这位觅长老不出场，他的下场既不会出意外，也不会胜利。
众围观者的意识中，只是一闪而过他这个突然的奇怪的人，仅此而已了。
……
待霄咎与饮奕二人离去，觅彧辜带着亩禺无所谓地继续巡逻，经过输怖身边时，一声轻语响起：“你又想救别人了？”
觅彧辜的脚步没有停顿，，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
留下输怖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远处的洛纤重复着那句话的重点：救人？
这是什么意思？
……
另一边，霄咎给予伤药饮奕，并交代他各项瓷瓶的外伤和内服的用途。
“听说你是剑仙宗的道祖，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返老还童了？”饮奕突然道。
霄咎看了他一眼，并不表现出有多惊奇，淡然地点了点头以示认同此言。
饮奕再次问道：“拜一个修为低于自身的人为师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霄咎倏忽笑了：“你知道得很多。”
“都是你们想要告诉我们的，不是么？”饮奕手肘抵在茶几上，托腮道。
霄咎回答他先前的疑问：“强者需要向弱者学习的东西，不必要。”
“哦？有意思。”饮奕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
霄咎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道：“开始当然是很不爽的。但是后来发现，如你所言，你看到的都是想让你看到的。”
“内有乾坤。”饮奕道：“对吧。”
霄咎颔首，而后反问道：“你到底是谁？”
“看在你这么配合我的份上，”饮奕与他对视一眼，痛快地揭掉自己的底牌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有幸窥伺到了尽头的答案。”
那是一个可以让他的存在不再可有可无的谜底，所以他选择来到剑仙宗。
“除此之外，我仅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饮奕道。
霄咎道：“我依旧不能理解。”
“或许，她能。”饮奕垂下眼，若有所思。
霄咎沉默了一会儿，“虽然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但当真正确实感受到了，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果然。”饮奕开了句头，后续再无下文。
……
终于在饮奕的伤完全治愈之后，九九盛会也迎来了尾声。
竞赛的结果，有遂人愿的，也有遗憾的。
各宗门有容纳胜利者为新任客卿长老，也有调换了人员的排设，从前朝夕相处的道友，如今已转头他宗门下，总是难免引人唏嘘。
太上掌门召来觅彧辜，赞赏道：“你做的很好！”
“掌门过奖了，非我一人之功，实为众人之力。”觅彧辜这话也算不上是谦虚。
此次盛会能够如期举行，多半是看在阶的面子上，尤其是那位安分的不可思议的无情宗掌门。
觅彧辜虽然是初任使者，完全享受到了盛会主会人的尊遇。
后又有负责到底夜不素寐的输怖长老，外有邪不可干的青衣僧者，以及太上掌门坐镇督导。
太上掌门却是抚了抚长白胡须，道：“那青衣僧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动的。据说非祖厄大师亲趋之不可。”
不过此次，似是他主动请缨而来。
觅彧辜想了想，问道：“掌门可是有另外的见解？”
太上掌门颔首道：“一者运气逆天，然不为所重视。一者实力悍强，却低调行事。虽二者皆不张扬，恐祸事潜伏。”
“收徒之事，宜暂缓。”
显然，太上掌门也知道了对于饮奕，觅彧辜的打算。
输怖的竭力阻止有目共睹，而觅彧辜几乎每次出手，都与伏其洞府有关，不是无理由庇护于羽翼之下，便是收授徒弟，引人深思。
除去先天智力的不足，几乎没谁是笨蛋。
试问一个大罗修士收了道祖的徒缘，与魔域有牵扯不清的联系，安立截的人类身份似是而非。
巫氏族人的秘密存而不为人知，一桩桩一件件，看似秘密的聚集之地，诱人觊觎，却深思忌惮。
觅彧辜没有勉力再做争论，点头同意道：“我明白了。”
“霄咎的元始之行，你可有思路？”太上掌门面容严肃，转而关切起最主要的正事道。
觅彧辜只是面无表情道：“时候未到。”
“唉。”
对此回复，太上掌门唯有长叹一声。
……
一大一小离开蓼靛峰后，亩禺方道：“你为什么要骗他？”
觅彧辜没有任何的停步，缓道：“尽头者已经找到，七本为虚数，不是指代一个具体的数值。”
亩禺道：“只要等待饮奕自愿助你一臂之力，时机近在眼前。”
所以，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觅彧辜看向失去光彩的峰峦方向，“只需抹消记忆便可重新塑造想要的棋子，却甘冒风险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只为一睹人性的抉择。”
“从前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本互不相识，因一媒介接触到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但由于一些原因构成了试探，甚至是不受控的误会，二人天各一方。”
觅彧辜突然讲起了一个似乎与此不相干的故事。
“在旁人看来，只要他们其中一方妥协，做出让步，或者踏出一步，就会出现皆大欢喜的结局。至少表面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