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血道之誓
坛地中央，场地空旷，一口粗铁直地擎天。
如果说这是专门用来发誓的，觅彧辜表示十分能理解。
不论古今，那发誓总是和天打雷劈沾边的，可不是正需要避雷针的。
一行五人在铁下站定。
主持大师一掌击中铁身：“四宗同心，共举盛会，聚力为证，如违此誓，身死道消。”
话音刚落，铁柱之内似有轰鸣阵阵回应，一道流光自铁底蹭蹭直线往上冲。
陵掌门学着主持大师的念词，也是一掌击柱。
祖厄师兄、苏卺，最后是觅彧辜一一照做，五道流光聚齐，铁尖顶似绽开了一道人间烟火。
很快上面便掉下来五块水滴状的血玉，底下五人手一抬，各收一枚血玉入掌。
主持大师道：“如此，血道之誓功成。”
“有劳诸位了。”
“主持大师客气，我等欲回去准备盛会事宜，告辞。”陵掌门不欲久留，开口辞别。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道：“陵施主，慢行。”
觅彧辜道：“主持大师，我想多留几天。”
“有一位大师，受它照拂，不当面道谢，委实是说不过去。”
苏卺跟着道：“我闲着没事，和你一同前去。”
觅彧辜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主持大师视线扫过文甲壳，了然道：“两位请自便。”
“祖厄，随我来。”
“是。”祖厄大师道。
俩俩分道扬镳，苏卺跟着觅彧辜往回走，竟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苏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去找大师道谢？”
觅彧辜道：“祖厄师兄被主持大师叫走了，我也不识路，还是说你要为我带路？”
“……那还是算了。”苏卺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以魔衍宗和佛曰宗的关系，路她当然是熟。
苏卺也知道觅彧辜说的那个大师，除玳瑁守护神兽，别无他选。
不过，道谢这么郑重的事情，由她带路，恐怕不妥，避嫌仍是需要的。
觅彧辜欲转身离开，苏卺“欸”一声叫住她，“别忘了，你答应我去魔衍宗的事情。”
“知道了。”觅彧辜道。
“哼。”苏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很是自得道：“等你到了魔衍宗，是去是留还不是我说了算。等着瞧吧。”
……
一处禅房，两张蒲团。
主持大师与祖厄大师相对打坐，光影斑驳地落在地面砖瓦上，空气中泛着清幽的蕴味。
良久，祖厄大师道：“主持，您为何在会上要帮一把苏少主？”
主持大师道：“她已上魔衍宗的衍卦，这一遭是逃不脱的。”
“……明白了。”祖厄大师道：“谢主持解惑。”
主持大师道：“你的七宝已被毁去其二，南红玛瑙已化为心脉，不可逆转。若非雪尺之心讲究完美，只怕此刻它已被融化吸收。”
“无妨。”祖厄大师道：“没有紫水晶，总归是齐全不了的。
“宝贝用在刀刃上，才能真正体现它的价值所在。”
主持大师道：“有人找到了粉红玫瑰你可知道？”
“谁？”祖厄大师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师。”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
“你回来了。”
空梦道人闲着无聊翻阅觅彧辜写的经文，听见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
觅彧辜泡了一壶茶，放在他的手边：“空梦师兄，你等了许久，一定渴了吧，喝口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直说你想干嘛，说不定我会答应。”空梦道人拿起茶盏，却没有饮下。
觅彧辜道：“我确实有事相求。”
接着她便把要去魔衍宗的事和他摊牌了，“在我回宗门之前，有劳空梦师兄以我的名义，协助办好盛会事宜。”
“帮你不是不可以。”空梦道人不解道：“你要她那一句谶衍有什么用？”
“九九盛会上，我得收个徒弟。有她一句话，会比较顺利。”觅彧辜道。
空梦道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你可知魔衍宗并不是一个去留随意的地方。”
“你现在怎么对这个地方不那么谨慎了？”觅彧辜反问道。
空梦道人道：“你都上了衍卦，不差这多一句少一句的。别打岔。”
“难道我们还不算是盟友？”
“算，当然算。”觅彧辜无奈道：“其实我还要见上魔衍宗的宗主一面。”
“啥？”这话一出，搁空梦道人也是一脸懵。
觅彧辜道：“你还记得魔衍宗的衍卦特质么？”
“你想让魔衍宗宗主给霄咎上衍卦？”空梦道人是何等人才，瞬间反应过来。
觅彧辜颔首道：“没错。”
“你还真是，不管是谁的主意都敢打。”
空梦道人不知该感叹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嘲讽她不怕死。
亩禺亦是不解道：“有这个必要吗？”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觅彧辜道：“左右苏卺也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既已被牵扯进来摆脱不开，不如互相取利。”
她之所以在苏卺利诱之时，不答应去魔衍宗的条件，是为了立场的优势。
苏卺是苏卺，为了个人私心。
魔衍宗的宗主是宗主，他若知道自己因一时利诱来访，首先怀疑的就是她的人品。
不对等的位置上，想谈判就是白日做梦，可信度不高，意味着失败率地追加。
空梦道人道：“你要去也行，我可以帮你，不过它要留下。”
亩禺：“……”
“我是跟你有仇吗？”
前几次它都不能跟着觅彧辜一起行动，好容易魔衍宗亩禺可以陪同着一起去了，还被空梦道人给绊住了脚步。
空梦道人道：“你自心知。”
真当他脾气好，前面的所作所为不作数了。
亩禺看向觅彧辜。
觅彧辜摇了摇头，道：“你就从了他吧。”
认真说来，亩禺也就是提防了一阵子空梦道人，总得来说并没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因此她并不担心，空梦道人会做何报复之举。
“来之前，阶只让我小心陵玥，其他什么也没说。”觅彧辜想了想，补充道：“所以，此次约是没有危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