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衍卦
觅彧辜顺着话道：“要是被卜定在衍卦之上会怎么样？”
“天命定，不可更改。”空梦道人道。
觅彧辜道：“如此逆天，合理吗？”
“趁现在苏卺还没开始谶衍，想问什么抓紧问。”亩禺变出一个小沙漏道。
它特意叮嘱：“挑重点的。”
看来时间当真是紧迫，亩禺都不管空梦道人还在场了。
多年的配合，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
觅彧辜在心内快速组织语言。
觅彧辜：“衍卦和谶衍的区别是什么？”
亩禺：“谶衍是放大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衍卦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性。”
人是有潜力的。
寻常情况下，一个人有做得到的事，与做不到的事。
潜力会让做不到的事变成可能做得到的，一般较为短暂。当意识到的时候，便失去了这个能力。
谶衍即是在这个基础上，衍生赋予了它存在的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性，长期拥有。
亩禺：“但是它有一个很明显的弊端，既然是衍生而出的作用，就得保证原生的稳定，否则，依旧会消失。”
譬如失忆了，意识形态改变，谶衍之术跟着就失效了。
觅彧辜：“那衍卦的不可能性指的是什么？”
亩禺：“不可抗拒性质。与蝴蝶效应类似，不同点在于，结局会强行掰正，而不是等同于不完美，不如愿。”
觅彧辜：“也就是说，若苏卺离去前的那番话作为衍卦卜定，在未来就一定会实现。”
亩禺：“对。”
照此推理，把择竞武换成阶，虽然已经阖峰，大师兄仍旧是会出现的。
但与这之前的定数，岂不相冲？
亩禺提醒她，还有一存在：“变数。实在不行就以悖论处理了。”
觅彧辜：“这么轻率的。”
亩禺：“非也，这是个特例。”
觅彧辜：“这次没有弊端可说了。”
亩禺半天憋出了两个字：“绝代。”
觅彧辜：“……”
真是她理解的那个？
魔衍宗，虽然字面上与魔同了一个字，但实质和魔域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干系。
便是因为两个极端可在一个卦上转化，因此让人觉得有同于魔化，这才取了魔字压禁着。
不同于其他三宗，魔衍宗不设长老掌门职位区分，传承衣钵只继一户，且不局限于血缘。
只分宗主和少宗主，不分六亲。
当少宗主可独当一面时，宗主便会隐蔽后山，直到下一个少宗主开始培养，方行退位之举。
觅彧辜：“难道一点破解之法都没有吗？”
亩禺：“没有。”
觅彧辜：“这和你们对魔衍宗再三缄口有何关联？”
亩禺：“他们衍卦之时，为推算全局可能发生的意外，凡是涉及魔衍宗的，尽皆被溯源复盘。”
只要谈及与魔衍宗有关，立时就仿佛有天眼窥探并记录一言一行。
若是平常谈话，也没什么，如果是机密之类的，将全部外泄。
关键是也不知道它的记录时限有多长，因此有关于魔衍宗能不提，就绝口不提。
觅彧辜看着沙漏：“我还有一个问题。”
亩禺：“速战速决。”
“魔衍宗和佛曰宗的关系如何？”觅彧辜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讯息，问道。
亩禺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佛曰宗的守护神兽，是玳瑁。所以你要问的答案是魔衍宗的守护神兽，冥蛇。”
“他们就是大约这样的关系。”
后面不用亩禺再详加解释，觅彧辜可以推测得出。
龟蛇，不就是图腾玄武。
在这里被一分为二了，大体上是雷同的。品种有些变化，玳瑁和冥蛇。
沙漏消失在原地，亩禺道：“好了，时间到了。”
凭觅彧辜现在的修为，空梦道人已听不清她与亩禺的意识无障碍交流了。
但观觅彧辜僵住的模样，一目了然。
都说某个年代的纷乱总结起来是亲戚内斗，这边的情形在她看来也是不遑多让。
大宗门互相之间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小宗门则还没到翻云覆雨的级别。
至于这个万事通组织，她毫不客气地发散思维，是四大宗门的故布疑阵。
明面上让众人以为他们并不是全然地毫无掣肘，实际上在暗中互相兜底。
觅彧辜张了张口，想起魔衍宗的特质，到底什么也没说。
虽然不过捅破一张窗户纸的程度，倘若真没了这层隔阂，那可真是小事变大事，打算了不了。
觅彧辜问道：“被衍卦了之后，我会有什么改变吗？”
“你会对她指定的目标有所感应。”空梦道人道。
择竞武。
说起来他还欠她各一颗南红玛瑙和红珊瑚珠。
思及此，觅彧辜还是不能理解他因何要捏碎紫水晶戒。
那里面有很多她决定保留下来本尊的东西，以及一张画。
……
话说，苏卺回到自己的居所，换上了一身玄服。
果然如他们担心的那般，起了衍卦卜定之术。
一方刻画了栩栩如生的木雕托架上，放置着一颗鼓状般大小的水球。
说是水球真的是水做的，球内清澈剔透，且有生命流动之感。
苏卺十指相对，向水球靠拢，似衔非连，她的指尖萦绕旋转点点金光。
此刻她的脸一片宁静，闭上双眸，缓缓将力量凝聚在眉心之上。
水球似乎有所感应，涟漪泛起，原本空无一物的球体上现出了一道画面。
苏卺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有条不紊地将力量尽数散去，只余额心一点金芒留续维持。
待她双手结印之后，方真正结束了此次衍卦。
苏卺看向水球投射的画面，一人容貌惊似神祇，披着一袭雪氅，手里捏着一朵粉红玫瑰。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苏卺被送离神邑之地后，为了能再见那人，回魔衍宗苦修，宗主很是欣慰，自然全力助其成就，她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直入大罗境界。
但是她急于求成的目的不是为了壮大宗门的力量，而是为了更精准地算出择竞武的下落。
由于不知其名，带来了诸多的不便。
尽管长成他的模样，世无仅有，但包括现在这次，才不过是苏卺第三次衍算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