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傀儡
“这个剑仙宗的觅长老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佛曰宗破例入住内部禅宗居所。”一人议论道。
主持大师看着老态龙钟的，想不到做事效率与年纪截然相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觅彧辜就被流言揣测的满天飞了。
“是啊同住的还是祖厄大师，她前世给佛祖是烧了多少香修来的？”另一人附议火上浇油道。
“哼，这要不是主持亲自下达的指令，岂能服众？”有人冷笑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些内情的人道：“你们不知道么？剑仙宗的大师兄与祖厄大师的交情匪浅。”
“啧啧，从前只听说过有多纵容，没想到被保护成这样。”
“我看你是羡慕加嫉妒吧，人家还是大罗尊者呢。”一人揶揄道。
那人坦然回应：“是啊，不过我只羡慕有个这么好的师兄，至于她本人么，敬谢不敏！”
言语里摆明了可不是她这抱大腿的行为，就差直说没有大师兄，谁会知道觅彧辜是什么人。
青衣僧者回转至佛堂中诵经，一边有节奏地敲响木鱼。
他们聚集在一起的这些对话，自然也一句不落地进入了他的耳中。
却见他眉目不动，恍若未闻。
一人停至他身后三步，呼吸刻意收敛，静静等待。
青衣僧者放下手中的犍稚，脱下手中的念珠进行功课的尾声。
那人又等了好一会儿后，青衣僧者方停止诵经，双手合十圈戴着佛珠虔诚一礼，缓慢起身。
“阿弥陀佛。”他回头看着换了一身素净的道袍女修，“施主，可是有事？”
“自然。”
来者便是觅彧辜，方才那些议论她亦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我来是为了请教小师父，《开经偈》和《回向偈》如何写？”觅彧辜神色冰冷道。
青衣僧者却知道她的神态包括气息之中，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是愤懑不平。
“怎么想起要手抄经书了？”青衣僧者的面容柔和下来。
觅彧辜道：“其他宗门尚未聚齐，闲着也是用来打发时间。”
这话说的可是毫无诚意了。
不过青衣僧者并不介意，单掌立于胸前，邀请道：“可。随我来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穿过仍在议论的人群，直到嘈杂消失。
青衣僧者一丝不苟地教学，觅彧辜很是认真地配合。
入住禅宗居所后，祖厄大师就给她科普了在佛曰宗需要注意的哪些事项。
凡是皆要自力更生，无谓身份的区别对待。
不管是他是祖厄大师了，主持大师也是一样的。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这个道理她懂。
不过能严谨做到这种地步的，佛曰宗是她见过的排场不小的古寺第一宗。
原本空梦道人还担心她没了谷羽的悉心照顾，会茫然失措，不想她居然很快适应了。
觅彧辜学会大致流程后，带着纸笔砚墨回到了禅宗居所的一处厢房：“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房子很多很大了。”
亩禺道：“说来听听。”
觅彧辜：“不用担心人员拥堵。”
虽然连主持大师这个级别的也是要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但规格到底不同。
她一路看去，部分是十人住一间房舍，共用一个灶台，由自己分配今日是谁生火烧水。
另一部分则是单人单舍，配备锅灶。
像祖厄大师这样的级别，则是一处较大的院落，可居住二三人，不过井灶唯一。
再说到达觅彧辜这个境界修为，可辟谷可静衣，倒不必食人间烟火。
空梦道人不知干什么去了，祖厄大师因为是会议的安排者，忙得脱不开身。
屋里只剩下了觅彧辜和亩禺，她重提它之前的异常道：“你当时怎么突然喊了那么一嗓子？”
亩禺道：“哦，那是因为陵倦悟透了你的想法。”
觅彧辜有些莫名：“我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的心，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他本是前男主，第一个可以直接晋进元始帝君的人。”亩禺道。
“只因陵倦被觅彧辜本尊拉下了神坛，于是天道为了纠正大势的缺失，霄咎才继任了运道之位。”
“离谱。”觅彧辜毫无反应道：“我怎么看都是大师兄的几率更大。”
亩禺道：“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直接晋进毫无阻碍。阶虽然高深莫测，仍一直心有挂碍。”
“挂碍？”
觅彧辜起初怀疑过，大师兄或许对本尊有些许的情愫，但是他对本尊太好了，好到让她彻底推翻了这个结论。
那么孤注一掷，不是占有，亦非情人之间的宠溺。
“源头既是你，也不是你。”亩禺直接戳穿。
“他的想法很单纯，但我估计没多少人会信。与男女之情、风花雪月皆无干系。”
觅彧辜道：“我相信。”
“不过你老实告诉我，彼岸契印是不是还有什么弊端？”
亩禺道：“是的，虽然可挡生逆死，但是超过限定的次数，你就会变成下咒之人的掌中傀儡。”
“傀儡？”觅彧辜淡淡道：“好狠毒的后招。”
难怪阶要提醒她小心自己的母亲，知母莫若子。
但确认了前因后果，她对陵掌门并未怨怼。
人存于世，与利益为伍，只要活着，避不开的。
“所以她以前对我赶尽杀绝，都是为了激发彼岸契印的活跃次数？”觅彧辜道。
“嗯，”亩禺道：“为了她的儿子，你不能活，也不能死，因此她才想把你做成傀儡的。”
觅彧辜想了想道：“能解决这个困境的，是不是需要我突破道祖级别？”
论你功效再霸道又如何，在更高的段位上，一切皆可立可破。
“是这样。”
亩禺不是很乐意地补充说明：“但假如你真的这么做了，她一定会死。”
“什么意思？”觅彧辜不解。
亩禺道：“试想一个轻轻一碰就能弱化为傀儡的身躯，小湖泊焉能装下波澜壮阔的大海？”
觅彧辜想到了一件事，“可我不是已练成了不死神躯吗？”
“你练成了，她不是。”亩禺道：“我倒是希望你往道祖这方面发展，就怕你到时候后悔。”
觅彧辜觉得很是无语。
哪有这样的，她和本尊共用躯壳，她用本尊的身躯练成了不死神躯，本尊却无法共享这个bu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