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复原
觅彧辜在星极湖的第一晚，
身体全部沉入湖中，心境台逐渐复原，本尊意识趋近清醒。
她在星极峰的第二晚，
星辰罗列成一个发光的球形，将她整个人托起，凌空于湖面之上。
虽然力量没有起任何的变化，但是她的视力恢复了。
第三晚，觅彧辜的身体变得轻盈，她完全可以动弹了。
空梦道人已经离开，霄咎在旁边替她护法，盘坐调息。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霄咎抬眸对上。
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眸，它的主人神色平静。
也许是星辰的光芒柔和，女子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亦失去了往日的冰冷。
霄咎起身道：“何事？”
“你的伤如何了？”觅彧辜直白道。
始魔能被称为浩劫，可不仅是走个过场吓唬吓唬人而已。
霄咎不动声色道：“无妨。”
这意思就是还没好全了。
觅彧辜陷入一阵沉默：“……”
“抱歉，”良久，觅彧辜道：“有的时候，我必须做出取舍。”
霄咎在意的而是另一件事，请教道：“你是在什么时候想到星极湖运转原理的？”
觅彧辜淡淡道：“因为月亮本身是不会发光的。”
空梦道人没有注意到月光的影子并不是偶然，因为他们之间的颜色是一样的。
与其是混为一谈了，倒不如说是视而不见。
她的龙气喜欢光明向上的能量。
阳光炽热，龙气乐意亲近，月亮阴冷，龙气避而远之。
星辰之力与龙气搭配，疗伤效果加倍，她已亲身体会。
她想自己应该可以提前出关。
不过为了稳定境界久些，还是保险一点，老实在星极湖呆上十天吧。
思绪到此，觅彧辜转瞬想到了暗界崇尚龙图腾。
暗之夜，魔之寒。
怎么会选择龙气为目标？
这注定又将是一个她无法解开的疑团。
霄咎默默不语。
修仙界虽然很玄幻，但还没高深到可以突破宇宙之谜的境界。
说到底，他们的阶级是对比起来堆叠的高度。
有帝王、贵族，但他们脱不了凡人的本质，无法远离生老病死；有修士、神仙，虽共同点不全同，却仍为凡间之物，终有消亡陨落之日。
觅彧辜道：“没有什么是不会变化的，如时间，一直在前进不止。然而有一样东西能是亘古不变的，便是死亡，不过有长分短。”
霄咎持续无言以对。
人类一直在追寻存在的意义，以有限的生命，求取无限的新生物。
“我……真的能够复活吗？”她发出一句这般的感慨。
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本尊。
霄咎如实道：“不知道。”
这回话让觅彧辜很想笑来着，不过表情不允许她这么做。
由于他的三个字，她想起来一个脑筋急转弯：人们最常说的三个字是什么？
答案就是不知道。
在谜面未揭晓之前，谜底是不知道，在知晓答案之后，其实谜团仍旧是不知道。
因为只有不知道了才会知道，知道了会有更多的不知道。
觅彧辜看着身边流溢的星辰，问起一个问题：“如果我把这些力量全部吸收了，上面对应的陨石块会不会把你这山峰给砸平了？”
“不会。”霄咎肯定道。
觅彧辜难掩好奇道：“为什么？”
“我会用灵石把它们被消耗殆尽的能量补回。”霄咎道。
“原本它们更大的部分是借用了真正的星汉光芒。”
他说的没错，觅彧辜能感觉到，为她疗伤的这些星辰，实则都不是天上真正的陨石，它们是光芒与星瀚之间的媒介力量。
“看来，我是非辅佐你踏上元始帝君的位置不可了。”觅彧辜认真道。
否则，难以偿还此人情了。
霄咎道：“如此甚好。”
这一刻，才是他们师徒二人对彼此真正达成认同的时刻。
接下来，觅彧辜安心地继续吸收星辰之力。
她决定先顾好自己，然后才能腾出功夫来管徒弟和徒媳。
有道是：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转眼之间，七天过去了。
星辰之力变得越来越黯淡，霄咎虽然及时用灵石补充了光芒，但入不敷出。
这样下去能不能撑到第十天，不好说。
“我终于知道你如此贫穷的根由了。”霄咎道。
觅彧辜无话可说：“……”
打脸来得太快不及反应，犹记得多久前她还在骄傲拒绝套路，谁曾想竟是立了个flag。
如阶先前所言，觅彧辜明显感觉到，灵脉在充沛身体的每一处。
她的大部分修为回来了。
任由星辰引导灵气在体内周转往复，觅彧辜吐出一口浊气后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霄咎没有犹豫道：“十天。”
觅彧辜看着他：“……”
她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数学。
“不是统筹前七天的第十天，而是额外的十天。”霄咎详细说明道。
他自手指根部取下一个金色的储物戒指，捏碎后，大量灵石力量激发被星辰急剧吸收。
一晃而过的是，星夜变白昼。
……
乌棱峰。
整个福地灰败涂地，外围镀上了一层合适的泥石塑。
阶站在山脚下，负手而立。
站在他身后的，是空梦道人。
“值得么？”空梦道人问道。
觅彧辜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谷羽堵上全部身家，阶则是为了一直疼爱的师妹。
就像是一个九连环，牵一发而动全身。
阶没有回头，没有回答值得与否，只道：“我在等她，见上此生的最后一面。”
空梦道人沉默了半晌，仍是道：“不是让亩禺带了话么？”
“何必如此执着。”
“我不知道。”阶如实道。
因他这一句话，空梦道人睁大了眼眸。
他一直都明白，眼前这个人运筹着某个惊世的计划，也毫不怀疑结果会如阶所预料。
可这人现在却坦白地说，他不知道？
阶终于回首，一身打扮未变，再熟悉不过的一袭黑白壁垒的道袍，身形风骨依旧。
然其容颜却是天翻地覆地大改，对于阶的这番变化，空梦道人的反应则很是平静。
阶轻笑道：“空梦，我们做了多少年的师兄弟？”
这熟悉的场景再现。
空梦道人摇头苦笑：“你可别笑了。我答应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