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龙气
虽然要烦恼的事情还有很多,但这些因素丝毫没有影响到觅彧辜的睡眠。
沾枕头就能睡着,是一个非常好的技能。
第二天清晨。
知道觅彧辜已苏醒,谷羽带着安立截来看她。
安立截依照规矩,给觅彧辜叩首敬茶,由此弟子拜师礼成。
之后只要将此事知会太上掌门,再记上宗谱即可。
绦牵道:“我是不是也得改口了?”
安立截能感应到绦牵的存在,他们之间的联系相当于灵魂交流。
但谷羽不行,原因非常简单,她的修为仍稍显浅薄。
这种感觉,有些像所有人都在为她编织一个谎言。
而这个谎言的发起者,是觅彧辜。
亩禺道:“喊一声师父,不会辱没了魔君的大名。”
“想不到在有生之年,本君还能见到传说中的始魔帝君。”绦牵意有所指道。
不理会两魔的明枪暗箭之言,觅彧辜对安立截道:“你以后要好好长大,同时照顾好谷姨,知道吗?”
“是,师父。”
感受到绦牵的存在与来历,安立截深知简单的吩咐内含的意义,神色郑重承诺道。
觅彧辜神态淡漠道:“你们去吧。”
“仙长……”谷羽欲言又止。
她如何看不出,觅彧辜现在的身体状况,竟与寻常凡人无异。
再联系到安立截的变化,仙长虽然什么也没说,谷羽也猜测到了大概。
九九盛会在即,以此般身躯,如何自处?
谷羽在剑仙宗也呆了好些年头了,觅彧辜对内对外的风评一向不佳,好容易才准备放手做出一些业绩。
说来也奇怪,阶仙长在宗门宗外的地位举足轻重,为什么保住了其师妹的位置,也可为她打开许多方便之门,就是不肯花些心思加盖些功绩呢?
觅彧辜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不必忧心。”
看懂了她的有意疏离,却不明白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谷羽咽下腹中之语,无奈听从安排。
二人离去,绦牵却留了下来。
他与安立截俱已是觅彧辜的徒弟,只要安立截在绿碌峰一天,这片区域内就没有哪里是他不能呆的。
“你这房子,有些特别。”绦牵对这里不可不谓是很熟悉,“听说之前的材质更好,由无情宗出产的冰晶所制,结果被獬豸锁全毁。”
他不免好奇:“怎么做到的一应恢复原状呢?”
“我若回答了你,你是不是会安静地呆在安立截身边。”觅彧辜并不打算无偿好心回复。
这是她开出的解惑的条件。
绦牵道:“看心情,主动权在我手里,不是么?”
“是吗。”觅彧辜不置可否。
绦牵道:“你要我回去乖乖呆着,不就是怕安立截的心性分散,不能专注地保护谷羽。”
“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为一个已死之人花这些心思,还是说,这就是人类自以为傲的人文关怀?”
“你懂这个用词,证明你去过很多的地方。”觅彧辜的侧重点总是出人意表。
依照绦牵的理解,这回复怎么觅彧辜都有在转移话题的嫌疑。
既然对方避而不答,绦牵亦非不识趣之人,不再纠结此事。
亩禺则跟在她的身边已有不少时日了,明白觅彧辜一旦做下决定,就代表心胸自有计较,不会再受他人左右。
大约是那种心境:任你花言巧语惑人,我自巍然不动定心。
绦牵道:“回不回答在你,回不回去在我。”
“也罢。”觅彧辜道:“告诉你也无妨。”
“此地灵气充裕,气囿于形之义,建造的图纸按照此气设计,生生不息。”
绦牵能够担任魔君,必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涉略颇多,提出质疑:“能够生生不息的,岂非是指龙气?”
“龙在不同的时代被赋予不同的意义,或邪恶,或正义,图腾也各不相同。但没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唯一可知的就是,它会飞。”
绦牵感觉话题好像越扯越远,似脱缰之马,拉不回来了。
觅彧辜的话突然一转,“某个时代的某个年代,在一片土地上,有一类人种,他们自诩为龙的传人。”
“……”到此绦牵仍是不解其意。
觅彧辜道:“虚无的东西,信则可有可无,不信则可无可有。”
此时连带亩禺都想吐槽一句:您可真能够忽悠的。
觅彧辜不在意他们的听后感,继续道:“他们的体内萌发了一颗龙息的种子,当热血沸腾之时,便能御龙之气,敕行天下大道。”
“但终人从生至死,都有可能激发不了龙息真正的功效。物虽多,然佼佼者凤毛麟角,诸如此类。”
绦牵总算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体内有活动的龙气。”
“曾经拥有过。”对他的这个推断,觅彧辜却是摇了摇头。
激发后的龙气不同于龙息,人类寿终正寝时,龙息也会跟随消失于天地。
龙气不同,它离开人体之后游离于空间,等待着被蠢蠢欲动的龙息感应,重新融合唤醒。
在觅彧辜决心担负起九九盛会事宜前,龙息一直处于沉睡。
在之后龙气则被空梦道人察觉,是以她的真实来历再次被空梦道人重新审视。
故而空梦道人送来冰屋的构造图纸,内含深意有二。
龙气生生不息,冰屋依势而建,有形立意于无形。
她的话半清不楚,绦牵却止住了下文。
“走了。”
说完,绦牵已远去。
亩禺道:“扯了这半天,龙气才是最重点。”
“塘落没有提前告诉你吗,暗界的人尊崇龙图腾。”觅彧辜对此发现并不意外。
其实,这才是她会被选为时空噬神的关键因素之一。
幸运不会无缘无故地降临到某一个人的头上,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亩禺道:“自从龙帝不知所踪,暗界的帝君更新换代数亦不知凡几,龙图腾的意义便失去了它的地位。”
“只有始魔从始至终地惦记着。”
“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内幕。”觅彧辜面无表情道。
亩禺道:“本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