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雪尺凰潭
“大师，心要怎么换？”
虽然自我已有一番见解，稳妥起见，觅彧辜还是问了一遍。
祖厄大师爽朗一笑：“你也不要叫我大师了，阶与我是好友，我年长于他，而且剑仙宗与佛曰宗一向亲近，就叫我祖厄师兄吧。”
“好啊，祖厄师兄。”
她口头上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但心里极为纳闷。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占她的便宜？
他们的辈分无不压她一头或是几头，不是掌门，就是师兄。
祖厄起身提议道：“小友，我们边走边说吧。”
“去哪？”觅彧辜跟着站起。
“换心的地方。”祖厄大师当先领着她走下楼梯。
雷厉风行直奔目的地，出家人这么讲效率的吗？
这有点打破了她对和尚的刻板印象：像是处变不惊，八风不动。
眼见祖厄大师头也不回，觅彧辜赶紧跟上道：“祖厄师兄，我还没决定要换呢。”
“现在不换心，等倒退至练气期，届时，你真想换也来不及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足以解决选择困难综合征。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客栈，在一方僻静街巷处，祖厄大师确定左右无人经过后，自手腕取下佛珠随意往空中一抛。
然后他转头问道：“小友愿意与我同乘，还是另有打算御剑飞行？”
觅彧辜盯着空中变得硕大的颗颗念珠，毫不犹豫道：“单独御剑？我看还是算了。有劳祖厄师兄载我一程。”
“小友，上来吧。”祖厄大师邀请道。
她的情况想必大师兄交代得差不多了，从练气期到太乙期，实力的渐进为主，再就是储物戒指的更新换代。
至于别的，没有了。
“静虑离妄念，持珠当心上。”
觅彧辜坐在其中一粒念珠上，近距离观看法具，功效与蒲团相仿。
“祖厄师兄，这是菩提子吗？”她摸了摸座下佛珠的包齿凸蒺，问道。
这小姑娘的注意力就跟小孩子一般，三分钟热度，很快就被转移，最初她还迫切地想知道阶的下落，转眼又在纠结换心的渊源，现在竟开始好奇佛珠的材质。
“是啊。”祖厄大师有问必答。
觅彧辜道：“我听说还有一种很珍贵的质料，名叫七宝。”
“小友见多识广。”祖厄大师颔首：“佛家有一言，‘得三宝而国泰，得七宝而民安’。”
“请把手伸出来。”
觅彧辜依言而做。
蓦然，祖厄大师在上方握姿的手摊开，一物自他的指掌落下，换来她的手心一沉。
“这是？”
一枚赤玉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观赤玉的外形，觅彧辜能够辨别出这是玛瑙。
物之名贵，一般在于它本身的价值连城。论独特之处，则察所赠之人的身份。
玛瑙是佛教七宝之一，自古以来一直被当为辟邪物、护身符使用，象征友善的爱心。
祖厄大师道：“送给你的。便作为当师兄的见面礼吧。”
看来这声师兄没白叫。
只说东西送给她，玛瑙太过名贵，她未必肯收。但加上后缀见面礼的话，就是传国玉玺，她也是一定要收下的。
见面礼么，不收白不收，收了也不白收。
回头想想，在这边遇见的人中，大师兄给了块玉牌和君寒岁，太上掌门和她相处不多。
说到交集，空梦师兄……还什么都没给，她先记着，以后有空了再敲他一笔。
不过在接下来的交流中，当祖厄师兄谈及换心的步骤时，验证了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块南红玛瑙，是用来协助她换心的。
……
飞瀑急雨转，雪练冻尺寒。
某一瞬间，佛珠飞行状态一滞。
觅彧辜能感觉到，他们似乎闯入了谁人设下的界境。
入目遍及泼天瀑布族群，觅彧辜环视了一番，惊叹不已：“祖厄师兄，这里就是你说的雪尺凰潭，好壮观啊。”
话一说完，她就赶紧闭上嘴巴，调整呼吸。
此处湿冷，双通口鼻，便有肃冷之气扑面，仿佛八方的寒气齐涌入喉，让人不禁打了个激灵。
“嗯。”祖厄大师看着她道，“我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景象，反应也如同你一般。”
“可我们不是修士吗？”觅彧辜疑惑。
修士不比凡人，过了渡劫期便与天地法则同寿，即是仙体。
他们已经免疫了感冒生病之流，似寒暑凉暖的感受，有与无区别不大，即便如地水风火的伤害，也要视级别而定所受影响。
祖厄大师道：“我们的确超脱了凡体，不过此地亦非凡境可以比拟。”
“半斤对八两吧。”
觅彧辜思考：“那谁是半斤，谁是八两？”
祖厄大师沉吟：“这两者不都一样么？”
觅彧辜认真道：“时代赋予的价值，大不相同。”
祖厄大师思索片刻，颔首决定：“咱们是八两。”
觅彧辜：“那哦了。”
但是要怎么下手？
祖厄大师的直接做法是令御行法具坠底。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瀑布落底的湍流时，一幅图形显像放大，先后隐现了几条排列不同的线段。
“祖厄师兄，这地方是有主的吧。看，还设了八卦阵法。”觅彧辜仔细瞧了瞧图形变化。
祖厄大师惊讶道：“难道我忘记跟你说，雪尺凰潭是一处秘境，由一只神兽凤凰职守，且是凤凰的凰。”
“师兄，谢谢你还跟我补充了神兽的性别哈。”觅彧辜没什么诚心道。
但是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擅自闯进有主的福地，无礼在先。对手是一颇为厉害的瑞兽，这也就罢了，还是一只雌鸟。
觅彧辜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二打一，会不会显得以多欺少？”
“嗯。”祖厄大师状似被提醒，恍然道：“小友此话有理。贫僧会记住的。”
觅彧辜分析了一下问答的逻辑，“我们说的话，好像不在一个频道啊。”
“别着急，先把不重要的放一边。”祖厄大师指挥着佛珠左闪右避，上升下沉躲开一连串阵法的攻击，“师妹既然懂八卦，那便由你破阵吧。”
“我？”觅彧辜感觉任重而道远、才怪，赶忙拒绝道：“不不不，祖厄师兄才是闻名遐迩，秀外慧中，还是您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