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七 章
觅彧辜一边向亩禺询问，同时打坐内视丹田心境台的情况。
亩禺明白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话表面上的意思，而是先前承诺每天提示没有做到的理由。
小觅彧辜此刻与她现实中的姿势一模一样，脸色红润如常。
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亩禺语意不加掩饰：“命可真硬。”
觅彧辜看向它，不语。
亩禺识趣地离开她的神识，腾出空间。
觅彧辜本尊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眸，确有话要对她说：“此物绝非善类，你要小心。”
看来，亩禺得罪本尊，得罪得不轻。
话说，使绊子做的这般光明磊落，也是没谁了。
觅彧辜点头：“我知道。”
她与魔人的数量打交道不多，其禀性却是大多雷同无异。
暗界的人，阴诡手段层出不穷，若非有这统御能力辖制，哪会轻易这般搬上台面。
她越是在往事上下功夫深思，愈发地想起了那个比亩禺还要难缠的塘落来，当初给她添得多少麻烦，相较之下，亩禺还算好的了。
“现在我们三个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的建议是，你可以试着信任亩禺，不过你对它的防备，也是正确的。”
她能理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它是真的想弄死本尊啊。
话说回来，他们这种相处模式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空梦道人。
难得一见本尊叹气：“我明白了。”
觅彧辜：“对了，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
本尊：“什么？”
觅彧辜：“关于剑仙宗的，你和其他的人有没有我不知晓的恩怨情仇。”
“算是有…容我详说。”
……
两人一番促膝长谈后，觅彧辜把本尊说的信息与亩禺先前提供的情报，核对排查，系统除去对本尊若隐若现的杀意外，其他的并无丝毫出入。
不过仍有一点，让她很是疑惑。
亩禺与大师兄结契，保本尊与她的复生。
契约结成，天地明鉴。若是有人背约，必遭天谴。
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信息被自己忽视了。
“说完了？”
亩禺在石床前久候，见觅彧辜醒神，先一步开口。
觅彧辜想了想，缓和一句：“嗯。我先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亩禺：“你修炼时太专心，话语无法传达。”
“你我心知肚明……”觅彧辜也不是真想翻旧账：“罢了，左右对结果无妨碍，我就不追究了。”
沉默了片刻，亩禺道：“你是何时计划的？”
她明知故问：“计划什么？”
“装傻。她能安稳活到现在，你委实‘功不可没’。”
“唉呀，过奖了。”
“……”
亩禺：“为什么？”
觅彧辜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好汉一诺，重过千金。
再说了，你当初既然答应大师兄要保她安然无恙，如今又怎能出尔反尔。”
亩禺自觉问心无愧：“我只不过是为了任务提前顺利完成。”
“听着。夺舍非我所愿。”
觅彧辜的表情很平静，却让人不得不重视她的这话认真度。
亩禺坚持：“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任务。”
既然相争不下，觅彧辜转变其他话题：“你并非系统，那所谓发布的收徒任务，又是什么目的？”
亩禺意有所指：“人类有句名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圈锢一地，什么也发生不了，也改变不了。
观世界之大，奇人遍布。有人做不到的，一定会有另外的人能够轻易做到。”
……
风水轮流转，到她问这句：“你说完了？”
亩禺：“嗯。”
觅彧辜扶额：“可你说了这许多，我怎么就一句没听懂。”
亩禺：“不明白目的，说的再清楚，也是徒劳。”
要是这么聊下去，那话题可就终结了。
她索性不说话了，再问是白费劲。
亩禺反而话唠了：“你还没给我解答疑问呢？”
觅彧辜“哦”了一声。
“彼时，我消极修仙，一则是因为水土不服，二是为了让外界的图谋者放松警惕，同时留给自己一段缓冲的时间。”
亩禺一点就通：“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统御能力还在。既然如此，想必修炼进度缓慢也是伪装出来的。”
一半一半吧，觅彧辜道：“有的时候，自以为欺瞒成功，殊不知自己亦在局中，同是一员。”
它说的对，没有亲身经历过的阅历，终究不能作为一种警醒。
亩禺释怀：“塘落和我交代过，你很聪明。是我大意了。”
初到此地，亩禺与大师兄的谈话，她全程参与。
从那时起她便确定了第一件事，真正的觅彧辜还活着，就在她的体内。
自她借体还魂苏醒之时，一个想法注定清晰浮现。不管发生了什么，也无论有何前因后果，她一定要保住那个本该活下去的人。
绝对不能是她的原因，去损害另一个人的生命。
那种取一舍一的无能感，已不想再体会。
他们接下来的交谈没有持续太久，阶夫人的声音飘来：“丫头，开饭了。”
稍微期待一下吧，会是什么新菜式呢？
当觅彧辜看到石桌上石碟中的花式食物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它们真的是花瓣摆盘而成的。。
庭院中的花样模子都是枯木做的，能有新鲜的真实花朵，属实不易。
“这是哪来的？”
暗明界许进不许出，觅彧辜难免心中疑惑。
“是新出的品种，你赶的巧，正遇上它开放了。”阶夫人道：“不过只是外表很相近了，味道或许…会有些不同。”
这，当她是试验品么。
吃，还是不吃，是一个问题。
好吧，是问题，但也根本成不了问题。
盛情难却，觅彧辜动筷了。
入口即化，和之前尝试过的丝层状食物不同，看着像实体，吃着其实是液状。
味道……没有味道就是最好的味道了。
觅彧辜赞道：“很好！”
闻言，阶夫人弯了弯眉眼。
亩禺在旁边看了摇头：“真不知道你出去后，还能不能习惯人间的食物。”
觅彧辜淡定对答：“环境天成，适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