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太上
社死现场,虽迟,但到。
觅彧辜何许人也?那也是曾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成年人要自己学会放下,例如一段不愉快的体验。
更别提她现有七百岁了,不能比不过一数十载的人类。
玉牌呈一道抛物线被丢给了亩禺,觅彧辜转身背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亩禺收起玉牌,提醒道:“好了。”
一番静思后,她另外用水冲洗干净身上的矿物质。
之后觅彧辜回到住处,进行书中所述的修士修炼基础之一,盘坐冥想。
体内体外的灵气交换,类似人体的新陈代谢,她感觉到了腹内丹田处暖洋洋的。
翌日,觅彧辜与掌厨管事解决完每日的三餐外送事宜,便将当天剩余的时间沉浸在了藏书阁中。
……
如此过了有大半年,丹田处除了暖洋洋外,境界纹丝不动,再无长进,倒是她的身材丰腴了不少。
也不知是因觅彧辜无意中打开了玉牌的神识共享封印,还是她自学修炼没有半点天赋,这六个多月,掌门没有召见过她一面。
仿佛不曾见过她的存在一般。
再说自初次相见空梦道人后,他的行踪无影无迹。
混入人流涌动的地方,听闻对空梦道人的评语,多是好脾气和善解人意,毫无挑剔。
她都快要忘记掌门的长相了,对空梦道人的印象停留在喜着一身白衣的人。
亩禺,通“木鱼”。
这就是个木头系统,仅给觅彧辜说明白收七个徒弟的目标外,其他啥也不提示。
寄希望于自悟吧,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成果。
再这么继续下去,她可是要发霉了。
这天,觅彧辜在门口悠悠然地晒着太阳,头顶一片阴凉,赫然一人挡住了散发热量的阳光。
那人负手直立,她不紧不慢地睁开双眼,除了送饭的人规律来访,此地基本上无人问津。
现在并不是饭点,会是谁来造访呢?
映入眼帘,一身黑白壁垒的道袍飘袂,只瞧这位特别的装扮,觅彧辜便已认出来者,是掌门师兄。
哎呀,虽然他的脸让人不是很印象深刻,但穿着打扮在众人之中确是截然不同。
“掌门师兄,请问有何贵干?”
心里说没有气那是假的,换你被晾半年不闻不问试试。
觅彧辜保持着仰躺的姿势,没有起身见礼。
中年男子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反应平平:“随我来。”
高人不愧是高人,这份气度,神色自若。
觅彧辜理了理衣襟,“是。”
能力是比不过了,但在气势上怎么着都不能弱。
两人一路步行,掌门师兄在前,觅彧辜跟随在后,途径之处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影,过往所见花草簇丛,鸟语叶密。
越往里走越觉幽深,她不由拢了拢衣裳,环顾周围的高树,空气似乎都变得寒冷起来。
觅彧辜不由召唤:亩禺。
亩禺:怎么了?
觅彧辜:这里是什么地方?
亩禺:后山。
觅彧辜下意识吐槽:不会是指什么禁地之类吧。
亩禺没有犹豫的回答:是的。
觅彧辜:……
后山禁地,词语的固定搭配。
前面不发一言,不回一头的掌门师兄倏然停下了脚步,觅彧辜中断与亩禺的电波交流。
发生了什么?
掌门师兄:“到了。”
觅彧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白山,水瀑,雪松,乌檐,一人背对着他们仰望,风格是从头到脚的雪白一色。
她的眼睛习惯单色彩后,才发现那人顶冠连同头发竟皆是白的。
师兄妹二人非腾云不驾雾,没有特意去掩饰脚步声,但那人听到了并不回头。
他的声音虽苍老却带着一种警示:“何事?”
听起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掌门师兄抱拳一礼:“太上师兄,有事叨扰。”
觅彧辜在后面冒问号:太上……师兄?
他自己不是掌门师兄么,怎么又出来的另一个师兄?
空梦道人是她的师兄,推测排行第二。
掌门师兄是二师兄的师兄,按照递升的逻辑,掌门师兄应当是大师兄的担当。
那这位大师兄的太上师兄,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可真是被辈分给弄糊涂了。
雪冠白发之人转身,没有特别惊艳的镜头。
白眉白须,面相庄严,脸上挂着整体评分应该有的褶皱,不怒自威。
觅彧辜情不自禁挺直了本就端正站姿的仪态,作揖道:“太上师兄。”
她算是明白了,剑仙宗的这几个高层,长相特点就是平凡。
什么样的年纪接近什么样的容貌。
觅彧辜一开始还抱持着,后山可能会有什么神级异兽,或者盛世美颜的高修,再不济也会有什么童颜、远超年轻女子的美貌等等。
结果虽然出人意料,但也意外地令人觉得可靠。
简言之:花里胡哨迷人眼,平平淡淡才是真。
这些时日,她看了书阁的许多识籍,有讲奇花异草的、五行八卦、礼仪传承、地理人情,还有烹饪相关……
书籍种类繁多,觅彧辜感兴趣的不少,她真正用得到的,看了反而会打乱修炼进程。
只一本《修习基素》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正背如流,也倒背如流了。
为什么独独对这本修仙的基础书爱不释手?
她的思绪飘远……
太上长老点头回应他们的见礼,目光在觅彧辜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他看向掌门师兄:“何事?”
掌门师兄:“在下、空梦师弟与觅长老,三日后启程游方,宗门的一切事宜暂请太上长老决断。”
太上长老摸了摸白胡子,在考虑着什么:“此事未为不可,只不过,那件事情你可要抓紧了。”
掌门师兄注视着他:“我正在处理。”
“哦?”
太上长老顺势目光移至觅彧辜的身上,“就是她么。”
掌门:“是。”
太上长老的脸上竟显出一丝微笑:“我明白了,你们放心去吧。”
掌门:“是。”
……
剑仙宗的示钟敲响,悠渊广扬,这声音与平时的报钟不同,通常意味有大事变更了。
众执事、护法皆裣衽,络绎前往议清殿。
这示钟也就是百年前敲过一次,当初为宣告宗门创始人霄咎道祖下落无明,不料掌印却花落非太上长老。。
无论内门还是外门弟子们,虽尚不够资格参加大殿议事,难免私下聚首议论。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执事和长老们的脸色都很严肃,远超往常百倍,宗门不久定有大事发生!”
“这还用你说了,这半天尽是废话。”
“你能耐,那你来说说咋回事啊?”
“我哪知道。”
“……”
人群中一点涟漪微漾:“你们说,会不会和那个掌门玉牌的练气期有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