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扶还是不扶
大妈们纷纷后退，林书念夹杂人群当中，这一退，才看清他们是在看什么热闹。
中间是趴在水泥路边的一位老太太，她身侧还有一个倒地的编织篮，篮子里面的小青菜散落了一地。
一块还装在小袋子里面的白豆腐，掉下来也碎成了渣。
老人七十多岁左右，瘦骨嶙峋，满头霜鬓，穿着深蓝色的碎花短袖，和配套的裤子。
老人站不起来，一会晕厥，一会又迷离的醒着，可能是舍不得刚买的菜，左手还紧紧攥着一颗小青菜。
水泥铺的路面很热，老人刚好又晒着太阳，她没有力气，但迷离之间，还是向那棵大榕树底慢慢爬去。
胳膊上是肉眼可见的骨头，皮肤褶皱，还有大大小小的老年斑。
她爬得很慢，爬了一会又停着喘息，嘴里发出的全是呜咽声。
裤子已经磨破了几处，松紧腰的裤子，加上水泥路不平的阻力，老人有点衣不遮体。
看热闹的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热心的大爷别过脸去，刚好看到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拉过男人的胳膊道。
“年轻人，帮忙报个警吧，再帮这位老奶奶叫个救护车，不然真的会死啊？”
年轻的男人很是难为情，最终还是抽身到了一边。
“大爷，我不是不想帮，我要是报了警，过后还要配合做笔录，还要配合调查，做这做那的，我一个月光族，我还要不要上班了。
我不想惹麻烦，不帮我也不犯法，我真的不想我老板把我开除。”
大爷气急：“现在的年轻人这是怎么了，一点爱心都没有。”
另一个大妈道：“眼见不能为实，万一是个碰瓷的呢，我们总不能害了别人年轻人的啊。”
这样的情景谁会没有一点同情心呢，可林书念在心里纠结，救还是不救。
救了，自己的钱包不允许这么做。
不救，万一她就是一个可怜的老年人，一条生命啊。
最终还是抵不过良心的谴责，林书念过去，把太阳伞打在老人的身上，为她遮挡阳光。
一个大妈赶紧把林书念拉了回来：“小姑娘，万一这个是碰瓷的，你会赔得连裤衩都不剩，别多管闲事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林书念也怕，和大妈道。
“阿姨，你会拍视频吗？”
“会！”
林书念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微信。
“阿姨，你加我微信，然后我来救这个奶奶，你录成视频发给我好不好。”
大妈赶紧点头，加了微信，立马就拿手机开始拍了，一边拍还一边说。
“这个老人估计是自己发病摔倒在这里的，现在小姑娘要救她，完全是因为好心，和小姑娘没有任何关系，拍这个视频作证。”
又拍向围观的人：“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啊。”
林书念把老人拖到树底下，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报了警，让警察帮忙联系老人的家属。
帮老人把裤子穿好，把包里的矿泉水，慢慢的喂给老人。
直到救护车来，医生和护士把老人抬上了车，做了急救。
林书念不懂，只看到老人带上了氧气罩，吊起了点滴，还有各种仪器挂她身上。
“刚才是谁叫的救护车？”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护士在人群里叫着。
林书念站了出来：“是我，我打的电话。”
“小姐你好，病人的家属还没来，你方便和我们回医院一趟吗？”
林书念点头，一起上了救护车，半路的时候，手机就收到了刚才那位大妈发来的视频。
榕城第一中心医院！
老人被推进了icu，林书念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坐在过道的靠椅上等着。
手机打开微信，看着大妈给她拍的视频，很清楚，大妈的一番话很有证明力。
看运气吧，只是希望救的是一位善良的老人。
两个小时过后，icu的门打开，一群带着口罩的医生护士，密密麻麻的出来。
沈知昂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铁椅上的林书念，整个上身伏在膝盖上，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知昂对身边医生吩咐道。“去把资料整理好，等警方拿到病患家属的联系再通知我。”
“明白了。”
icu的急救过道很安静，在这里等待的人都只有紧张与担忧，谁都不说话，就连流泪都是无声的。
“林书念，吃饭了吗？”
林书念低着头，入眼的便是一双绿的鞋套，绿色的无菌服，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出来。
仅凭一双眼睛，林书念也能认出来，这是沈知昂。
“我不饿，沈知昂，刚才送进去的那位老奶奶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林书念嘴上说着不饿，肚子很诚实的叫了出来。
“病情基本稳住，现在十二点过，医院已经下班了，我带你先去吃饭。”
林书念还是不放心的看向那扇门。
“你放心吧，icu有护士看着的，只有等到病人转到普通病房，家属才能陪同。
林书念，你就不想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还病人的情况，你就不想知道？”
当然想……
沈知昂戴着医用口罩，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只感觉他很严肃。
“那位奶奶是什么情况？”
沈知昂解下口罩，嘴角的结痂已经不见了，俯视着林书念：“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我们边吃边说。”
两人没有去医院的食堂，而是去了离医院不太远的川菜馆子，作为正宗的榕城人，林书念是无辣不欢的。
沈知昂似乎不太能吃辣，只点了一份炖鸡，而林书念侧要了一份酸菜鱼。
“现在可以说说那老奶奶是什么情况了吧？还有她的家人来了没有？”
林书念已经一天没有写《霸道王爷爱上我》了，存稿也只能够发几天，就算没有灵感，她也想早点回去工作。
可等了两个小时，老奶奶的家人还是没有出现。
沈知昂盛了两碗鸡汤，给了林书念一碗，他自己也是先喝了汤再吃饭。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和那个老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