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菊花骢
杨峰向黄老汉打听可以绕过函谷关的山间小道,哪怕是非常难行的崎岖山路也可以。黄老汉犹豫了一会,反问少寨主杨峰打听这些做什么?少寨主杨峰据实向黄老汉禀报了这几天在新安县城,茶亭驿站的白虎堂举行的函谷关攻防大战的事情。再三说明这只是一场师门内部弟子之间进行的一种特殊的学习训练。自己是负责防守的大将军。而下一场演习,就要轮到自己带兵攻击函谷关了,由于这一次自己的小师弟所出的计谋太过出彩,恐怕轮到自己进攻之时,对方也会照方抓药地对付自己。为了不至于惨遭败绩,特地请教黄老汉为自己指出一条暗道,让自己可以带兵悄悄地潜入敌人的后方。出其不意的攻其不备。一举拿下防守牢固的函谷关。
黄老汉得知杨峰是为了师兄弟之间的演习较量而打听山中暗道,也就放下心来。只不过另一个疑问却油然而生。黄老汉再三追问杨峰的师父是谁,为何要传授弟子们这些打仗的技巧时,少寨主杨峰也犹豫了。疑问恩师老画师赵赟再三叮嘱自己的弟子,切不可向外人告知自己的名号。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这一位显然是自己师父祖上同朝为官人家后代的黄老汉确实也不是什么外人。左右为难之下,只能对黄老汉说道:“如果您祖上确实与过去蜀汉的五虎上将黄汉升有关的话,建议您还是亲自去见一下我的恩师。也许你们祖上还都是自己人。具体的情由我也不方便多说,你亲自前往一叙,一切自然也就明了了。”听到少寨主杨峰如此一说,这一下可把黄老汉的宝贝闺女黄玉莹给高兴坏了,央求父亲黄老汉一定要带自己前去见见世面。听说有这么多打仗的活动,肯定是最对自己的胃口。整天待在山中尽欺负那些飞禽走兽,能有多大出息?
大师兄杨峰带着黄老汉父女二人前往新安县城糜氏家族修建的茶亭驿站去见老画师赵赟之前,再三叮嘱黄家父女切不可泄露自己寻找黄老汉打听秘密通道之事,就说黄家父女与之只是在新安县城中偶然相遇,相见攀谈很是投机,引见黄家父女与自己的师父老画师赵赟相见。黄老汉满口答应,黄玉莹却感觉大师兄杨峰过于婆婆妈妈的好不爽快。此言一出立刻就被父亲好好地教训了一番。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叫做军事机密。要是都像你这般大大咧咧的就像草包一样,一旦遇上了敌军的探子,自己的军中机密都让别人探听了去,到了战场上,敌人根据你不当心透露出来的机密,采取对症下药的措施。你自己的军队将会遭受多大的损失?守密是一员良将最基本的品质。如果这一点都不能做好。又何谈去战场中厮杀比拼?又何谈去守护一方父老乡亲?有了父亲一番提醒,黄玉莹也不敢再行造次,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跟随父亲前往糜氏家族的茶亭驿站去拜见杨峰的恩师老画师赵赟去了。
见到大师兄杨峰突然出现。进攻方的三位总算放下心来。这些时日大家都很难受,进不得也退不得,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干耗着。还是夜夜提防大师兄杨峰率领兵马突然杀到。手下万余部下士气已经跌落谷底。大家只盼着大师兄杨峰能够带兵突然杀到,然后假装打一打。糊弄一下老画师赵赟,这件事就算过去不提了。可是谁承想这一次大师兄杨峰并不是一个人独自回来的,他还搬来了救兵?大师兄杨峰又没有打输,要去搬什么救兵?当美貌高挺一副仙姑装扮的黄玉莹走过糜华身边之时,糜华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你是大师兄搬来的救兵吗?”这一句问话让一直感到很好奇的黄玉莹,差一点憋不住笑出声来:“什么大师兄?还有什么救兵?看样子这里要比黄家寨好玩多了,最起码眼前的这一位老鼠眼就挺逗的。”
大师兄杨峰前去自己的战位与小师弟糜斌简单的商议了一下,了解了当前的战况以后,决定带领大军出关迎战。这一场函谷关大战就不应该再拖延下去了。大师兄杨峰重新走上指挥台的主位下令全军准备向守候在护城河对岸的敌军营寨发起攻击。只听见一阵轰响,函谷关关城城头上数十门投石机都被启动,一块块巨大的石块狠狠地砸向敌军的营垒。原本这些营垒是建在投石机射程以外的安全地带。可是没成想丧尽天良的坏小子糜斌,竟然改进了这一座重型投石机,在抛竿前段加装了一副承重筐。再加上关城的城墙高度远高于设立在护城河东岸的营垒。居高临下的射程自然会更加远了一点。两项叠加就将原先不在射程之内的军营完全覆盖在远程火力打击之下。大师兄率领的大军刚刚出关,还没有来得及整队渡河。进攻方大营中就升起了白旗,这是降了吗?恼羞成怒的糜华和糜岳找到下令投降的南宫钺大吼:“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这一场大战从一开始老画师赵赟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因为他能够看到双方的排兵布阵,以及暗中所准备的黑手。就凭坏小子糜斌面面俱到的布置。老画师赵赟就知道进攻方的三位再怎么打,都蹦跶不了几天?
当晚老画师赵赟为老将黄忠家族的后人接风洗尘,举办了一场酒宴。可是随行的糜氏家族的代表死活不肯让老画师赵赟会钞。说起来老蒋黄汉升也不是糜家的外人。先祖糜竺也同在蜀汉为官。既然都是自家人。又怎能让老画师赵赟破费?见到老画师赵赟原来也是蜀汉五虎上将赵云赵子龙的后人,黄老汉也就不再吞吞吐吐的为最佳遮掩一二了。他坦然承认自己正是老将黄忠黄汉升的族亲,自己的祖上正是黄忠的堂兄。祖上年轻时也和黄忠一起习武。而且黄忠家族中几乎所有习武之人都善于射箭,而且精于射箭。黄玉莹能够在不经意之间就学会并精通射箭,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师兄杨峰之败完全都在黄玉莹的预料之中。晚宴过后,黄老汉执意要陪同老画师赵赟前往新安县城的街市去走上一遭。因为新安县城最有名的就是夜市,每当夜幕降临,各种真假难辨的货品就会摆成地摊,任人挑选砍价。要是万一遇上一件珍品,那可就是受益匪浅。对黄老汉这一说法,糜氏家族在新安县城的首领之人也很认可。他本人就在新安县城的夜市中淘到两件珍品宝物。
恩师出行,几位弟子自然就要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一路上糜氏三杰不住地与黄玉莹套近乎,企图拉近双方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一位英武过人的仙姑一般的少女并不觉得与三位交谈能有什么意义,完全没有和手下败将的大师兄在一起来的舒坦。“唉,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有大师兄在场,就不会有一个女孩子肯多看咱们兄弟一眼。”在前往夜市的途中,老画师赵赟听见道旁传来一阵马的嘶鸣,转头望去,只见一匹瘦弱不堪的高大青马,正在那里昂首嘶鸣,一旁的马夫拉扯不住,正举起皮鞭想要教训这一匹瘦马。老画师赵赟连忙前去制止住马夫,轻轻的抚摸着瘦弱的大青马的鬃毛,使它安静了下来。老画师赵赟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立刻询问马夫是否愿意转让这一匹瘦弱不堪的大青马,只见那一位马夫十分不耐的答到,这一匹瘦弱不堪之马,是一位欠下了自己赌债之人拿来抵债的,这一匹瘦弱不堪而且根本就不会拉车的瘦马。白白浪费了自己许多草料。而且如果你若想要,随随便便给个几两白银就拿了去吧。也省的我每日花费十几文铜板的草料钱。
老画师赵赟从自己随身衣囊中取出纹银十两交给那一位马夫。马夫大喜过望,连忙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老画师赵赟。老画师赵赟接过缰绳,并要将这一匹大青马从车上解开,大师兄杨峰眼明手快的接过了老画师赵赟手中的缰绳,仔细的为大青马卸下了套辕。并将这一匹大青马牵到水井旁边,打上一桶井水,正要与大青马饮用,却被老画师赵赟制止,老画师赵赟告诉自己的大弟子杨峰,说这一匹马虽然口渴但是不能直接用冰凉的井水让它饮用。要给它喂水就应该去附近的河边,选取干净整洁的水源之处,让它自己饮用,饮足了清水以后,最好用清洁之水为它擦洗身躯。擦洗干净以后还要用棉毯为它盖住后背以防着凉。一匹骏马就需要精心地呵护。要拿它当做自己的兄弟亲人一样的亲近爱护。如此这样,这一匹通人性的骏马也会拿你当做亲人。杨峰闻得此言,连忙将这一匹大青马牵至河边,觅得一处清洁的水源之地将大青马牵至河边让它痛饮一番。
在饮马之际,老画师赵赟悄声的对自己的大弟子杨峰说道,这是一匹被称作是西极马的伊犁马,它是仅次于号称天马大宛马的极品战马。这一位马夫也是不识货要让战马去拉车。这一匹战马自然不会,可以看得出来,战马原先的主人也是个不识货之人,对这一匹极品的伊犁马缺乏照料。你将这一匹战马收了,好好地照料。今后带兵打仗之时,它将会是你的最好帮手。杨峰闻言大喜。恨不得马上掏出银两去为这一匹被虐待的战马买来一些鸡鸭鱼肉,让它好好地滋补一番。听见山寨寨主的傻儿子杨峰如此一说,老画师赵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傻小子,马是不吃鸡鸭鱼肉的,最多每天喂它几个鸡蛋。主要的精饲料就是豆粕和一些谷物。但是精饲料也不能一下子喂的太多,否则反而会引起肠胃不适,腹中胀气就很麻烦了。我那里有一本专门饲喂战马的书籍,回去后你拿去仔细的研读,即可知晓如何调理喂养。
得到一匹极品战马的大师兄杨峰,恨不得把自己的铺盖都搬进茶亭驿站的马棚里去与大青马同住。大青马对杨峰也是恋恋不舍。老画师赵赟在回来的路上告诉杨峰:“这是一匹肩肋、臀部有着形如菊花暗斑的青毛马,一般被称作菊花骢。此马五岁龄正当成年,过去曾经受过了调教。各种战术动作的指令都应该知晓。过几天等它稍许恢复一些以后,再带去城外试骑一下就可得知。这一次夜市没去成,倒也捡了一个最大的大漏。这一匹成年的西极马正常的价格最少也在纹银数百两以上。只可惜前面的主人不知道痛惜,如此随意的喂养。使之体弱不堪。不过价格数月的调理,一个可以慢慢的恢复。到时候这就是一匹宝马。你可要仔细的爱护调养。”
这一座貌似简单的茶亭驿站实际上不简单。由于新安县城是宽阔驿道的终点。过了函谷关,就要进入崎岖艰险的崤函古道中去,靡氏家族的重型四轮马车也只能抵达此处就要打回票了。返程的重型四轮马车回枣庄路歇息数日,等待装运返程搭载的来自关中长安的货物。因此人来客往的各路客商都要在新安县城落脚歇息。这样的情形,却造就了新安县城的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用现代眼光来看待此时的新安县城,这就是一座货物集散地的物流中转核心。繁忙的物流中心新安县城也因此变得繁华。由于物流业的存在,使得新安县城的县令也成为了西晋朝廷中的一个肥缺。据说新安县城的每一任县令,履职都不会超过一年。这是由于某一种不成文的官场约定所决定的。由于这里的官位一年来的油水太过肥厚,导致引起了几大家族间相互争斗不已。最终只能多方达成妥协。采取轮流坐庄的方法决定这一份十分肥厚利益的分配。由于短期履职的危害,每一任新安县令都会从上任伊始就开始大捞特捞。只顾眼前利益,从来也没有对新安县城长远发展的考虑。这样的短视行为也导致了新安县城的县衙、学堂、城中道路和城墙建筑长期无人修缮而显得破败不堪。每年筹集摊派的修缮银两倒也不少,只是就不知道填了那位贪官的腰包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