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函谷关(二)
双方排兵布阵,一场大战正式在糜氏家族修建在新安县城中的茶亭驿馆中展开。虽然这一场大战是在根据真实地形地貌测绘出来的数据,在专门搭建的与真实地形按照一定比例制作而成的沙盘上推演进行。但是却一点也不比真实战场上刀枪对阵来得轻松。具体进入战场的双方指挥官都显得非常紧张,就连在一旁观战准备起哄架秧子的南宫钺手下的那一伙“水贼”,也在这样的紧张气氛的影响下,一个个也都紧张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应该做的本职工作:通过瞎起哄来给双方的指挥官施加压力。这一次汉函谷关大战共分四场。分别由攻守双方分别进行了一场对内(洛阳方向)和另一场对外(长安方向)的攻防战斗。
当代表大师兄的那一面红色小旗,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离汉函谷关五里以外进攻方军队所扎下的大营,前往距离此地八十余里外的渑池县城中去押运粮草之时,两位防守方的指挥官就开始陷入了纠结中的苦思冥想:“要不要出击?趁着武力值最高的大师兄杨峰离开之际。一口气干掉阴险狡猾的小师弟糜斌,并借此奠定胜局?”可是这一切却似乎来的太容易了。小师弟糜斌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别人不知道,难道两位兄长还能不知道吗?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力值,他的全部能力都花在动坏心思,打坏主意上去了。说他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一点都不为过。既然大师兄杨峰能够明目张胆地前去渑池县押运粮草,就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自己将会发起攻击。要是大师兄并未前去押运粮草,而是……那可真有好戏看了。孙子兵法说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要不然干脆直接出动一支精兵前去截了大师兄杨峰押运粮草的队伍。十有八九,大师兄杨峰根本就不会待在这一支押运粮草的队伍之中。
从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的考虑确实也有道理。可是有了一个坏小子糜斌在其中添乱,就不太好说了,问题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们哥俩能想到的,鬼才糜斌难道就想不到?要是万一他要来上一个“实者实之,虚者虚之。”那又该当如何?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就这样被两位防守方的指挥官越搞越复杂。以至于到了后来,这两位指挥官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个人呀,就怕一个多虑,一旦多虑上了,怎么搞都不对劲。糜华糜岳两位在这里纠结着郁闷中,快把自己薅成了秃瓢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奶奶的,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敌人动了,我还是不动。就这样,我看你还能玩出一朵花来?”
作为防守方的糜华和糜岳,分别各带着一支兵马驻守在汉函谷关和新安县城中,防守新安县城是个重点,由老大糜华带领主力在新安县城设防。相对来说,防守汉函谷关城的兵马就会比驻守新安县城的军队要少得多。在关城城墙上相隔一丈布置一个防守士兵,肯定会让兵力有点富余。要是间隔三尺派上一名战士,兵力肯定会有不足。然而由于汉函谷关在汉恒帝时期刚刚被修建过。城墙、关楼和防御设施都很完备坚固,进攻方的军队没有三倍以上,根本就别想得到什么好结果。看见自家的两位兄长没有什么动静,这一位弱鸡狐狸糜斌,渐渐地胆子也大了起来。由于汉函谷关的关城与新安县城之间是通过一条被在两旁修建加筑了高高护墙的甬道,来进行相互连接的。弱鸡狐狸糜斌首先把自己的作战目标设定在这一条长达五百米长的,砌有护墙的甬道上来。这一次弱鸡狐狸糜斌显得很猖狂,他带领进攻方军队的主力大举出击。只余下少量兵力留守大营,这简直就是在招呼自己的两位兄长前来端掉自己的大营。可是弱鸡狐狸糜斌越是这样地狂妄,他的两位兄长就愈加不敢轻举妄动。在小心谨慎的思想主导下,这两位无论从兵力还是从个人武力值都要远远超过弱鸡狐狸糜斌的糜氏双杰,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他奶奶的小糜斌之所以敢于如此猖狂地大胆进攻,肯定是大师兄杨峰就躲在附近的暗处,紧盯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只要自己敢于出兵,那就很可能就是出来还好好的,可是没想到就回不去了。”
在各种纠结和提心吊胆中,两位兄长眼睁睁的看着弱鸡狐狸糜斌,带着一伙匪人,直接就将这一条连接两座城池的甬道给推平了。切断了两座城池的联系以后,弱鸡狐狸糜斌还带着大队人马就在被推平的甬道处安营扎寨,还要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野外烤肉大餐。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可是他娘的,这个坏小子准备烧烤的肉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大师兄带领的运粮队伍会飞不成?八十里山道来来去去只要一个白天就行?越是这么想,这两位小心谨慎的糜华和糜岳就愈加不肯轻易出兵。尽管他们俩人非常乐意前去端掉近在咫尺的,毫无防范的敌军营寨,把那个坏小子糜斌抓起来,脱去鞋袜,用一支刚刚拔下来的新鲜鸡毛,去给他搔脚底心,让他知道做人不可以这样的猖狂,更不可以如此之刁毒。可是这种事情也就想想得了,切不可真正的付诸行动。要是被藏在暗处的大师兄杨峰来上一个突然偷袭,默写《赵氏兵法》五遍,还不许吃晚饭那一种饥饿难耐的处境,肯定又会轮到咱们哥俩。那一种看着别人碗里香喷喷的美食,自己又不能吃上一口的煎熬还是十分记忆犹新。唉,给赵老画师当弟子的这一份职业,真心不好干呀!
剩下来的时间,糜斌又干出了一些更加令人发指的行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命令手下的那些匪兵,前去新安城外的农田里,将那些快要成熟的小麦收割下来,然后堆在一起浇上了火油,点着玩取乐。这可是要断了全新安县城几万平民百姓一年来的生计。这小子太缺德啦!这下可不得了。尽管有大军驻扎,可是新安县城中的百姓们可不答应。他们围住了糜华驻扎军队的大营,纷纷要求糜华要不然就赶紧带领军队出城去攻打那些丧尽天良的匪兵。要不然就带领自己那一支胆小如鼠的军队滚出新安县城。这下子整座新安县城就像被点燃了一把火一样,事态发展的很迅速,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被发动了起来,有些人围住了驻军的大营。有些人围住了各大城门口的守军,还有许多人,爬上了新安县城的城墙,拉扯着那些守军士兵让他们根本无法动弹。就在新安县城中一地鸡毛的一片混乱之际,城外的进攻军队突然发起了对新安县城的攻击,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大师兄杨峰。那些围住城门口的“普通百姓”也纷纷拔出了藏在身上的短刃。干净利落地“干掉”那些守城门的士兵,打开城门迎接大师兄率领的军队入城。糜华闻讯想逃也无法逃脱,只能束手就擒。当上了一名将要受尽屈辱的战俘。战俘糜华垂头丧气的想到:“这个仗打的真是窝囊,早知如此,还不如出城去奋力一搏,最起码也能兑掉一个最可恶的糜斌。唉,我真的是太难啦……”
当大师兄杨峰和弱鸡狐狸糜斌收拢整编好降兵以后,又强逼着这些降兵前去攻打汉函谷关之时,仅剩下三分之一兵力的糜岳面对着五倍于己的敌军还是下令坚决抵抗,他想用自己的奋力一搏,来挽回一点颜面。可是没成想自己手下的那些士兵见到那些被逼攻城的都是自己的一些老乡,都是些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街坊,老邻居。怎么能磨得开面子,下得了狠手?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这个武力值一般般的守关将领糜岳直接给绑了起来,大家一起“叛变投敌”了。
一场大战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在战后的点评中,老画师赵赟毫不吝啬的点名批评糜华糜岳的严重保守主义思维,明明是自己先怯战了,还要认为自己是小心谨慎。根本不敢放开手来正常发挥。而且驻守新安县城的糜华进驻了新安县城以后只注重加强防御,而忽略了非常必要的安抚民众,组织全民参加守城防御的作用,让敌军派出的密探能够在新安县城中煽动民众出来闹事,以致造成了兵败新安县城,自己也成为了开战以来第一位被俘的守将的悲惨下场。老画师赵赟还对糜斌所采用的的几条妙计作出了点评。他认为糜斌所采用的计谋大部分都是正确的。但是在摧毁了敌军新安县城与汉函谷关之间连通的甬道以后,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此地继续扎营驻军,因为这会给己方的军队带来极大地风险。如果守城的糜华、糜岳要是胆子大一点,趁夜派出一支精兵前来偷袭,黑灯瞎火之中,两边夹攻之下,就算杨峰在此也不好使。只要败了一场,军队的士气肯定就会遭到打击。天明再战,所能发挥的战力也就很有限了。
一场大战下来,让南宫钺和他的小伙伴们感到十分憋屈,眼看着几位年幼的师兄,在那里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厮杀争斗,自己却只能在此间充作路人甲、匪兵乙之流的小角色。而且还要时时刻刻看着两位胆小如鼠的糜华、糜岳的脸色行事。战又不敢战,打又打不过。最后竟然还让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给缴了卸,简直是太丢人了。要是此事被传到洛阳城南的南宫庄园中,让那些留守在南宫庄园的兄弟们听到,还不会让他们嘲笑一辈子?都说是兵怂怂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下子可是真的没法见人了。
第二场大战同样是在新安县城中的茶亭驿站中的白虎堂中的沙盘上进行,可是这一次南宫钺和他手下的那一伙“水贼”们死活不肯再去充当糜华和糜岳的部众,说什么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名声,实在经不起这两位熊包败军之将的祸祸。老画师赵赟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一下改任防守方的大师兄杨峰和那一位弱鸡狐狸糜斌的部众就显得实在太多了,这种仗还怎么打?进攻方将怂无兵,防守方将雄兵广。不用打直接判定防守方赢就是了,反正不吃晚饭都已经饿习惯了。一部《赵氏兵法》也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多写几万个正楷小字而已,就当练习书法好了。唉,能够把一场战争打成书法练习,也只有这两位糜氏家族的青年才俊了。好在大师兄杨峰还会在晚饭时期偷偷的替自己私藏两只鸡腿和半拉鸡胸脯以及两个大白馍,总算让这二位还不至于饿晕。其实,大师兄杨峰能够私藏这么多吃食带给二位,老画师赵赟是知道的,他只不过是装聋作哑的假装没看见而已。
老画师赵赟可不是一个善茬,他管教弟子以及弟子的手下从来也不会和颜悦色的耐心说教。一句话,想干就老老实实的服从安排,不想干立刻滚蛋回家。而且还要在其档案中留下一笔:“此人心性很差,不堪大用也。”不堪大用就不堪大用好了,干嘛还要加一个“也”字?这种破事就连南宫苍野的长子南宫钺,也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为了啥?这一次面对南宫钺和他手下的一伙“水贼”不肯听从调遣的行为,老画师赵赟也是照方抓药,统一照此办理。于是南宫钺伙同自己手下的一伙“水贼”立刻就变得乖巧了起来。纷纷向老画师赵赟表白起忠心说道:“俺们不是不愿听从指派,而是替您恨铁不成钢对这两个怂货施加压力。俺们这也是为了他们两个好,希望他们能够吸取教训,快快成长,早日成为栋梁之材。”你看看,这番话说得,比唱还要好听,可是他们心里真正是如何想的,难道就凭老画师赵赟的火眼金睛还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