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京师洛阳

    老画师赵赟初次去洛阳游历之际曾经见过南宫苍野。当时就觉得此人并非凡俗之辈，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他心中的远大抱负和壮志难酬的抱憾之心。借着去南宫苍野开设的望海楼大澡堂子去泡澡的机会。老画师也凭借自己出类拔萃的画技，打开了南宫苍野的心扉。一来二去，两人也成为了莫逆之交的知心好友。

    在老画师赵赟的心目中有一幅宏大的蓝图，那就是重新开发河套地区，在此建立稳固的粮食生产和牧业生产基地，待到战乱爆发之时时，也可以大量接纳遭受战火波及流离失所的汉民，让大家能有一块安居乐业的乐土家园，这正是老画师赵赟孜孜不倦，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的最大心愿。老画师将自己的设想与南宫苍野讲述了一遍之后，立刻受到了南宫苍野的大力支持。他还想要亲自前往，重新担任祖辈的官职。

    在南宫苍野的心中，始终充斥着一种愧疚心理，由于早在秦汉时期，初始开发朔方郡后套垦区时并无长远规划，屯垦时期亦未曾考虑到大风流沙的危害。那些耕农们随意的乱垦乱伐，破坏了当地的脆弱植被环境，造成了数十万公顷的土地被流沙吞噬。以至于出现了滚滚黄沙直抵黄河岸边的奇怪的景象。

    要知道，在这些浩瀚的戈壁沙漠中，哪里只要有了水源，哪里就会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可是这里的红柳和骆驼刺之类的耐旱植被，都被那些前来屯垦的农民或付之一炬，或饲养牲畜前来啃食。脆弱的生态被破坏，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自然恢复的。随着流沙失去了红柳林的阻挡，固沙的甘草，骆驼刺等植物也被挖去，改为种植庄稼。而这些庄稼又无法抵挡流沙的侵袭。大片被开垦的良田变成了沙漠，就连修建那些灌溉渠都被黄沙吞没。实在叫人心疼不已，又徒呼无奈。

    洛阳城北依邙山，南临洛水。东汉时期的洛阳城，南北长九里七十步，东西宽六里十步，通称“九六城”，平面为长方形，有12座城门。城的总体布局是在纵向轴线上，依西汉旧宫翻修营造而成。南北二宫相距一里，其间以三条复道构成的主要大街相连。城内主要的大街，都通自城门。大街互相交叉，分隔成24段，这便是“洛阳二十四街”。大街为三条复道组成，依据各人的身份地位分别行走。唯公卿、尚书等大臣官员可行于中道，普通百姓、一般行人皆行左右。洛阳城中主要宫殿为南宫和北宫。南宫在西汉时已有一定的规模。以后不断扩建，于建武十四年在南宫建成规模最大的前殿。南北约1300米，东西约1000米。北宫始建于明帝永平三年（公元60），至永平八年建成。北宫中的德阳殿，“周旋容万人，陛高二丈”，规模宏伟。内城东北隅建有太仓和武库。工商业区有南市、马市和金市。南市在南郊，马市在东郊，金市在城内南宫西北。

    曹魏在东汉雒阳城的废墟上重建都城，其规模不超过东汉。西晋时城的形制和布局亦无多大的改变。魏明帝曹叡仿效其祖父曹操在邺城西北部筑铜雀台等“三台”（见邺城遗址）的经验，在洛阳城的西北角建筑了金镛城。金镛城南北约1080米，东西约250米，分隔为三部分，各有门道相通。金镛城实为军事城堡，皆因北依邙山，地势高亢，可俯瞰洛阳全城，具有居高临下掌控全城之作用。西晋末年“永嘉之乱”的洛阳争夺战中，金镛城亦是双方必争之地，当时称其为“洛阳垒”。由于魏晋时战乱频仍，出于军事上的需要，在洛阳城的西北城墙外壁和金镛城的外壁设置了许多墩台，其形制和效用如同后世的“马面”。

    东汉洛阳城位于东周王城的故址，在今洛阳市东15公里白马寺以东，北依邙山，南临洛水。西汉以洛阳为陪都，曾在此建造宫殿，东汉开国后建都于此。东汉洛阳城称为“九六城”，俯瞰其平面为长方形，共有有十二座城门，其中分别为南四门：由东向西依次为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和津门，其北部面对邙山，有北两门东西并列，东为谷门（广莫门），西为夏门（大夏门），直通北宫。东四门由北向南依次为上东门（建春门）、中东门（东阳门）和耗门（清阳门），西门由北向南依次为上西门（阖闾门）、雍门（西阳门）和广阳门（西明门），后北魏时期又在内城西北角的金庸城南门前至西城墙处新增设了一座承明门。

    外郭城区被内城分为东、西两块，分隔南北宫之间的中央大道横穿内城中心。沿着中央大道长在向外延伸至城外。东汉和曹魏以及西晋时期洛阳城的外郭区域不设城墙保护，只是修建了一些街坊。中国古代时期的街坊是一种管理城市居民的有着固定区域范围的，并建有围墙坊门的城市基本单元。一般到了晚上，街坊的大门都要落锁，禁止人员出入。魏武曹操年轻时出任管理北城的北部尉时，用五色棒杖杀了违反宵禁规定的中常侍蹇硕的叔父蹇图就是一例。

    东汉洛阳城内有24街，但仅有长寿街、万岁街、土马街、铜驼街和香街等5街有名。另其引《汉官典职》：“洛阳二十四街，每街设有一亭。十二城门外亦各设有一门亭。即都城内设有二十四都亭（街亭），城外还有十二门亭。有芳林亭、奉常亭、广世亭、昌益亭、广莫亭、定阳亭、遮要亭、暴室亭、广阳亭、西明亭、万岁亭、文阳亭、东明亭、视中亭、东因亭、建春亭、止姦亭、德宫亭、东因亭、千秋亭、安众亭、孝敬亭和清明亭等23个都亭的名字，但史料记载中缺一亭名。另外还记载有津门亭、皋门亭、宣德亭、长寿亭、宣阳亭、凡阳亭、夕阳亭、万寿亭和临平亭等9个门亭的名字。这些街道和都亭、门亭的名称与位置较为复杂，其中万寿亭在城北夏门外，也称夏门亭，临平亭在城北原陵的西北部。夕阳亭、凡阳亭、广阳亭在城西，应该分别在上西门、雍门和广阳门外大街出西郭的送别处。津门亭、宣阳亭在城南，大概分别在津门、小苑门外大街临洛河的南郭郊界处。其他则大多都不能具体定位。但根据名称推测，除了前面能够确定与城门有关的津门亭、宣阳亭和广阳亭，与北宫有关的还应该有东明亭、德宫亭、暴室亭和芳林亭等。还有些亭名则与曹魏西晋时的城门或宫门门名相同，但不知如何而来。也有的可能是周边乡野之亭。

    亭为战国时期至秦汉流传下来的一种行政管理机构。战国时期，国与国之间为了互相防御，在边境上设亭，置亭长。 秦汉时期在乡间每间隔十里设一亭，置亭长，掌治安，捕盗贼，理民事，兼管停留旅客。多以服兵役期满的人充任。此外设于城内和城厢的称“都亭”，设于城门的称“门亭”，亦设亭长，职责同上。 东汉以后逐渐废止。《史记·高祖本纪》：“﹝ 高祖 ﹞为泗水亭长。” 张守节 正义：“ 于秦法中，十里为一亭，十亭成一乡。亭长为主政亭之事务之官吏。”

    街亭和乡野之亭是相对的，街亭指的是城市中的一种区划的分置，以便于进行统一的管理。一些大型城镇中也有街亭的划分。三国志中马谡所失去的街亭实际上也是一种城镇中的行政区划，只不过在那里直接将这一种行政区划当做了这一座城镇的名字了。乡野之亭指的是围绕着城市周围的一些对于乡村地区的行政区划的管理单位。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之前，就是担任这种乡野之亭的亭长一职的。只不过他的运气差，实在找不出人可以来押送一些到咸阳服劳役的苦力，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了。最终还是不愿前往咸阳服劳役，躲进了芒砀山，不当心砍掉了一条白色的巨蟒，于是逢人就吹，说自己是顺应天命搞事情的。跟着自己搞事情，将来肯定是能够吃香的，喝辣的，高官任做，骏马任骑的。其实还有一句他没敢说出来。因为人群中有妻子吕雉的耳目。这一句“美女任搂”的话要是被添油加醋的传到悍妻吕雉的耳朵里去了，自己本来就过于肥大的耳朵，又要被拧成麻花状了。

    据考古勘察，城内有南北向和东西向道路各四条，分别正对各座城门，道路宽十二～五十一米；城外在十二座城门外各有一条道路，即东郭区和西郭区各三条、南郭区四条、北郭区两条。近年考察发现夏门内大街遗迹，其路沟较深，道路宽二十四～二十五米，分三条道，之间有夯土矮墙相隔，矮墙宽和高均约一米，路面上车辙沟槽密集，车轮距150～160米，出土有“夏门”文字瓦当

    东汉洛阳的宫城是继承了秦时就有的南宫和北宫并重的格局。光武帝建武十四年（公元38年），修建了南宫正殿前殿。汉明帝永平三年（公元60年）又重修了北宫，起北宫及诸官府，永平八年北宫建成。据《文选·古诗·青青陵上柏》所云：“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此南宫和北宫显然是都城内两个分别独立的宫城，分别具有皇帝朝宫、帝后寝宫和园囿。

    据《后汉书》注引蔡质《汉典职仪》曰：“南宫至北宫，中央作大屋，复道，三道行，天子从中道，从官夹左右，十步一卫。两宫相去七里。”其中所言南、北宫相距七里应该是指的南宫至北宫主要宫殿之间有长达七里的双层廊道。结合《太平御览》载《丹阳记》曰：“汉魏殿观多以复道相通，故洛宫之阁七百余间。”根据考察的汉晋时期廊道每间42米计算，700余间合约3000米，汉代一里约420米，长度正合七里。

    洛阳城外郭区为平民居住和繁华热闹的商业区。分别沿着中央大道两侧建有各大酒楼饭庄。在东、西外郭城区，道路南边分别有两个繁华的集市区域，被称为洛阳大市和小市。内城东部中东门（东阳门）和耗门（清阳门）之间的东城郭区域中设有一处小市。内城西部雍门（西阳门）和广阳门（西明门）外西城郭区域建有一座大市。而南宫苍野开设的《观海楼大澡堂子》就位于东阳门外大街路南的小市最南端靠近洛水河边。

    老画师带着四位徒儿来到京城洛阳已是黄昏时分，下得马车付清车资以后已是饥肠辘辘。师徒五人进入洛阳城东外郭城区的繁华商业街区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不过老画师赵赟对于内城中的各种宫殿建筑，街道、坊亭并不感兴趣。和当时大多数志向高洁之文人志士一般，他们都是敬朝堂而远之，不愿与那些卑鄙龌龊的司马们同流合污。

    老画师赵赟的目的地并不在内城之中，他要去位于清阳门外大街，路南靠着洛水河边的《观海楼大澡堂》，去见那里的掌柜之人：奇人南宫苍野。离开徐州前老画师赵赟曾经给南宫苍野写信，约定三日前见面，由于在皇藏峪和芒砀山的参观学习和指点传授练兵之法，已经耽搁了三天之久。虽然后期也曾经写信告知可能会有所耽搁，可能会晚到几日。却也不知道这一位绝世奇人会不会留在洛阳城中等候。

    带着四个徒弟的老画师来到位于城东小市南端靠近洛水的《望海楼大澡堂子》打听一下掌柜的南宫苍野是否在此。见到老画师赵赟一行，自有相熟之堂倌接应，说道：“赵老先生你可总算来了，掌柜的念叨你已有数日，再不来老掌柜的胡须都快要被他自己拔光了。” 也不知道这一位赵老画师来与不来，与那一位被叫做南宫苍野的《望海楼大澡堂子》掌柜的胡须有何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