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只是输给了同一个人两次而已
简言抬头，一个看上去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男人正站在他跟前。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位就是燕省的广告才子，曹翰。
“嗯，可以。”
这里确实没有多的位置了，反正他也是一个人过来吃饭。
用不了四张椅子。
拼桌就拼桌呗。
曹翰感谢的朝他点头，坐在了他的对面，简单的点了几样菜，随后便看向了电视机。
因为他的广告策划再次输给了别人，他心情很差。
这里是他经常会独自过来吃饭的地方。
位置偏，老板和老板娘人也很好。
他在这里，也不担心会有记者跟着过来。
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了。
过了十来分钟，两人的饭菜都上了。
兴许是年纪相仿，曹翰也想找个人说话，便开始和简言搭话了。
“看你的穿着，不像是本地人。”
简言吃饭的时候并不喜欢说话。
但对于初次见面的人，他还是保持着礼貌。
“嗯，我是从江省过来的。”
“江省。”曹翰眸色微闪。
《小男孩的午餐盒》的策划人莫问，就是江省人。
不过他完全没有把眼前这个年轻男生当成是莫问。
这人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小，又怎么会想出那么有深意的广告？
曹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简言虽然心里有点烦，但还是会回应一两句，气氛倒也不算很尴尬。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六点半的时候，电视上节目结束了。
公益广告时间段开启。
这次各台的公益广告被否的事情，新闻媒体也报道过。
燕省民众对这次敬老月的广告也更加好奇了。
饭店里的人皆是看向了电视机，想看看究竟这次的广告质量究竟有多高。
曹翰也放下筷子，神色复杂的看了过去。
他之前也没有看过这条广告。
来这里也是想要独自看看这条广告究竟如何。
唯有简言还在那里埋头吃着饭。
而这个时候，广告播放了，温情的音乐响起。
齐爷爷的面容渐渐出现，目光有些呆滞。
“爸，开门啊，我忘记带钥匙了。”
外面，他的儿子在那敲着门。
齐爷爷透过铁栅栏，看着门外的人，神色警惕。
儿子有些无奈了。
“我……我是你儿子。”
齐爷爷看了一眼手上儿子年轻时的照片，“我……我不认识你。”
……
曹翰看到这里，便知道这广告的主题是关爱阿尔兹海默症了。
他眉头皱起，将筷子放下，更加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次他选定的主题也是这个。
而且这条广告，现在看来，并没有多少新意。
简言也听到了动静了，一边吃饭一边侧头看着。
广告继续播放着。
中间是儿子的一段独白，画面则是专注在老人身上。
有儿子给他的提醒贴纸，有他自己忘记事情时候的无奈神色。
甚至有时候刚刚吃完饭，他都会忘记，走到家门口，他也不记得这是他的家了。
曹翰看得深吸一口气。
他一直觉得，只用旁白拍一部广告的形式是很单调的。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部广告将旁白和画面结合得极好，很容易让人看进去。
可是，他依旧不认为，这部广告就比他策划的要好了。
餐厅的其余人也看得一阵叹气。
“老人就是健忘。”
“是啊，我爷爷就是，什么都忘记了，我奶奶都去世多少年了，他都不记得，还天天喊她吃饭。”
“我上次回家，我太奶奶都不认识我了，明明才三个月没见面。”
……
众人一边议论着，一边看着广告。
广告里，儿子带着父亲到餐厅吃饭了。
在那么多人面前，父亲颤颤巍巍的伸手将两个饺子放在了兜里。
儿子又觉得丢人又是担心。
“爸，你干嘛啊？”
而这个时候。
父亲的声音有些发颤。
“这是留……留给我儿子的，我儿子……最爱吃这个了。”
……
听到这里，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曹翰身子僵在了原地。
而接下来，画面再次聚焦在老人身上。
两行字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他从未忘记爱你”。
“唔！”
有人忍不住了，眼眶一阵发红。
还有人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这个广告策划得真好啊。”
“往我心里下刀子。”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感动。”
……
简言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评价，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曹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的确输了。”
他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看向简言。
“兄弟，陪我喝两杯？”
简言摆摆手：“我不喝酒。”
他之前喝过，酒量不行。
曹翰嘴角掀起一抹苦涩，没再说什么，自己喝起了闷酒。
“这次，我竟然是输给了一群大学生啊。”
他自嘲一笑，心里难受极了。
简言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大学生吗？”
“是啊，我也是，但是我一直以为我和别人不同。”
苦酒入喉心作痛。
或许因为简言是江省人，曹翰没有那么多防备，忍不住倾诉了起来。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班上最好的学生，是别人家的孩子。
所有人，都说我是天才，可是这段时间，我输给了两个人，一个莫问。
另外便是这条广告的策划人了，他们组，还都是一群实习生。”
曹翰又看向电视，心里苦啊。
简言在听到“莫问”两个字的时候就怔住了。
他怀疑的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曹翰。”曹翰扯了扯嘴角，看向他，“你在江省，应该没有听说过吧。”
简言额头上划过两道黑线。
他还真听说过。
曹翰没有说话了，又开始喝起了闷酒。
看他这副模样，简言心里不是滋味了。
毕竟他是靠系统作弊被选中的。
打击了真正的天才，他也过意不去。
他翻了下手机，看向曹翰。
“其实你没有输给两个人。”
曹翰拿起酒杯的手停了下，露出一抹感谢的笑容。
“谢谢你的安慰，我自己心里清楚，不必自欺欺人。”
说完，他拿起酒杯就要往嘴里灌。
简言拦住他，将手机放在他面前，安慰道。
“我没有骗你，这部广告的策划人也是莫问，你只是输给了同一个人两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