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冰冷的夜
马车足足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到城中张大夫的医馆。一到医馆门口,阿大便让时冬歌呆在马车里等着。阿二留在马车外面照看,阿大则迅速跑了过去用力敲了敲医馆的门:“请问张大夫在吗?咚咚咚…”只是敲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或许是风雪太大的缘故,又或许是太晚。阿大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回信。
此时在马车里的时冬歌,看阿大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动静。情绪不由得更失落起来,阿二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小姐你不要着急,可能是太晚了张大夫休息去了”时冬歌闻言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又过了片刻还是见没人开门的阿大,立马当机立断往马车的方向跑去。他跟阿二商量一下后,决定还是去城南的李大夫家。于是便又马不停蹄的往李大夫家里赶,可是等到了李大夫家。同样没有看见李大夫,只是一个下人出来回了话,说李大夫出诊去了此刻并不在家。阿大阿二又继续驱赶着马车赶往下一家医馆,只是结果与先前一样,全都吃了闭门羹。
这时不仅仅是时冬歌坐不住了,就连阿大阿二也开始着急了。他们争分夺秒的朝着下一家医馆驶去,就这样时间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加快,而变得停滞不前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一点一点的流逝。
到最后阿大阿二也感觉希望渺茫了,只是他们心里也多了一丝疑惑。虽然说今日风雪很大,但是以前城里的大夫,如果晚上遇到病情严重的病人,即便是狂风暴雨,也还是有人会想方设法赶过去医治的,只是为何今日几乎所有的大夫,似乎不约而同的选择闭门谢客。
而此时的时冬歌眼看着去了,一家又一家医馆却毫无进展,她毅然决然的决定,亲自下车去找敲门喊大夫,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的娘亲等不了。阿二刚将马车停了下来,时冬歌突然就伸出头要下马车。阿大见状就想去阻止,只是阿二拦住了他。
时冬歌下马车后,阿大有些疑惑埋怨的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你没看见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雪刮着风吗?小姐她还这么小穿得本就单薄,你怎么忍心?”
阿二闻言情绪却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只是很冷静的说:“阿大你我都应该明白,夫人的情况是什么样?我们之所这么晚出来,不就是为了了却小姐心里的遗憾吗?该做的我们都尽力了不是吗?剩下的就由她去吧”
阿大听完这话后便沉默不语起来,只是神情上多了一丝沉重。接下来阿大阿二也没有再阻止时冬歌,只是驱赶着马车跑完一家医馆又换下一家医馆。无论是大医馆还是小医馆,他们都会带她去。只是到了目的地后,他们俩没有再下马车而是在马车外面等着。
时冬歌就像是不知疲惫一样,一家又一家的敲打着大门,一家又一家的呼喊着。雪依旧下得很大风依旧刮的很急天气依旧寒冷无比,可是时冬歌此刻的心似乎感觉不到那一股刺骨的寒:“求求你们开开门!咚咚咚……求求你们开开门好不好?咚咚咚……求求你们快开开门好不好!咚咚咚……”
敲着敲着时冬歌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可是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因此放缓。
阿大阿二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用尽全力敲门的声音。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情绪,不经意间红了眼眶落下了几滴眼泪。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跟女人一样掉下眼泪。
这时阿大又开口了:“阿二要不我们飞进去看看,不可能每个大夫都不在家吧?”
“阿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现在风雪这么大。我们就算能进去,你觉得大夫会听我们的?”
“如果这些大夫真的有心救人,我们还会等到现在吗?到时候不但救不了花夫人,咱们恐怕一个都跑不了。一旦我们都被抓,花夫人怎么办?”阿大听完阿二的话,沉默了下来。他知道阿二分析的没错,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冲动行事。
随着时间的过去,时冬歌举手投足间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越到后面越是举步维艰,但她似乎还想继续下去,可是最终她还是由于,身体支撑不住倒在了冰天雪地里。
阿大见状便彻底坐不住了,他迅速跑了过去直接将时冬歌抱上马车里,而此时的阿大不经意间发现,马车里的花灵汐似乎早已断气。
不久后,他把时冬歌放进马车里便出来了,只是阿二很快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对劲:“你怎么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夫人她死了!”此话一出阿二刚准备扬起马鞭的手突然顿住了,他们虽然知道花灵汐也就是今晚的事情。可真当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不经意间多了一丝惆怅,半响阿二才重新扬起马鞭,加速朝着他们的住处前进。
此刻马车外面,大雪纷飞风萧萧仿佛拼命的在为她们母女呻吟一般,完全没有要减缓的意思。
等他们走后,只听见那家医馆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师傅!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好不好是我们能决定得了的吗?咱们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一家老小?”这位大夫在说完这句话时候,还不忘叹了一口气。随即两人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去。
而此刻位于城外不远的祭池上,传出悠悠的魂器声,声音幽深而绵绵不绝。与此时此刻的漫天飞雪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凉意沁人。
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他一头白色的长发,身着冰蓝色的上等丝绸做的里衣,外面披着千年白狐做的毛领白色披风。他的五官长得近乎完美,他冰冷俊美的脸上有一双仿佛结冰的深邃眼眸,几乎完全看不出任何感情。
只见他此刻站在祭池最顶端的一层阶梯上,面朝阶梯下方似有俯视一切的感觉。他手里拿着一个千年寒白玉做的类似埙的魂器,上面还隐隐约约的透露出寒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风雪中吹着。
而此刻祭池上除了他已空无一人,等他刚好快吹完曲子。他身后不声不响的,出现一个还未成年的小男孩,小男孩给人的感觉显得格外的严谨稳重,大约只有一米左右的样子。他一头水蓝色的头发,身着较为朴实的随从装。只见他静静站在这个高大的男子身后不远的地方,手里还牵着一头,罕见的黑色类似飞龙的四足坐骑。
随后白发男子刚收好手里的魂器,在原地呆了片刻。而后没多久,这个小随从便很习以为常的牵着坐骑走了过来。白发男子此刻并没有看他一眼,而是自行骑上了坐骑。这个坐骑似乎很通人性一般,等他坐好立马展翅高飞远离了祭池。
小男孩依旧默不作声站在原地,只是等白发男子走后,用自己的手吹出奇怪的声音。然后又飞来了一头,相对较为普通的大黄鹰,随后便朝着白发男子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两人走后,祭池还是一往如初的空寂无人,祭池的周围早已被冰雪所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唯独祭池里的灵液似乎一点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