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功成身退
姜虎带着性泉到了后院，正好府上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大夫，帮着包扎了一下。
“你们方丈也够狠的，某家那日本就是一句狠话，想让你家方丈不要再来叨扰，没有想到为了见国公爷一面竟如此待你。”
姜虎又不是没有见过血腥场面，他只是觉得那方丈对这小沙弥如此狠得下心，本以为那方丈不会为了这小沙弥做到如此地步。
“哼，方丈畏惧你们这些权贵，我可不怕！”
性泉咬牙忍痛，嘴上还是不服输。
“呵呵，殊不知是何人当时耍横阻挠我等？甚至打我信国公府的脸面，到头来反而是我们的不是了？若不是你怎会变成如此地步？”
姜虎笑着说道，这性泉也有意思的紧。
性泉也是无言以对，毕竟那些确实是他做出来的。
姜虎看着大夫给性泉包好了伤，自然又是一通感谢，随后带着性泉回到了偏厅。
“可无恙？”
“无恙。”
姜虎说完就站在了姜岐身后侧，眼睛一直盯着明悟，这个武僧在他眼中是在场危险系数最高的人。
“信国公，我家主持特将对国公不敬弟子性泉带来，表达我鸡鸣寺的歉意。”
明悟双手合十平静的说道。
姜岐浅浅一笑，他何尝不知道这主持是什么心思。
“歉意就不必了，本就没什么，主持怕不是把我这家将的一句戏谑之言当真了。”
姜岐本也就没想做什么，他不做什么，姜虎更不会自作主张的去办事。
不过性空主持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足矣证明其善意，姜岐更不会多此一举了。
姜岐这么说，明悟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了，他本就是在寺里侍奉佛祖吃斋念佛，唯一喜欢的就是学些功夫，姜岐的弦外之音他自然是领略不到。
姜岐看着明悟一脸茫然，笑了两声说道。
“我知你家主持之意，去鸡鸣寺就不必了，我杀气太重，容易冲撞到佛祖，让性空主持不要多心。”
性泉和明悟都叹了口气，他们内心清楚，姜岐如果能去一次鸡鸣寺，对于鸡鸣寺来说百里而无一害。
况且姜岐杀伐之重当世鲜少有人比肩，若是此等人都去拜见了佛祖，那鸡鸣寺又该达到何等高度？
性空的想法其实是这个，交恶姜岐他到并不在意，姜岐不会在南都多留。
而且他并没有为难过方外之人，相反还都敬重有加。
退一万步讲，姜岐真的对鸡鸣寺不利了，那不也更利于鸡鸣寺打出名声吗？
姜岐又不傻傻子，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如今的身份，去哪里都会让那个地方增几分颜色。
此刻姜岐也端起了茶杯有了送客的意思，姜虎闪身出来送客。
“信国公！小僧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信国公鸡鸣寺与主持一晤。”
“性泉，差不多了，国公爷今天心情不错，都已经答应不予计较了，某家好言相劝，不要得寸进尺。”
姜虎如今对性泉也是提不起什么埋怨的意思，反倒觉得这小子还挺有骨头，如果不是因为遁入空门，收个徒弟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若就是不去呢？”
“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厅内！”
“小师叔！”
明悟皱了眉，这不是在逼姜岐吗？这容易适得其反啊。
“哈，威胁我。”
姜岐点了点性泉，看着性泉倔强的眼神，突然也觉得此子似乎与佛门无缘，反倒是适合做个将军。
性泉见状，知道自己要是光跑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鸡鸣寺就是他的家，他从小被父母遗弃，是鸡鸣寺上一代主持收养了他作为入室弟子。
一直以来他都和鸡鸣寺格格不入，他根本静不下心吃斋念佛，他只想找到自己的父母问问，为什么抛下自己。
平日里也是锱铢必较，说到底还是怕自己受了欺负。
可今天，他觉得是他回报自己师父的时候了。
“呀！！！！”
性泉脚下一使劲，径直朝厅中的柱子撞去，丝毫没有减速的趋势。
姜虎在他附近站着，见状也是吓了一大跳，随后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性泉，顺势把他带倒在了一边。
“莫不是念经念傻了？”
姜岐对姜虎的话深表赞同。
没想到这傻小子真撞啊。
“信国公莫怪！”
明悟这时候也顾不上矜持了，他倒是有些理解性泉为何头也不回的一心了断。
随即把性泉的身世和姜岐讲了讲。
“也罢，本国公送你几个字吧。”
姜岐听后也有些伤怀，他的话音一落，旁边自然有侍卫立刻拿过纸笔。
姜岐很少挥毫泼墨，倒不是爬爬字拿不出手，主要是懒得写。
轻轻吹了吹墨迹，把纸递给了惊魂未定的性泉。
“菩提何来有证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性泉默默的念了出来，眼中逐渐又恢复光亮。
“点到为止，你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给你的主持，也算是这件事到此为止，另外。”
姜岐看着性泉笑着说道
“你将来如果想明白了，可以来北都找我，且去吧。”
明悟在一边也赶紧拉起性泉，行了个礼就匆忙而走。
“国公爷那句话啥意思？”
姜虎挠了挠脑袋。
“以你的智慧是很难理解了。”
姜岐白了姜虎一眼。
“不过也许几年后，你也会懂了。”
姜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是记下了这句话，准备往外宣扬宣扬，毕竟是姜岐写的，看起来玄之又玄，保不齐名留青史了呢？
性空主持在看到姜岐的墨宝后，也松了口气，姜岐还是愿意给他们面子的，至少证明这个人不是外界所说，残暴无情。
“把信国公的墨宝先拓印出来，就刻在性泉的院墙上，这份真迹也裱起来收好，”
“弟子明白。”
而性泉，因为姜岐的一句话，内心中深深的陷入了困惑，殊不知这一困，就是十年。
……
一眨眼三个月过去了，姜岐也大手一挥，按照凌澜的旨意宣布废除了“杀倭令”。
这场在江南百姓眼中血腥的三个月，也终于结束了。
不过姜岐的屠刀是对准了倭人，并不是自己人，所以不少人在了解了倭人的恶行后，反而把姜岐当做了大英雄。
姜岐一时间风头无两。
不过这样一来，姜岐游山玩水的计划也就彻底落空了。
随后在十一月初，姜岐接到旨意，回都述职，同时苏宪也结束了自己的任务，一同返回，军务则全部交给了郑安。
而卢定一在自己的爱徒身死后，颇有些心灰意冷，把政务也慢慢交还了南都六部，在得到凌澜首肯后，自然也是一道回都。
“卢大人这一次回都，入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老夫先恭喜卢大人了。”
刚出发，苏宪就开始打趣卢定一，他和卢定一搭档了两年多，关系自然也亲近了。
这样做也是为了卢定一能够心情舒畅一些，不要再沉溺于过去了。
“理国公言重了，内阁是大凉的中枢，卢某何德何能啊。”
“诶~这江南六省摊丁入亩都是卢大人一手操持，如何当不得？不说了不说了，你我二人先下两盘，来来来。”
姜岐随后说了几句，也就不打扰二人了，下了马车，策马行进在队伍中。
“斥候撒出去了吗？”
“撒出去了。”
姜虎点点头，他们这一行也就两府加起来三百多护卫，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
姜岐点点头，但心中还是时刻保持警惕，上一次将军府被人摸黑偷袭，实在是把他搞怕了。
“理国公府的侍卫为内卫，外围就交给咱们的人，一定要小心。”
“得令！”
……
好在倭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一路上也算有惊无险，在月底时，终于赶回了北都。
“老周把东西拉回家，老虎点几个人跟着我。”
随后姜岐、苏宪、卢定一入了宫。
凌澜在养心殿门口率内阁大臣相迎，给足了三人面子。
“哎呀，老国公、卢大人此行的功绩可载入史册矣！当得上一句劳苦功高。”
“臣，多谢陛下夸奖。”x2
“老国公伤可好些了？”
凌澜在慰问了苏宪几句后，看向姜岐说道
“竟让倭寇袭击了将军府，姜岐，你怎么当的差？”
“啊？”
姜岐嘴巴微张，随后哦了一声，直接大拜而下请罪。
凌澜这是要借故惩罚他，压一压那些弹劾和请求凌澜狠狠处置姜岐的事。
姜岐心领神会，反正这等事君臣二人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了。
最后惩罚自然是罚俸、闭门思过吧啦吧啦，反正都是无伤痛痒的东西，但架不住明目多，光列出来也够吓人的了。
也就是苏无忧持家有方，要不姜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之后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了，卢定一入阁，苏宪则是赏赐了一些金银，而最关键的是，是赏赐了其孙苏征了一个勋爵。
至于姜岐，哪凉快哪待着吧。
随后凌澜留饭，众人自然是别别扭扭的吃了一顿饭。
主要是皇家规矩太多，让人一时间放不开手脚猛炫。
吃完后，凌澜又留下众人，主要是卢定一和苏宪讲述江南的情况，折腾到了半夜。
随后要求三人尽快把详细情况报上来，才放众人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