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五千万违约金
人人心中有盏灯，强者经风不熄，弱者随风即灭。 ——歌德
嘉华娱乐公司。
这家经纪公司的主营业务是年轻艺人培养和综艺制作等项目，资源偏向于综艺项目。虽被称为与江一言老东家并肩的娱乐公司，但是毕竟成立时间较之稍短，没有他们大气粗——而签约的艺人涉足影视歌三栖，娱乐圈半壁江山都属江一言老东家麾下。
嘉华娱乐与老牌公司差距大、起步晚，公司董事会又只把它当做集团事业部版图的一部分填充，并未把精力和投资放在嘉华娱乐上面，也导致公司高层不得不采取一些其他见不得光的手段，获取资源和曝光度。
没钱就没资源，没资源就更没钱。恶性循环下，嘉华娱乐公司高层为了赚钱，综合了圈子里各种不入流的炒作手段，终于捧出了一些黑红黑红，饱受舆论唾弃的综艺咖。
而他们给谭俊涵选择的，正是这条老路。
谭俊涵一向清秀舒展的面庞紧绷着，浮着一层怒气。他坐在会议室桌子的一端，对面坐着他的经纪人、公关部负责人和公司董事余总。余总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谭俊涵经纪人的汇报，心里想着昨晚吴姿娇的美妙滋味，不禁跑了神，心猿意马起来。
“余总，最近江一言对吴姿娇的cp捆绑很反感，多次点赞给微博id叫‘ 清清不吃梨’的粉丝，暗讽吴姿娇捆绑他炒作。我认为结合之前他说自己想谈恋爱，后来又被我们买通的剪辑师剪辑出《旅行的秘密》中他和吴姿娇的一些暧昧片段，再加上他现在的一些操作，完全可以利用水军在进行一波操作，帮助谭俊涵提升热度，增添人气和固粉。”
经纪人说得口干舌燥，眼神忐忑地瞄着余总，听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才长舒一口气，继续让公关部负责人汇报炒作的具体安排。
“我们有几个常用的营销号大v，他们手下水军总计约二十万账户，这次全力操作，估计可以取得不错的效果，江一言家的粉丝一向战斗力惊人，这次可以借力打力，乘风而上，帮谭俊涵的咖位再升一个等级，以后可以接更好的综艺项目，他也可以成功跻身一线当红小生。”
余总又点了下头，公关部负责人也长出一口气，还没坐下，就听坐在对面，面容干净清秀的男生冷冷问道：“我的专辑什么时候出？还有我的新歌，你们说已经交给录音棚了，但是现在我也没有接到录歌的通知。”
经纪人干笑着站起身，眼神安抚：“谭俊涵，你不要着急，你的实力我们都清楚，等你热度再高一些，我们直接新歌、新专辑、巡回演唱会三连，保证你一炮而红！”
谭俊涵声音艰涩：“这话，两年前你就说过了。”
公关部负责人把方案细则递给余总过目，转头劝说道：“这年头，只有你红了才有人听你的歌，买你的专辑，公司才能有钱赚。谭俊涵，你不能太理想主义了，你不能坐在家里畅想田园诗。现在哪个歌手什么都不做，就安安静静写歌唱歌？他们黑你是好事，有热度嘛，越黑越红。”
谭俊涵垂眸，眼里浮起浓重的郁色，紧紧攥着拳头，没有回话。男生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阴影，脸色苍白，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经纪人和公关部负责人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轮流上前安抚、劝慰他。
余总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方案，看着他这副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火大。本来吴姿娇参加那档旅行综艺他就不同意，刚去不久就和江一言炒起绯闻，现在让谭俊涵踩着吴姿娇做出来的热度往上爬，这小子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娱乐圈的规则本就是这样，现在跟他耍什么脾气？签约时候想什么了？进了大染缸，却还想清清白白、一尘不染？
做梦的蠢猪！
打火机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经纪人和公关部负责人面面相觑，识趣地闭上嘴，退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安静。
余总冷笑一声：“谭俊涵，没有嘉华娱乐，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我让他们炒作是给你脸了？你看看你脚底下，多少个新人恨不得你马上摔死，然后他们好踩着你的尸骨往上爬！”
“就你的才华？狗屁不如！”
“够了！”谭俊涵从座位上猛然站起，额头上冒出一根根青筋，小臂绷出紧张的肌肉线条，一拳砸在会议桌上，“我要解约！”
“我不想每天都在蹭江一言的热度，靠别人来一步步上位！你们从来都不征求我的意见，也不尊重我的音乐！我是原创型歌手，却没有几首代表作！你们就知道捞钱，这种公司不待也罢！”
经纪人见状连忙跑过来挽住谭俊涵，示意他赶紧坐下，给余总赔礼道歉。谭俊涵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要离开会议室。
余总的脸色气得发青，公司上上下下，哪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公关部负责人小跑到他旁边，俯身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男人脸上的怒色才逐渐褪去，起身走到谭俊涵面前。
“好啊。”余总点了一根烟，拦在门口，冲着谭俊涵的脸喷了一口烟雾。尼古丁的酸臭味扑了他满脸，阵阵咳嗽声中，谭俊涵听到余总如鬼魅般的声音。
“五千万违约金交给我，我马上放你走。”余总的身高不及谭俊涵，却给他带来极强的压迫感。“不然，你要么乖乖听话，要么被雪藏。”
“你和你的狗屁音乐，一起下地狱去吧。”
余总摔门离去的背影在谭俊涵眼中恍惚成雾，飘散后又重新凝聚，湿润的水汽在眼前氤氲开来。
他没钱，就没办法解约。
想赚钱，就要像狗一样在这里卖命。
不能让公司发现他和王祯的事。
谭俊涵恍惚地离开公司大门，开车直奔自己的家。他精神难以集中，几次差点和其他车追尾。谭俊涵开了双闪，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公司、王祯、江一言、五千万……
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