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不可否认，食色性也是人之常情。大概在连续收获两个渣男前任之后，仇霜霜就已经放弃了原本就不多的矜持之心，否则一开始她就不会趁着喝醉把唐不染带回家了。
但是在吃东西上，是个例外。
“你真的可以开川菜馆了，唐不染。”她不吝于在口头上赞美佳肴，动筷子的频率却没跟上语速，“我该拿你怎么办好？诶……”
唐不染眨了眨眼睛，“怎么了？究竟是好吃还是有问题？”
“当然是好吃了！”所以她才不敢多吃，她假意苦恼地点头作决定：“恩！就假装今天看不到卡路里，怎么着也要对得起唐师傅的手艺！”
话是那么说的，但在唐不染期待的目光之中，仇霜霜也只是含蓄地夹了几筷子。
“你为什么吃得那么少？你又不胖！”唐不染问得直白，眉头跟着蹙起了一半。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原则。”仇霜霜叹了口气，接着打比方道：“就和你出门一定会带暗器一样，我的原则就是少吃，你可别管我这个！”
“不胖”这么简单的二个字，她不知花了多少金钱和时间，乃至现在都坚持每周打卡健身房。但减肥的重点倒不是为了不胖，贪吃是她人生里的一道坎，仇霜霜并不想现在告诉对方。
唐不染的叹气里带着无奈的鼻音，迟疑着便把干锅鸡柳换到了仇霜霜的面前。
“用的是你冰箱里藏的鸡胸肉，要不要尝尝看？”
“好！”
他没有逼自己多吃，却还能把鸡胸肉做得那么好吃，仇霜霜实在忍不住想给他一些奖励。这样胡思乱想着，夹筷子的手也不由一抖，掉下的肉片幸好落在了碗里，但溅起的红油难免沾上身前的白裙。
“救命！我就不该穿白色！”仇霜霜苦着脸，还是先把肉给夹进了嘴里，“百分百命中率不是我吹的，上次和客户吃饭喝酒时也一样，只要穿白色吃饭就一定会弄脏！”
唐不染眼里带笑，语气里满是宠溺：“那你要不要去换一身，我现在帮你处理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特意换上这件白色茶歇裙的目的暂且不提，光是饭吃到一半就忙着做事这点，就让仇霜霜觉得他殷勤过了头。正想开口劝他淡定，跟着眼尖地就瞧见了同样沾上油渍的白色卫衣。
“还说我呢！你明明自己也一样啊……”
仇霜霜还拿原相机给他拍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表情仍藏不出沾着红油的白色领口，“给你瞧瞧，居然还是对称的两坨~”
她笑着把手机凑到他面前，唐不染的手没有接过手机，而是直接包裹在她的手上，看着手机屏幕的眼神却格外认真。
“恩，是弄脏了……不过，你前几张自拍很好看，待会儿能传给我吗？”
自拍？
啊！自拍！
是她刚刚打扮完毕为了确认美貌，对着美颜相机挤眉弄眼摆出做作的照片，她还来不及删掉居然就被唐不染看见了！
仇霜霜猛地从那只瘦削的手里夺回手机，“不能”二字斩钉截铁，一看手机屏幕仍然是唐不染白色卫衣的照片，而那些自拍则在下方的略缩图里展示了一排。
最后这顿饭在仇霜霜略输一筹的懊恼不已下结束，最惨的是她一吃完就回房间把衣服换成了开始的那套居家服。而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一件黑色的宽松卫衣。
被油渍断节的幻想剧情，就要从油渍里重新找回来，仇霜霜对自己的手段深信不疑。
唐不染洗好碗，刚走进客厅就收获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赶紧换上！否则这么好看一件卫衣就要报废啦~”仇霜霜回报以同样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打赌自己能抱一抱眼福，毕竟这个天气单穿卫衣都有些热了。谁知道当唐不染脱下外套之后，里面还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打底，她才想起来古人本就穿得厚根本不怕热。
“算了，我们还是看电视吧……”仇霜霜叹了一声，随意点开了电视机。
她把唐不染换下的衣服和自己的裙子一起扔进了洗衣机，回头正好看到电视上在播最近网上很火的那部仙侠剧。
其实她更爱看一些冷门小众的破案剧，但毕竟是干网络营销这一行的，热点怎么着还是得蹭。
正想开口评价女主装扮不错时，一身黑衣的唐不染像是黑化一般脸色也跟着不对劲起来。
“你没事吧？”仇霜霜拍了拍身侧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唐不染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地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抬眼专注地看向电视屏幕，脸上的乌云却一点都没有消下去的样子。
仇霜霜心想自己没有得罪他，烧菜洗碗什么的也是他自己要做的。直到那件过于合身的黑色卫衣再次落进眼帘时，忽而想起了自己是不是还没有好好打量……
不对，她也不是没见过唐不染穿黑西装的模样，重点是——
“这衣服你穿得挺好看的，就送给你了！我自己网上买大了，不高兴去退货。”
“好！_”
这一声好不仅回得快，而且还明显带上了彩虹的微笑把乌云一扫而尽。仇霜霜心想这人也太好明白了些，简直不像是装出来的纯情，所以之前栽败的那几招应该都属于天然黑？
她笑而不语也不急着拆穿，两个人靠在沙发上的距离跟着电视剧情节的变化越靠越近。等到女主被渣男伤害一把推下悬崖的时候，仇霜霜跟着气不过拍了一下唐不染的大腿。
“狗男人！女主明明对他那么好，偏被白莲花蒙蔽了双眼，居然还做恩将仇报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女二不是白莲花。”唐不染忽略了腿上被打击的事实，辩驳的表情同样认真，“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你看女主被害之前她的神色不对劲吗？”
“哈？！明明就是奸计得逞的表情，这就是白莲花的属性，让男人误以为她有在同情，其实早就盘算好一招大棋！”
仇霜霜对剧情的分析信誓旦旦，岂料下一集就被打脸，女主被女二给救了回来，甚至还牺牲自己的法力为女主疗伤。
“我就说吧，女二没有那么坏。”唐不染笑着回头，正对上仇霜霜气得一言不发，立马换了一种捉摸不定语气：“额……女二就是个配角，最终要拯救三界的还是女主。”
“哼！就他们几个仙人天天只顾着谈恋爱，哪儿还有空拯救三界。”
仇霜霜翻了一个大白眼，对这种套路的仙侠剧依旧保持着偏见。又看了几集，当男女主历经磨练终于苦尽甘来走到一起，结果女主为了拯救三界选择与男主天人永隔的时候，她终于耐不住高冷的性子哭了出来。
“太虐了！剧本为什么要这样写！为什么要这样，拯救什么三界，明明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够了！”
她知道这话的级别和“真香”差不多，还有点想听唐不染的观剧感言。
谁知方才还一脸淡定分析剧情的唐门少主，现在就和之前看电影时的状态一样。不，甚至更要激动一些，那对澄亮的黑眸里分明闪着几滴水汪汪的东西。
仇霜霜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珠，但一下子就新奇地掰过了对方的侧脸：“不染，你不会也哭了吧？”
“没有！”
一口否认的同时，少主还故作倔强地拿袖口抹了脸，仇霜霜果不其然地看见他眼尾还未擦干净的泪痕。
“你……可是个大宝贝！”
她忍不住就这个姿势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在那只纯情小黑犬反应过来之前，又赶紧抽了两张纸，一张给他，一张留给自己。
“哭就哭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明这部剧确实好看，也说明你的共情能力很强，难怪那些客户阿姨都喜欢你。”她不由联想到工作表现。
“霜霜……”
唤她名字的同时，那对含泪的杏眸依旧紧紧地盯着她，把她故作调侃而缓解的气氛再度收了回去。看来这一次是逃不掉“礼尚往来”了，在唐不染凑上来之前，仇霜霜自己先闭上了眼睛。
唇上并没有传来轻柔的触感，只有紧闭的眼睑被指尖小心略过，“你的眼睫毛沾上纸屑了。”
“哦，谢谢。”仇霜霜敷衍地说，睁开的双眼持续锁定着唐不染的半张红脸。
“抱歉，我不知道你还化妆了，好像扣掉一点黑色的东西。”
“……”
真是个倒霉孩子！她还以为他是因自己而脸红的，结果居然是干了坏事而羞愧。仇霜霜烦躁地把人推开，正准备找镜子确认眼妆的破坏程度，刚起身就被唐不染抓住了手。
“霜霜，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化妆的。”他抬眼看着她，被牵住的手心跟着传来不够淡定的燥热，“虽然现在这样也很美，平时上班的时候也很美，但刚进门时看到你没化妆的模样，我……我也很心动。”
她已经过了相信自己素面朝天便是最美的年纪，但听见唐不染这么说的时候，心情依旧很好。
“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