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十年前的故事
十年前，林昭昭还是湛北一中的高中生。
她擅长文科，却因为家庭的要求，选择了理科。艰难在理化生中求生的她，被班主任分到了言知的旁边。
“言知，你没什么高考压力了，闲的时候帮帮林昭昭。”
言知颔首，对林昭昭伸出手。
“你好，新同桌。”
高中生对于家庭背景并不在意，那时候的林昭昭，只知道言知是个学霸，高二就被保送国外大学，还没入学，所以家里让他继续在学校里待着。
林昭昭小心翼翼地跟他握了手，感觉这个新同桌真是体贴。
那时候的言知博学知礼，又清瘦高挑，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成为林昭昭梦中的男孩，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
“啪！”
一摞卷子被摔在林昭昭面前，把刚睡着三分钟的她给骤然惊醒。
“这里面有五张数学五张理综，都是外省市我觉得不错的模拟卷，做一做吧。”
言知笑眯眯地撑着桌子，言语间把刚睡醒的林昭昭吓了一跳。
“这么多，你在逗我吧。”
她写一次卷子活要一次命，五张！
干脆给她一枪！
“不多啊，半小时一张，很轻松啊。”
言知翻翻卷子，看了一眼上面的题，又把卷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做，做完我要检查。”
“饶了我……”
那时候的言知不同于现在的沉稳，多少能窥见一点腹黑属性，喜欢看女孩被理科卷子压趴痛不欲生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数不胜数，只可惜都如浮光掠影，只一瞬间就溜走了。
高二学习紧张，可是在言知的陪伴下，艰涩的高中生活，好像也不那么枯燥了。
林昭昭知道班主任这样安排是收了她家的礼，但还是感激的。
她渐渐习惯了言知的压迫，甚至习惯了不断有女生来向她打探，言知是否单身，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反正言知从来不收他们的礼物，也会委婉地拒绝每一个邀约的女孩。
林昭昭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直到哪天他会喜欢上她，或者他离开学校。
直到某一天，言知少见地收了一个女孩送来的蛋糕，林昭昭看着他俊秀的侧脸，愣住了。
“你喜欢她？”
“啊？”言知用小勺子挖了一块，塞进嘴里，顾左右而言他，“我喜欢这个蛋糕。”
那天晚上，她用心理压力大的理由，把人约到了操场后的树林里。
“这里很香。”言知摸了一棵树的树干，“桂花居然还在开着。”
林昭昭道：“可能吧。”
她心里紧张极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月色也很好，很有‘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感觉。”
言知倒是很有闲情雅致，诗词也信手拈来，他看向林昭昭：“怎么就压力大了？”
他的声音在夜晚显得很温柔，裹着花香，仿佛渗入空气的麻痹性毒素。
“我想说。”林昭昭掌心出了汗，“我觉得我可能是、是……”
爽朗活泼的女孩向来敢说敢做，此时竟然难得一见的结巴了起来。
言清看向她，声音轻柔：“嗯？”
她心里一狠，眼睛一闭：“我可能是喜欢你！”
“嗯。”言知轻声回应。
林昭昭不敢置信：“你就回一个‘嗯’？！这算回答吗？”
男孩轻声笑了一下，把身旁的花捻下来几朵。
“十一月了，桂花早就不该开了，气候原因，它才强留了这么多日子。”
“你不要转移……”
“我也是。”
林昭昭愣住，不明白他在回答哪一句，心脏噗通噗通地跳起来。
“我说，十一月了，我早就该回家为大学做准备了，只是一些原因，我才强留了这么些日子。”
原来他说的是“桂花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他还是没有回应林昭昭，女孩的心好像在冰冷的泥浆里沉了下去。
“今天送蛋糕的女孩，我之前偶遇她哮喘发作，帮她打了120，她来感谢我而已。”
所以他才收了这个蛋糕，因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谢礼，没必要拒绝。
“今晚会有人来帮我收拾东西，两天后我就飞美国了。”言知把手里的卷子塞进女孩的怀里，“这些两个多月被我逼着做卷子，累坏了吧。”
林昭昭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一瞬间觉得他如此遥远。
遥远到，他从来没有和她一个世界过。
“给你放假。”言知说，声音轻松，“回来之后，作业拿给我检查！”
当年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在林昭昭的脑海里与耳边的声音重合，她睁开眼，却惊觉此时早已经不是十六岁了。
言知看她怔忪的模样，知道她回想起了十年前，心里一紧，有些自责。
面对她，总是会这样，不自觉就勾起过去的事情，可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应当克制，应当规训自我，有些事情，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他一番心理建设，仿佛有一个坚硬的盔甲再次形成，罩在他的心脏，又是一个刀枪不入的言家能干得体的长子。
“去国外读读书，多认识些人，你的日子会多姿多彩。”言知诚恳道，“我当时去国外读书，真的是我家人很明智的决定。”
“国外很好吗？”
言知点头：“很好，生活习惯和风俗思想，都和国内有很大差别。”
林昭昭去过国外，毕竟也是造型师，不可能没有到外国看过展。
只是系统的学习，她确实没有过。
大学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出国留学，只是很多因素阻碍着，最终没能成行。
就在这时，言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抱歉地看了一眼小昭。
“没事。”她冲他一伸手，“接吧。”
“喂，爸。”言知声音低沉，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接到阿璃了。”
林昭昭站在一旁，心里还在回味着刚刚的感受。
说不留恋是不可能的，但她实在不知道言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有时怀疑言知对她有情，有时又觉得言知确实对她无意。
拉扯的情感让人崩溃，她也是如此，只希望这次之后，两人不要再有什么联系。
或许出国读书，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放下他，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正当小昭琢磨的时候，言知突然转向她，沉声道：“言清的恋情爆料推手，不止节目导演和那个歌手。”
“什么？”林昭昭没明白他的意思。
“新的负面爆料顶掉了原来的那个，现在在热搜第一。”
小昭心里一紧：“言清的？”
“不止。”言知的脸色黑得可怕，“还有阿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