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凶戾
所有人面面相觑，随即哄堂大笑。
这伙人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普通人看见他们都绕道走，那些官差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真没遇到过敢对他们指手画脚的。
张老疤手下的跟班恶狠狠地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体态魁梧的跟班伸出手指，对着白清骂道：“哪来不长眼的黄毛小子？揣着把刀还真把自己当大侠了！”
说着那家伙抬起自己树干般粗壮的腿，朝白清头上猛踹过去。
周围看客心中一惊，这一脚下去恐怕牛也要给他踹翻了，更别说白清这个看上去不太壮实的少年了。
罗高进更是高呼：“不可！”
在罗高进看来，白清此番见义勇为的行动是为了帮助自己。要是白清为此受伤了，那自己岂不是害了这位少侠？
在众人的惊呼中，白清的手像是铁钳一样，稳稳当当地擒住了对方的脚腕。
白清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手上瞬间发力。
只听“咔嚓”一声，那个跟班的脚踝像是薯片一样被白清捏碎了。
“啊啊啊啊！”跟班顿时痛得瘫坐在地上，冷汗像淋在头上的水一样往下流。
破碎的血肉和横断出来的碎骨暴露在众人面前，鲜红的血浸透了裤管，看得所有人心中发寒。
“踏马的！”张老疤此刻也是极惧反怒，大声招呼自己的小弟，“上！给我上！废了这小子！”
那几个手下得到了老大的指示，虽然心里有点慌，但还是凶神恶煞地冲了上去。
张老疤心里其实也怵得紧。但是他知道，讨债人最重要的就是威望，就是要有气势，让别人怕！
如果自己今天就这么走了，那他讨债人的生涯也就干到头了。到时候，这么多年结下的仇家就会纷纷找上门来。
所以今天他必须打！还得下死手的那种！
要说张老疤蠢，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是一个只会用蛮力的笨蛋，也当不成讨债人。
但要说他多聪明，也远远谈不上。
就比如现在，他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甚至没发现，白清连刀都没拔。
几个手下不敢怠慢，把白清围在中间，从兜里掏出家伙就往白清身上招呼。
这也是他们最擅长的战术，凭借人数优势，通常能直接打得对方抱头鼠窜。
不过可惜，他们惹错人了。
周围人看打起来了，也不敢再看热闹，纷纷惊呼着躲开，生怕波及到自己。
只见白清抓起桌上的筷子，身形像豹子一样前扑，把筷子直接插进一个手下的眼球中。
鲜红的血带着白色的眼球分泌物，从他的眼眶中喷射而出。那个手下捂着自己的眼眶，在地上哀嚎着打滚。
随后白清抓着被黑布包裹的绣春刀，用打棒球般的姿势，狠狠将刀身拍在另一个手下脸上。
那个手下的脸瞬间肿起，带着血沫的臼齿飞出去四五颗。
白清再上前一步，一个标准的侧踢把最后一个手下放倒，最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硬生生地踩断了几根肋骨。
“啊——”痛苦的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个手下很快就痛得昏死过去。
血腥气在酒楼内弥漫。白清出手之果决狠辣，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甚至有些平日里没见过血气的人，见到这一幕后竟然呕吐不已。
罗高进更是脸色发白，心中也对这位见义勇为的少侠打了个问号。
在罗嘉城的这些人眼中，讨债人已经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了。
但白清似乎比这些讨债人还恶！
处理完那些杂鱼后，白清把刀扛在肩上，走到呼吸急促的张老疤面前，阴恻恻地问道：“张老疤？就这水平，也来当讨债人？”
白清一步向前，猛然掐住对方的脖子，身上的气势凶戾如恶鬼：“要不要我给你脸上多添几道疤啊？”
张老疤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两条腿像筛子一样颤抖。
白清一把将他甩到墙上，厉声喝道：“赔钱，滚蛋！”
张老疤被白清的气势彻底吓破了胆，发疯般地把身上所有银子都掏了出来，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出醉仙客。
其他那些手下也都手脚并用，一瘸一拐地跟在张老疤身后离开了。
白清皱了皱眉头，拿起那些银子，足足七八两。
留下自己那一两多，把其他的放在桌子上，白清转身就要走。
“少侠请留步！”罗高进连忙说道，“今日少侠仗义相助，我罗某定当回报……”
“大可不必，今日出手，纯属个人看不顺眼，并无行侠仗义之意。”
白清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张纸。
之前张老疤慌忙逃跑的时候，把这张纸也甩了出来，正是罗高进的借据。
白清手腕一番，那张纸质借据极速射向罗高进，最后缓缓落在罗高进面前的桌子上。
“墨水痕迹太新了，和日期明显不符。”白清淡淡地说道，“很明显，这张借据是别人伪造的。”
“比起感谢我，你还是先好好想想，究竟是谁想要陷害你吧。”
说完，白清头也不回地离去。
罗高进拿着那纸借据，一时竟呆滞无言。
…………
白清回到破破烂烂的白府，关上门靠到墙上，整个人像是上岸的鱼一样疯狂地喘气。
傲慢、兴奋、残忍……这些情绪像是潮水般褪去，只留下岸上浑身湿透的自己。
“我刚刚怎么了……”白清有些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这么奇怪？”
白清可不觉得自己是那种一有优势就喜欢上嘴脸的浪逼型选手。
就像是之前在大街上救下顾伊月的时候，自己也是先礼后兵，怎么会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呢？
刚刚那几分钟，像是有人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强加到自己身上。
白清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色的触手从白清的指尖冒出，像是水底飘摇的海草。
白清看着指尖摇曳的黑腕虫。是这个邪祟影响了自己吗？这个邪祟改变了自己的心智？
似乎是在回应白清的猜想，黑色的触手开始在空中扭曲，组成了一个狰狞的笑脸。
白清眼神一凛，五指用力一攥。
黑腕虫被牢牢地攥在手心，像橡皮泥一样任由白清揉圆捏扁。
“搞清楚你的地位，你只是我身体里的一个器官罢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别想影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