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兄妹往事
顾清蘅道：“当然。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拿这药方给其他大夫先看看。你就可以知道我这副方子的价值。”
陈嬷嬷动摇了。
大小姐既然这么说了，应该不会骗她的。
可自己跟了二夫人这么久，也是看着小姐，少爷们长大的。
如今要背叛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好受。
若这事还有其他的选择，她一定立马去做。
顾清蘅捏起一枚棋子，扬声道：“算了！既然陈嬷嬷对二婶这样忠心，我也不为难你了。”
她淡淡道：“白荷，你去砍了许重的双手送给陈嬷嬷，从此以后，五千两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自己就全了她的忠心。
陈嬷嬷呆若木鸡，大脑里的最后一根弦被压断了。
随后她惊恐万分，不由得悲从心来。
大小姐心肠真狠，自己是斗不过她的。
没看二夫人对上她都不占上风吗。
砍人双手这样残忍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顾清蘅说出来。
她第一次彻底认清了眼前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
陈嬷嬷近乎崩溃道：“我说，我说。”
她瘫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道：“我说还不行吗！”
顾清蘅微微一笑，道：“陈嬷嬷的选择是明智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后悔。”
陈嬷嬷无力道：“但愿吧，若我儿媳妇真能一举怀上，老奴自会感激大小姐。”
顾清蘅抬手将最后一颗棋子下在棋盘上。
黑棋溃不成军，再也无力反抗。
定局已成。
陈嬷嬷站起身，缓缓道出当年的事。
彼时的赵家虽还没有成为皇商，但赵老太爷为人宽厚讲义气，谁都愿意与他合作。
除了金家和柳家以外，就属赵家产业最为庞大。
当时的赵老太爷和赵老夫人生下第一子赵平后，迟迟怀不上第二胎。
偏偏赵老太爷的母亲想要赵家子嗣昌盛，一直催促他们。
好在赵老太爷顶住了压力，毕竟他们已有一子。
那时候陈嬷嬷年纪还小，还没有进入赵府。
不过家中父母皆在赵府当差。
那段时间，父亲回来总是愁容满面，抱怨在府中当差的不易。
夹杂在主子们的矛盾中，实在让他们这些下人难做。
等到大公子五岁了，情况好转。
赵老夫人再次怀孕了。
赵家所有人都很开心，满心期待赵老夫人腹中这个还未生下的孩子。
又因为赵老夫人怀孕时特别喜爱吃辣，因此她一直坚信自己怀的是个女儿。
对于赵老太爷的母亲来说，只要媳妇能怀上她就开心，不管是男是女她都喜欢。
随着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胎象便有些不稳。
等到赵老夫人生产那一日。
赵老太爷的母亲恰好去寺里上香，不在府中。
问题还是出现了。
赵老夫人难产，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生不下来。
她的力气越来越小。
产婆无奈，虽是再耽误下去，大人小孩一个也救不了。
她便询问赵老太爷保大还是保小，这样或许还能救下一个。
可赵老夫人听见后一心为了孩子，甘愿放弃生命。
她苦苦哀求赵老太爷，一定要保住他们的孩子，说完便昏死过去。
赵老太爷眼睁睁看着爱妻受苦，又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抉择，心痛至极。
最后在产婆的一声声催促下，他下定决心，要求保大。
最终生下来的是个男婴，可惜早已气绝多时。
等到赵老夫人悠悠转醒，情绪很是激动，连忙询问自己的女儿如何了。
她昏迷时大夫之前来给她看过。
说她身体虚弱，不能受刺激。
赵老太爷见她如此激动，怕她接受不了，只好骗她说孩子很健康。
只是太小身体弱不能见风，已经被乳母带下去照顾了。
等她休息好就让人抱来，这才让她安心睡下。
随后赵老太爷吩咐管家从乡下的农户家里，买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回来。
充作他们的女儿。
还将当时负责生产的嬷嬷收买。
院中伺候的下人之后也陆陆续续的发卖，就是不想赵老夫人察觉什么端倪。
等到赵老夫人醒了后，看到自己身边睡的正香甜的女儿，没有起丝毫疑心。
他们给这个女孩取名为赵诗诗，一心疼爱。
令赵老太爷没想到的是，这一切早已经被五岁的赵平知道。
此时的陈嬷嬷已经是赵老夫人院中的三等丫鬟。
年少的她一心往上爬，可却不被主子看见。
那日赵老夫人生产时，赵平担心母亲的情况，想要一同守着，可父亲却责备他添乱。
他特意摆脱了身后跟着的丫鬟，在主院外偷偷的徘徊。
这一幕被陈嬷嬷看到。
她眼睛一亮。
想着，若能讨得小主子关心，自然前途无量。
于是她和年幼的赵平一拍即合，偷偷带着他溜进主院的角落藏着。
过了好久，两人正准备偷偷按原路返回。
恰好听到赵老太爷和管家说，夫人恐怕不能接受孩子离世，未免她太过伤怀，让管家买一个女孩来。
赵平正想冲出去说话，被陈嬷嬷一把捂住嘴，制止了他的行动。
若被发现他们发现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她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等人离去后，陈嬷嬷开始忽悠赵平。
如果不想以后没有娘亲，做一个没娘教孩子的话，这事就谁也不能说，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赵平不想失去母亲，在她的恐吓下，惊恐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他从小就知道。
自己的妹妹不是亲妹妹。
这个秘密，两人一藏就是十五年。
陈嬷嬷后来也成为了赵平院中的管事大丫鬟。
赵平从小就被爹娘灌输要照顾妹妹，疼爱妹妹的想法。
他也一直做的很好，哪怕知道面前相处的不是亲妹妹。
对于赵诗诗，他用上了十分的耐心和关爱。
甚至，有些超过……
陈嬷嬷眼神一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顾清蘅有些惊讶。
赵氏是赵家抱养来的？
白荷几人面上的表情也很精彩，这是什么惊天秘闻。
这些年赵家瞒的真严实，赵诗诗的真实身份想必顾宇都不了解。
顾清蘅正色道：“然后呢，你继续说。”
陈嬷嬷点点头，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