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鹿死谁手
顾珏忍着怒气道：“我现在去处理清瑶的身后事，具体情况如何，你得和我说清楚。”
赵氏无力道：“菊香知道，让她和你去。”
顾珏临走时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道：“宁儿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赵氏心底涌出一阵绝望，咬牙道：“我会派人去寻药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的。”
只要找到药王，宁儿一定还有救。
顾珏继续道：“那你好自为之吧。”
赵氏看着顾珏离开，扫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道：“来人，将她们带下去关起来。”
冬青冬雪哭喊道：“二夫人，不关我们的事啊，求您放过我们吧。”
赵氏冷笑道：“若不是你们一时失察，宁儿怎么会出事。这些求饶的话，留着和阎王爷说去吧。”
她再次走进房内。
顾清安靠在墙上，一脸的惶恐。
他在屋内听到了赵氏和顾宇的全部对话，实在不敢相信母亲会做出谋害堂妹的事。
他无措道：“母亲。”
赵氏觉得心力交瘁，没有耐心给他解释。
她直接道：“清安，如今你知道了真相，那也该知道我们与大房绝无可能再和好。”
“以后怎么做，你自己掂量吧。”
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照看着床上的顾清宁。
顾清安只感觉从来没有认识过双亲，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天之内，顾家二房的两个女儿。
一死一伤。
饶是与小辈不甚亲近的顾老夫人听闻这个消息，都经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
顾珏这边，几人来到听雪院。
顾珏问道：“阿蘅，你刚刚说是靖王殿下救的你？”
顾清蘅点点头道：“是的，父亲。安乐公主当时也在。”
顾珏想了想，点头道：“那我明日去靖王府好好谢谢靖王殿下。”
他继续说道：“不过阿蘅，回京那日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她说过，对于李长思之事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顾清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笑道：“父亲不就是想要一个解释吗。”
“其实很简单，就是女儿四年前救下的人恰好是五皇子，祖父察觉了他和已故的宸妃很像，就派人调查，结果证明他确实是被调包的五皇子。”
顾清野没想到他们开口说的是这样的秘密。
他心中震惊，这怎么可能呢。
李长思就是顾南舟！
只听顾珏小心试探道：“你与他，还有联系？”
顾清蘅眸光一闪，冷静道：“先前并没有过，只是昨日得他相救，才说上几句话。”
顾珏放下心，吐出一口气道：“那便好，阿蘅，为父只希望你活的快乐，有些事，咱们顾家能不掺合就不掺合。”
顾珏怕女儿被人利用，选择皇家的男子必然会有数不清的勾心斗角。
历来残酷的皇位之争也不是她一个女儿家想的那么简单。
李长思这事他早就知道，当年父亲派人传信给他，还是他帮忙在京中遮掩的。
自从李长思再次回京，顾珏有时候忍不住会想，阿蘅真的那么巧刚好救下了皇子吗。
不过当时她才十岁，能懂什么呢。
应该只是巧合吧。
如今阿蘅既然开口说了，他只当作真相就是如此。
顾清蘅抬头对上顾珏的目光，淡然道：“父亲放心，女儿心中都明白，我顾家一直处于中立位置，只听皇上差遣，这才在朝中屹立至今。”
顾珏不曾想她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一针见血的点评，让他为之侧目。
他看着面前这个冷静理智，气度极佳的少女，只觉得自己那个傲慢娇气的小女儿已经全然消失了。
他突然觉得心酸，如今自己也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儿了。
顾清蘅看他情绪低沉，突然笑道：“父亲，这些都是祖父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顾珏这才好些，顾老太爷曾是太子太傅，教阿蘅一些东西也实属正常。
他忽的想到什么，话音一转道：“不过，京城地界怎么会有山匪呢。”
此事太过蹊跷，他觉得肯定不简单。
顾清野想开口说些什么。
顾清蘅抢先一步说道：“靖王殿下说那些歹人是荡山的山匪，至于为什么会来京城，女儿就不知道了。”
顾珏高声道：“荡山？”
他单手握拳，眉头紧皱道：“荡山的贼人这么猖狂，竟然跑到京城来撒野，待我明日就禀明圣上，彻查此事。”
顾清蘅和顾清野对视一眼，静默下来。
第二日，顾清蘅带着白荷来到沁雪院。
赵氏坐在床边，满脸憔悴，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顾清蘅静静的看着，只觉得讽刺。
赵氏也为自己的女儿感到痛苦吗！
那她可会后悔自己曾做下的孽！
她一次次的害人，午夜梦回时会不会感到害怕。
会不会害怕被害之人变成厉鬼前来索命呢！
顾清宁痛，自己遭受烈火焚身就不痛吗！
顾清蘅幽幽道：“二婶。”
赵氏回头看她，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顾清蘅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我来看看堂妹啊，昨日我侥幸躲过了一劫，谁知道二堂妹没有躲过。”
“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
她停顿一会，朱唇轻扬道：“报应。”
赵氏被她的话气的血直上脑门，脸色发青。
她的眼神瞬间凶狠，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道：“顾清蘅！我就知道是你做的。”
顾清蘅轻声道：“二婶怎么能怀疑我呢，我可是也和二堂妹一样遇到了山匪。”
赵氏冷笑：“你我心中清楚，根本没有什么山匪。”
顾清蘅反问道：“哦～不是山匪那是谁呢？二婶难道知道贼人的身份？要不我帮您去大理寺递上一封述状申冤？”
赵氏当然不可能去大理寺伸冤了，她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面咽。
她压制住心中的恨意，咬牙切齿道：“贱人，你不要得意。”
顾清蘅的声音一冷，道：“若不是被靖王所救，我的下场恐怕不会比顾清宁好。如今堂妹落得这样的下场，二婶难道没有后悔过吗。”
赵氏咒骂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只恨派去的人不够多，应该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死无全尸。”
“顾清蘅，你怎么不去死！落得这般下场的人应该是你，你就应该比宁儿痛苦千倍百倍！”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鹿死谁手吧！”
顾清蘅讽刺一笑，转身就走。
没有丝毫的停留。
顾清宁已经废了，下一个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