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惨绝人寰
赵氏来到沁雪院，顾珏和顾宇今日休沐，恰好都在。
顾珏紧皱眉头，一脸沉重立在院中。
顾宇仿佛遇到什么头疼的事，用手不断的按压着眉心。
房门紧闭，恰好有个小丫鬟打开门端出一盆血水，从赵氏身边经过时行了一礼。
赵氏看的心惊，顾不得和他们招呼，直接冲到房内。
杏春堂的李大夫正在帮顾清宁清理身上的腐烂伤口，下手小心又谨慎。
杏春堂是赵家的产业，李大夫是杏林翘楚，顾清宁一出事顾宇就派人去请。
知道是自家姑奶奶的女儿出事，他直接放下手中的事赶过来了。
顾清宁身上的伤势太严重，因此只着中衣没有盖被子，身体无力的躺在床上。
赵氏痛苦嚎叫一声道：“我的宁儿啊～”
听到赵氏的声音，李大夫转头道：“二夫人您回来了，老夫怕小姐太疼，给她喝了药让她睡过去了。”
若她醒着，只怕忍受不了这般剜肉之痛。
何况她再疼也无法开口，李大夫看着心有不忍。
李大夫继续手上的动作，去掉顾清茹身上的腐肉，接着上药包扎。
赵氏听他这样说压制住自己的声音，朝床边走近几步，目光触及到顾清宁溃烂不堪的脸和脖子，感觉一阵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只见顾清宁头发凌乱，其中还夹杂着许多草屑，她的四肢都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周围还粘黏着乌黑的血迹。
裸露在外的皮肤溃烂不堪，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惨绝人寰。
赵氏的眼眶猩红，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站在原地却感觉浑身瘫软的几乎就要支撑不住。
顾清野赶到屋里，见母亲这般连忙过去搀扶，目光被床上的女子吸引，他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一声。
他话音轻颤道：“母亲，这，这是二妹妹？”
赵氏也不敢相信，她离开的时间满打满算还没有两日，宁儿怎么会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这不是她的宁儿，她的宁儿美如天仙，就算脸上有疤痕也不会是这个鬼样子。
她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颤抖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床上的女子。
李大夫阻止道：“夫人别碰，小心染了二小姐的伤口。”
赵氏蓦的收回手，不敢再去动她。
过了一会，李大夫将她的伤口全部包扎好，替顾清茹轻轻的盖上被子。
赵氏忍着心中的痛苦，声音低沉道：“李大夫，情况如何了？”
如今就算脸坏了她会去求哥哥，让他想办法弄药来，最重要的是宁儿性命无忧。
李大夫站起身，斟酌着道：“回禀二夫人，二小姐的伤势目前已经控制住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
赵氏的心瞬间揪起，追问道：“但是什么！”
李大夫叹了一口气道：“但是二小姐舌头被人割了，以后再也不能说话。”
“还有就是她的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恐怕不能行动自如了。”
他都不敢说下手之人特意留了分寸，既不让她失血过多而死，又能感受极致得痛苦。
这话说了，只怕赵氏会发疯。
赵氏如遭雷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低声道：“你是说宁儿不仅不能说话还瘫痪了是吗？”
李大夫道：“是。”
赵氏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昨日宁儿还好好的，我离开之前她还叫我娘呢。”
“怎么今日会变成这样，不，我不相信。”
顾清野劝慰道：“母亲保重身子。”
他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医治我儿妹妹的吗？”
赵氏瞬间清醒，急忙道：“李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宁儿，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对吗！”
李大夫摇摇头，知道她不忍心接受现实，但是如今她的情况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李大夫道：“切记伤口不能碰水，不能抓挠，老夫明日再来替二小姐换药。”
他行了一礼后退出房间。
他的作用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顾家的家事了，外人也不便参与其中。
再说这么大的事， 自己理应要回去和老爷通禀一声。
赵氏见他离开，愣怔许久，突然冲到院中，朝着冬雪甩了一巴掌。
她们是怎么伺候人的，好好的人就给她照顾成这样！
她冲着冬雪尖声道：“是谁，是谁害了宁儿！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冬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捂着脸哭道：“回禀夫人，不关奴婢的事啊，昨天早上您离开后，小姐便找了借口将我和冬青支开，后来是丁香姐姐一直陪着她的。”
“等到我们忙完回来后就发现小姐和丁香姐姐都不见了。我们以为小姐是心情不好出府散心了，谁知她到了晚上迟迟未归，我们这才察觉不对，赶紧将这事禀报给了老爷。”
赵氏觉得她在推卸责任，指着她骂道：“若不是你们这些小蹄子没用，看不住人，宁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你们一个个的，都该死！”
顾宇觉得赵氏这副泼妇样子给他在大哥面前丢人，出声道：“行了，丫鬟们能知道什么。怪只怪清宁好好的偷跑出府，这才遭遇不测。”
赵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咬牙切齿道：“宁儿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心疼这些该死的小贱人，顾宇，你有没有心！”
顾宇无言以对，背着手转过身不想和她在外人面前争论。
其他人这时也已经赶到，冬青跑到冬雪旁边陪她跪着。
赵氏看她过来想到了什么，大声询问道：“丁香呢，丁香去哪了？”
不是说两人一起失踪的吗，怎么没看到丁香。
说到底，她才是护主不力最应该惩罚的那个。
顾珏沉声道：“弟妹，丁香已经死了。”
赵氏一愣道：“死了？”
顾珏点头道：“人被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被折磨死的，连面容都分辨不清了，我已经吩咐人将她埋了。”
那些歹人手段残忍，用刀将她划的面目全非，若不是身上的衣物，熟悉之人都分辨不出。
人既然死了，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
赵氏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知道是谁害了宁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