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识破身份
深夜，听雪院中一片寂静。
内室里的顾清蘅呼吸绵长，睡得正熟。
窗户处传来轻微的“咯吱”声，夜色的掩盖下，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跳了进来，发出细微的声响。
来人看到床上被子的隆起的弧度，慢慢往床边靠近。
高大人影向床上之人伸出手，顾清蘅睁开假寐的双眼，一把抓住。
人影微微一愣，随后低笑一声：“不愧是阿蘅，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继续完成刚刚想做却没有完成的事。
他动手将顾清蘅的被子往上提一提，确定不会透风后，侧身在床边坐下。
天色已晚，他今夜也是预料到顾清蘅夜间必定睡不安稳，特意来陪陪她。
顾清蘅撑手坐起身来，盖着的被子滑落。
她歪头疑惑道：“你来做什么？”
李长思听到她的询问 ，说话间语气略带委屈：“好些时日不见，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你，连句话都没说上。”
他话音一转：“不过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特意放轻了动作，怎么就被发现了。
顾清蘅解释道：“你身上的龙延香，味道很特殊。”
龙延香是皇室专供，李长思书房内会用这种熏香，不知何时沾染到的。
顾清蘅的医术高超，嗅觉也很好，毕竟很多药材的分辨光靠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
上次醒来后她就发现房间内残留的香味，和那日假山后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倒是我疏忽了。”李长思轻轻闻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道：“我怎么闻不出来？”
自己身上的香味长久相伴，难免会忽略，再说他身上的味道很淡，不是仔细留意根本察觉不出来。
顾清蘅没有理他这话，掀开被子去点桌上的蜡烛，李长思跟在她的身后。
室内突然亮起，照亮那张本就十分好看的脸，他的面容被烛火镀上一层暖色 。
李长思穿着一袭黑色锦袍，身上系着墨色的披风，绣着金丝祥云的披风上闪耀出细小的熠熠光彩。
顾清蘅眼前却一黑，李长思将手覆盖在她眼上，温声道：“小心，骤然看见亮光，容易伤眼。”
顾清蘅将他的手拿下，直接问道：“听说瑞王长街落马，是你做的吧！“
她的语气不像是询问，反而带着肯定。
李长思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顾清蘅的身上。
“天冷，小心着凉。”
顾清蘅没有拒绝，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
之前说的再无情也不过是她嘴硬而已。
李长思摸摸自己的鼻子：“我又不小心暴露了？”
这事做的毫无痕迹，他以为不会有人知道。
“猜的。”顾清蘅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气，可如果被人察觉怎么办！你太鲁莽了。”
若被人知道是他所为，他们这么久的谋划就功亏一篑了。
届时几方势力都会朝他下手，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李长思忍不住皱眉道：“我听见冷寒来禀报说李长乾纠缠你，我实在是气坏了，这才让人去做的。你放心，痕迹都扫清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突然笑了，凑近顾清蘅说道：“不过～阿蘅，你是在关心我吗？”
顾清蘅心中一动，说道：“我只是担心你坏了我们的计划。”
顾清蘅低下眼眸，却扫到他手心的道道伤痕。
她快速抬起李长思的手，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长思避而不答，总不能要她说是自己太生气捏碎了一个杯子弄伤的吧，那也太丢人了。
顾清蘅去衣柜中拿出药箱，将里面的纱布和伤药拿出摆放在桌子上。
李长思将手往后面藏了一下，不好意思说道：“这点小伤，就不用了吧。”
顾清蘅面色严肃的说道：“坐好！”
李长思心中一紧，看她这般严肃，连忙坐下，将手放在桌子上等她上药。
顾清蘅坐在一旁小心的为他的伤口抹药，随后用纱布将他的右手缠绕，顺手打了个漂亮的绳结。
李长思正襟危坐，看着灯光下她认真的小脸愣神，心中感到格外的满足。
他汲汲营营，历经两世，不就是为了阿蘅能将他放在心里。
上辈子他迟了一步，原以为阿蘅能过得好，她要的幸福李长庚会给。所以一心只在背后默默守护。
谁知自己带兵归来时，收到的却是顾皇后葬身火海的消息。
那一刻，他的天都塌了。
这求来的第二世，他不会再和上辈子一样虚度，他要亲自守护阿蘅，陪在她身边。
“好了！”顾清蘅收拾好药箱，放回原处。
李长思刚想说话，侧耳听到门口处有细微的动静。
“嘘。”他食指放在嘴上向顾清蘅使了个眼色，随后吹灭了蜡烛。
“小姐还没睡吗，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进来伺候您。”香草贴着门仔细倾听屋内的动静。
她起夜时看到大小姐的屋子烛火是燃着的，原本是想过来讨好一番，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她面色一喜，以为自己抓到了把柄，二夫人那里有了交代，随即开口就想要进入房内。
顾清蘅及时说道：“只是刚刚口渴，起来喝些茶水，你下去吧。”
香草听着屋内全无动静，还以为自己之前听错了，想了一想还是决定进去查看一番。
她直接推门进入房内，屋内静悄悄的，月色的微弱光线下，只见床上微微拱起一团。
她就着月色环视屋内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想着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床上的顾清蘅冷声道：“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允许进来的！”
香草连忙跪下，找了个借口道：“奴婢只是想给您换些热的茶水，夜间天气冷，喝冷的容易伤寒。”
顾清蘅直接拒绝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她还能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吗，只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打发她出去。
香草确定没什么动静，认定自己听错，便不再迟疑，说道：“好的小姐，奴婢这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