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信被劫了
白术二人见丁香神色惶恐的与她们错身而过，不由对视一眼。
两人福身行礼道：“二夫人。”
赵氏挂上和煦的笑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可是你家小姐那边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不管怎样，大房势大，她们还不能撕破脸。
白术迟疑了一下，说道：“二夫人，我家小姐说院里的人用不惯，想重新换一批人，特意前来和您禀报一声。”
赵氏笑容一僵，院中的人可都是她安排的。
当初顾相知道顾清蘅要回来时，听雪院的摆设物件都是他一一操心的，她半分也插不上手。
顾府的中馈可是她掌握的，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听雪院那些华贵的装饰和价值连城的珠宝，连她看了都心动。
她心中不忿，顾府的一切，都该是她的儿女的。
好不容易在人手上做了手脚，如今还没发挥作用，竟然要被换掉。
赵氏佯装生气道：“可是下人伺候的不好，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就和我说，我好好的罚他们。”
白蕊心中不平，二夫人这话说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什么时候听雪院的下人轮到她来惩罚了，自家小姐还没说什么呢。
况且院中下人多是家生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真要都罚了，小姐得名声往哪搁，他们往后还能尽心伺候吗！
白术笑道：“二夫人放心，您安排的下人伺候得很用心。大小姐只是觉得老人用的更顺手些，刚好扬州的下人们过几日就抵达京城了。”
先前她们走的急，只带了便携的行李，还有好几车行李由下人慢慢带着往京城押运。
赵氏说道：“既然伺候得当，又何必这么麻烦呢，等人来了我再安排进府就是，这换来换去的，也惊扰了清蘅不是。”
她看着白术，脸色笃定，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松口答应。
白术面带为难道：“这……”
白蕊见状，知道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扑通一下跪下。
她说道：“二夫人，院中除了两个叫香草和香叶的小丫鬟伺候的尽心外，其他的都不曾将我们小姐放在眼里。”
香草便是那个被白莲拦下的小丫头，香叶是府中的家生子。
她们查过，没有被赵氏收买，这才商量留下。
白蕊说着说着眼圈发红，做出替自家小姐委屈的样子。
她继续说道：“今日小姐回来都没有饭食，小姐心肠好，这才不好直接和您说的。”
赵氏见她这幅作态，脸色发青，这不是在说她安排的不尽心吗。
自她回到顾府掌管中馈后，先前的下人大多被她找理由打发出去了。
是以很多人不知道顾清蘅在府中的地位，只听赵氏的吩咐。
赵氏只好用手捂嘴，故作惊讶道：“竟然有这样的事，为何不早告诉我，菊香，你去将听雪院不敬主子的下人带来。”
白术阻止道：“菊香姐姐稍等。”
白蕊赶忙说道：“二夫人，我家小姐向来心善，就是不愿下人遭受责罚才不让我们直说的，若您惩罚她们，小姐必定会良心不安的。”
赵氏说道：“那就这样放过这些刁奴吗。”
白蕊说道：“二夫人，只留下香草和香叶，其他的人就找个借口调走就好了。我家小姐也是这个意思。”
事情发展到这里，赵氏也就不好反对，还好香草被留下了。
这个小丫头，还挺机灵，一会派人前去暗中奖赏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按清蘅说的做吧。你家小姐那里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尽管派人来说。”
白蕊说道：“多谢二夫人，奴婢们这就回去禀告小姐。”
顾清蘅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形容的多么善良。
看见白术两人回来，她就知道这事多半是成了。
白蕊那一脸喜意实在难以忽略。
夜深人静时，内室红烛高照，低垂的幔帐被映的朦胧，香炉中的熏香在空中幽幽飘荡，缠绕着淡淡的药香，令人生出一股慵懒之意。
顾清蘅屏退了几个丫鬟，独自一人倚在窗户旁看着空中的冷月。
她的手中抓着一个红色剑穗，底端垂坠的流苏缓缓的随风摇摆。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头弥漫。
这剑穗从未送出去过，今日她会拿出来，可能是院中盛开的菊花勾起她在药王谷时回忆吧。
窗外树影猛然晃动，树叶簌簌而下。
白荷从树上跳下来。
“小姐！”
“可是千味居那边不顺利？”
顾清蘅看她的脸色极为难看，难道是千味居那边出了什么事？
白荷沉声说道：“千味居派人传信，猎物上钩了。”
“那是何事？”
难道是端王的事。
白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哭丧着脸说道：“送给端王的书信被劫了，都是奴婢办事不力，请小姐责罚。”
“何人做的？”
信中虽不曾表明身份，但是来人能从白荷手上劫走，说不定也能抓住她的把柄。
“靖王！”
“靖王？”
白荷重重点头。
她被冷寒冷秋劫持带到靖王府时也是一头雾水。
顾清蘅松了口气，幸好是他。
她没有多问，以她对李长思的了解，既然做下这事，就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
“人在哪里？”
夜色昏暗，小花园里一片沉寂，只留天空一抹弯月透着光亮。
凉风习习，角落处的修竹林婆婆起舞，树影摇曳生姿。
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顾清蘅先开口道：“靖王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李长思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反问道：“阿蘅，你难道不明白吗？”
她思忖片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必如此的。”
李长思往前走了两步，目光中满是哀伤。
“阿蘅，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付出一切，要的不过是陪在她身边。
那个向他伸手的小姑娘是照进他无趣一生中的一道光，也是他苦苦追求的救赎。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
他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露着祈求，仿佛要看到顾清蘅心里去。
顾清蘅僵了一下。
脑海中有上辈子冷漠内敛，冰冷肃杀的他，还有这辈子温柔认真，意气风发的他。
唯独这样卑微祈求的李长思，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上辈子的顾南舟与这辈子的李长思有太多的不同，差别大的让她心生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