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顾府花园假山旁的小路，顾清蘅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正在慢悠悠的散步。
白蕊听到身后传来的混乱惊呼之声，兴奋的说道：“一定是二小姐衣服上的药起作用了，可惜了，真想当面看看。”
她都能想象到二小姐今日会有多丢人了！
白术也捂着嘴笑“是呀，谁让二夫人想害我们小姐来着，这是自食恶果。”
说完这她又有点担忧。
“可是小姐，二夫人不会找您的麻烦吧？”
顾清蘅勾唇一笑，淡淡说道：“她不但不敢来找我，反而还要将这件事瞒下去。”
“这衣服原本可是要送给我的。”
白蕊傲娇的说道：“是呀，若是她敢来找我们小姐的麻烦，我们就将她害人的心思都捅出去。”
“咱们相爷也不是吃素的。”
白术闻言放下心来，随后忍不住扑哧一笑。
“今日二小姐确实丢人丢大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三人循声往后望去。
从顾府花园出来后，李长思跟在她们身后到了这里。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她，两年的思念如同刀削般刻骨铭心，面前的这个少女总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这场名为过往的交缠中，仿佛只有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李长思站在原地，目光幽深而克制的看向顾清蘅。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顾清蘅率先败下阵，敛下眼眸。
白蕊看见他开口喃喃道：“三少爷。”
顾清蘅顿时脸色一厉：“白蕊，不可胡说，三哥正在扬州陪同祖父，这是靖王殿下。”
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对他和顾家的处境都会有威胁。
若传出去五皇子和顾家相交过深，必定会引来其他王爷的猜忌和忌惮。
白蕊白术一惊，同时行礼道：“参见靖王殿下。”
李长思没有看她们，只冷声说道：“你们下去吧。”
白术白蕊没有听从，抬眼看向自家小姐。
顾清蘅想了想，自己确实也该给他一个解释，便和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先回听雪院，我一会就来。”
“是，小姐。”
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李长思朝顾清蘅慢慢走近。
顾清蘅抬头看他，昔日身量矮小还没她高的男孩，如今变成了面前这个英挺秀拔，气势凛然的冷漠少年。
眼前的少年渐渐与她记忆中带着荒芜肃杀的冷面将军相重合。
她面色冷静，微微福身，朱唇轻启道：“靖王殿下。”
少年冷冷开口道：“靖王殿下？顾大小姐还真是好记性。”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
顾清蘅却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少年突然俯身靠近她，一瞬间冷冽的气息将顾清蘅包围，侵略性十足。
李长思紧盯着她的双眼，眼角微红，声音带着克制后的低哑，忍不住一字一句质问道。
“顾清蘅，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顾清蘅动作僵了僵，望着他眼底的墨色，心中愧疚不已，往后退了一步，轻舒一口气。
“三哥，好久不见。”
当年在扬州时，顾老太爷派人和镇国公传信，经过多番查探，终于确认了他的皇子身份。
镇国公一生征战沙场，只得了宸妃一个女儿。
哪料到被帝王看中早早进入深宫，可惜天妒红颜，不到二十便香消玉殒。
镇国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外孙还活在世上，于是在得到确切消息后派人接他回京，可惜他并不愿意。
最后还是顾清蘅借着他的信任在他吃食中下药。
等他醒来时，眼前的画面已经是京中的镇国公府了。
然后他便与镇国公相认，接着入宫觐见。
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悦，赐名长思，封为靖王，对他一直多加宠爱。
李长思冷笑了下，说道：“劳烦顾大小姐还记得，两年多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顾清蘅嘴唇微抿，淡淡开口。
“知道，你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白荷会送给我。”
宫里处境艰难，刚回宫的皇子要承受的艰辛和多方试探不用想也知道。
好在这些年他有镇国公的保护，逐渐在京中站稳脚跟。
李长思听见她的话，语气中带着薄怒：“那我派人送去扬州的信你为何从来不回。”
他每时每刻都忍不住想去扬州找她，可是他不能。
谁知道他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镇国公府的时候心里有多生气，他不是不愿回京，只想再陪她些时日而已。
顾清蘅看向他解释道：“当时你刚回京，京中人人都盯着你，若是我们的来往被人知晓，对你，对顾家，都不好。”
李长思眼底猩红，忽略她的解释，冷声问道：“好，就算如此。那你当初知道我不愿回京，是不是？”
顾清蘅说道：“是。”
“那你为何还这么做？”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她撇开头避过他的视线，淡淡说道：“你是皇子，应该回到适合你的地方。”
她没有说，这都是因为她卑鄙，原本想的是利用他的身份。
却没想到他不愿回京，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他的心思她也明白。
在扬州时他为自己做的一切至今都历历在目。
可是，谁能说他不是因为感激呢？
这样的感激又能持续多久？
她不愿谈感情之事，情爱于她来说奢侈。
将真心交予被人之后被践踏的痛苦她不想再承受。
前世种种，难以忘却！
李长思反问她道：“适合我的地方？你又如何知道我心里会不会觉得合适呢。”
顾清蘅一阵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这句话。
她正想开口，谁料冬雪冬青二人扶着毁容后的顾清宁向这边小跑过来。
“小姐，您忍一忍，不要再挠了，夫人已经让人请了大夫，应该快来了。”
顾清蘅听见她们的说话声心中着急。
不行，不能被人看到她和靖王在一起，否则明天全京城都会传出她与靖王独处一处，私相授受的谣言。
她余光撇见不远处的假山，来不及多想，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李长思躲进假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