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又被演的我
鹿东莲：“有空我约你啊, 听说你合约马上就到期了，也没有接别的业务，我这里有几个项目想跟你谈谈, 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不用。”善雨城道，“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对了，你之前跟我说黎东来包养晏瞳的事情, 是在帮晏瞳骗我？”
“啊？”
“算了, 那事情无所谓了, 晏瞳的家里人，我意思是，他的孪生弟弟，你认识吧？”
“嗯, 认识的。”鹿东莲的语气谨慎起来。
“他人怎么样？”
“很好啊。”鹿东莲不愿多讲。
“晏瞳被他的孪生弟弟带走了。”
“啊……挺好的啊，他是该好好被管教管教。”
鹿东莲的心思明显在别的地方，紧接着转移话题说，“所以，雨城你现在一个人啊？”
“嗯。”
“怎么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来找你聚一聚吧……”鹿东莲的口吻十分关切。
“没，我在外地, 谢谢关心。”
善雨城连客套式的微笑也懒得再拿出来，淡淡道, “我手上有事情忙, 先挂了啊。”
“诶好，你要是有需要随时找我呀。”
“嗯。”
善雨城挂断电话，拿着冰块继续折腾。
他睡不着。
他知道，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重要的是心理上, 他习惯有晏瞳陪伴在身边了。
他想念他。
尽管他对晏瞳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但他还是无耻地想念着他温暖的身体，想念他趴在自己身边时，给予自己的种种销魂。
不过，他理性上知道，这是早晚都要戒断的瘾，长痛不如短痛。
他松开手上的冰块，仰躺在黑暗中的床上，任由自我的意识自由地浮沉。
……
次日，善雨城在市区的大医院挂了个号，再次去检查了一番身体，开了好几副药，好歹有的药用起来不会头晕不适了。
医生交代他，那种药用起来多少会影响男性生理和生育功能，慎用，最好还是用自然办法解决需求问题。
自然方法，当然很简单，给鹿东莲发个信息，或者
，去gay吧逛一圈，打开交友软件加几个看得顺眼的，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或者再挑得认真一点，去比较文艺高知氛围的社交软件上找找正经要谈恋爱的人，不仅解决身体问题，还能发展个知情知趣的恋爱对象。
这样的想法在善雨城脑海里过了一圈，被毫不犹豫地否决。
他仔细想想，甚至觉得用药的副作用会影响自己的男性生理功能也挺好，如果能起到精神阉割的效果，无欲无求，驱除邪念，他就不用一天天被那些动物的欲望影响了。
心理上他爱过北塘祈，身体上他完全拥有过晏瞳，已经足够了。
用了几天药，善雨城的欲望总算被压制下来，他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回家看了一趟，帮母亲搬了个舒适的新家，给弟弟买了新的衣服和数位屏，然后去佛寺做义工，体验禅修，思考哲学。
在佛寺扫地的时候跟别人聊天，又让善雨城有了新的念头，在市区报名了一些活动，加入义工团陪护残疾人，参加环保公益行动，此外有空就去n城的一流大学听课，不拘泥什么学科，看到有兴趣的课就进去听一听。
这样调理了一周，善雨城每天过得很充实，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没有获得他预期的，内心的平静。
闭上眼睛，身体的欲望算是消弭了许多，但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那个，他深深思念的人。
深夜难眠，善雨城买了一张机票，第二天，他就飞到了一个他以前从没去过的国外城市，开始到处游历。
山高水远，山河湖海壮丽辽阔。
几天之后，善雨城划着皮划艇从峡谷洞穴里看完了萤火虫出来，手机的信号刚恢复，一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是晏瞳。
还有一条信息：哥哥，快回电，我需要你。
……
十几个小时之后，连夜乘坐航班的善雨城飞了大半个地球到螺洲群岛，然后换上轮船。
螺洲群岛如同一把洒在碧海上的珍珠，其中几个大岛都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度假胜地，但善雨城去的白螺岛不是。
白螺岛位置僻静，不对
外开放，网上能查到的信息十分稀少，也没有任何民用航线可以抵达。
私人游艇把善雨城带上白螺岛，岛上山峦起伏，错落着庄园别墅，接送他的车把他送进一座庄园，进了别墅，他被带到一间好像探监室的房间。
善雨城一路被西装革履的壮汉护送，半步不能自由活动，在房间这头的椅子上落座。
房间那头，同样一身西装好像保镖的壮汉把晏瞳带了进来，坐在他对面。
他们之间，是一道道铁栅栏，把两个人完全隔开。
跟着晏瞳进来的还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中年男，一本正经拿着笔记本坐在晏瞳旁边。
晏瞳衣着整洁，但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睛红红的，看到他眼神很激动，一开口，声音都哽咽了：“哥哥，你晒黑了。”
“你好像长瘦了。”善雨城也打量他。
“他闹绝食饿瘦的。”斯文中年男在旁边不咸不淡地接话，同时埋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然后抬头用雪亮的目光看了看晏瞳，又盯着善雨城观察。
晏瞳瞪了中年男一眼，对善雨城解释：“这货是他们安排给我的心理健康顾问，我们的对话全程录音，还要被他记下来分析……他整个人就是心理变态，你别理他。”
善雨城蹙了蹙眉：“你闹绝食？”
“是啊，但是他们还是不肯让你见我，还威胁我我再绝食他们就对会你做什么……啊，后来我上了一周的课补学分，他们才给我这个，见你半个小时的机会，哥哥……”
晏瞳说着就快哭了，“你看嘛，北家人就是变态，我不要在这里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心理健康顾问看着晏瞳的表情，一脸老师看到分数救不起来的学渣的郁闷，叹气，眉头紧锁，低头喃喃着又记了一笔：“情绪依然很不稳定，没几句话就开始哭嚎，辱骂家人，语言幼稚……”
不管晏瞳有没有道理，善雨城看到他哭，心里的柔软处就被触动，条件反射地想抱抱他，但现在不能。
他平静地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晏瞳被他提醒着讲出了重点：“
我……我现在的情况就是，在这里被软禁着，我妈要求我必须补完大学的学分，顺利拿到毕业证……其实光是大学毕业证，我还有个盼头，努力一下，三四个月或许能搞定，可除了大学毕业证，她还要上完她给我指定的其他课程，上完？上完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时候能结束？就完全看我家里人的态度了……我真的……我真的在这里度日如年，日子过不下去……”
“要我帮你报警？”善雨城自然知道这种事报警没有用。
“不是，我只是想，你……愿意，来陪我几天吗？”
最后一句话说完，晏瞳小心翼翼地等着他回答，似乎非常害怕被他拒绝，软声软气接着说：“我不敢奢望你陪我太久，可是，能有几天就有几天吧，我想你……哥哥，我每天想你想得睡不着……”
“……”
心理健康顾问埋头写笔记，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善雨城略作思考，道：“你家人会愿意让我来陪你？”
“只要你愿意，他们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我就想先问你的想法。”晏瞳一脸柔弱期望地望着他。
“我……”
善雨城很想轻松地说，我可以啊，但他知道不能只顾一时开心，他问，“那我们以后呢？”
“以后？”
“嗯，我前些日子也费了很大的劲，才戒断跟你在一起的瘾，如果又重新和你在一起，以后再分开……我想我们都会更难受。”
“难受那就不要分开啊，等我从这里出去，过几年我长大点，我家里人管不了我的。”
善雨城摇头。
晏瞳又激动紧张地补充：“真的，哥哥你想要什么，我都弄来给你，我保证，我的一切都给你，虽然我能分到的家产不多，但是北家……那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跟我在一起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啊……”
这人在说什么浑话。
在保镖和心理顾问异样的视线中，善雨城面无表情地打断晏瞳，道：“你是要包养我吗？”
晏瞳稀里糊涂的样子点头：“你喜欢的话可以这样想啊，我钱都给你，人也给你随便搞
，我会乖乖地伺候你爽，你知道我可以的，哥哥你别年少不知软饭香——”
“行了你不用说这些，我的决定不会变，我以后不会跟你在一起。”
善雨城在晏瞳说出更多的荒唐话之前截断，“之前也定好规矩了，暂时的关系，最多三个月。”
“那……那好吧，”晏瞳抽噎了一声，“那现在也还在三个月期限内，你……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吗？”
“……”
“只是陪我说说话也好啊，你要是不想上瘾，我们就完全不接触，我保证，绝对不撩你……”
善雨城硬起心肠，摇了摇头：“你跟我在一起，彼此又不接触，你不觉得是违反人类本能的吗？跟自己的本能做斗争，何必呢。”
“所以，你是不愿意是吗？”
“对，我不愿意。”善雨城缓慢而清楚地回答，“我觉得，这最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一个男人要拒绝自己并不真心爱的人是什么心情，善雨城现在感觉到了。
诚然，他可以算是怜爱、喜欢晏瞳，他也想跟他继续缠绵，做那些快乐的事，但是他就像一个戒酒了在神面前忏悔过的罪人，绝不想再次沦陷到不正确的失乐园中。
他不会为了晏瞳改变自己做人的底线。
晏瞳怔了怔，睁大眼眸，不敢置信地摇头，眼泪一下子从湿红的眼眶里决堤而出：“你别吓我，你这么远过来看我，就为了亲自跟我告别吗？”
“是啊，你别这样。”善雨城蹙眉，“你有其他那么多情人那些，你如果想有人陪伴，可以找别人，你很好，会有很多人爱你，可我，跟你玩不起啊。”
“不，我没有别人……”
晏瞳一下子激动地哭了出来，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善雨城面前来。
他身后的保镖猛地拉住他，摁着他，想让他坐回椅子上，但晏瞳不听话，拼命挣扎往前扑，低头咬在那个保镖的手上。
善雨城看着一阵阵心悸，他身后的保镖都跟着紧张，盯着善雨城随时预防他起身，但善雨城只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