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落魄钢琴家
“莱特，莱特醒醒。”
莱特慢慢睁开眼，一个穿着麻布的大妈正对着他破口大骂，他想要抬起头，可是昨晚喝的实在是太多了，他整个身体直接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莱特我叫你来是来唱歌的，不是来喝酒的。”老板脸看着睁不开眼睛，一脸颓样的莱特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你喝了多少瓶你知道吗？有些客人都被你吓走了，赶紧把酒钱付了，以后就别来了。”
“从我演唱的工资里面扣不就行了。”莱特扶着椅子勉强站起来，又在座位上坐下，倒下的瓶子里还剩着不少酒，莱特面露喜色，拿起来就想继续喝。
老板娘一巴掌拍飞了莱特手中的酒瓶，莱特因为整个人还没醒酒，跟着酒瓶一起被扇飞了出去，酒瓶掉在地上没有摔碎，只是不停的旋转，旋转中酒瓶里的酒流的不剩一滴。
“你那点钱那里连一半都付不起。”老板娘皱着眉毛，“你到底有没有钱？”
“没有。”莱特看着地上的酒很是心疼，酒壮怂人胆，面对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老板脸，现在倒也硬气。
然后他就被老板娘一脚踹出了酒馆。
“没这能力不要在外面说自己是柏林音乐馆的首席钢琴家。”老板娘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的莱特十分嫌弃，走的时候还不忘吐了一口唾沫。
老板娘常年干重活，力气很大，莱特被踢的面容扭曲，挣扎半天站不起来，最后还是在一个人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身。
“谢谢啊。”莱特捂着肚子，对扶起他的人表示感谢。
“不用谢，莱特，你不记得我了吗？”
莱特听声音是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于是抬起头看着扶起他的人。
“你是？”莱特看着那张和他差不多年龄，一时间还是认不出。
“我是列德，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列德。”
“列德”莱特记忆里一个青涩的人影慢慢和列德重合，“你是列德！好多年不见了。”
“是啊，你之前不是和全家一起移居到柏林了吗？，怎么回来了。”列德见莱特终于认出高兴的说。
莱特和列德是从下村子里最好的玩伴，莱特作为村子里最有钱的一户，从小接触到的东西就是列德望尘莫及的，莱特也在自己的兴趣下发现了自了音乐方面的天赋。
可是村子里并没有特别好的音乐老师，所以他们一家立刻就决定了搬去柏林，这一去就是二十七年，当初在田埂与莱特分别的青年，也变成了一个两鬓有点白发的中年大叔。
“别提了，都是那些没有品位的贵族。”莱特看着酒馆的木门，反吐一口唾沫，“破地方老子还不愿意来呢。”
“哈哈哈，之前确实听说你是大音乐家，来这里是委屈了，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去我家吃点吧。”列德说。
“不用……”莱特不愿落魄的他去多年不见的好友家里蹭饭，为了音乐家的尊严之类的，回到多年都没有在踏入的村子当一个酒馆里小小的卖唱的，已经是他心里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咕……”可是肚子还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了起来，莱特有点尴尬的愣住，脸红的干咳两声，他却是两天除了酒，没有吃一点东西。
“哈哈哈，你还是去我家吃点吧，我们边吃边听你说你的故事。”列德哈哈笑着，再次发出邀请。
面对列德盛情的邀请，莱特一直架着的面子也忍不住挨饿，眼睛瞥了一眼列德，“好吧，过两天我请你喝酒。”
“行，往这边走。”
列德的家离这里很近，列德出门也只是恰好路过看到倒在地上的莱特，走到门口，列德殷勤的把列德引进门。
列德煮了一碗肉汤，主食也只有两块面包，面包背面还有点发黑，不知放了多久，但对于饿急了的莱特来说，这些在他口中足以算的上是佳肴。
莱特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面包，几乎没有咀嚼就顺着肉汤一起咽到肚子里，列德没有吃只是坐在莱特对面听他抱怨。
“就因为我弹奏了贝多芬的歌曲，那些没有品位的贵族欣赏不了，我与他争吵两句，他就报复我，让我倾家荡产，”莱特咽下口中的食物，一脸愤恨。
“那你的父母呢？他们和你一起回来了吗”列德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加重，好像十分在乎。
“他们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莱特回答的语气有点低落，悲伤的情绪让他忽略了列德问这个问题时的深情和语气。
“嗷，是吗？那真是节哀。”
列德表情明显有点失望，连语气都没有刚才热情了。
“那你现在回来，还想着回去吗？”列德问。
“回不去了。”莱特喝完最后一口汤，背靠仰躺在座椅上，“那别的贵族不让任何一个地方允许我演出，这后半辈字只能在这个小地方度过了，不过好在父母之前的老房子还在。”
列德没有说话，眼神轻微的翻了一个白眼，拿起盘子和碗，走向角落里的那桶水，把餐具放在里面清洗。
莱特打了一个饱嗝，没有注意列德的变化，靠在椅子上观察列德居住的房子，房梁上结着一层蜘蛛网，莱特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不算干净的袖子也沾上一层桌上的灰尘，刚才进来时莱特也感觉一层灰窜进自己的鼻子里，这个家应该很久没人住过才对。
“列德，你好像不经常在家住啊，你的妻子呢？”
面对莱特突然的提问，列德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恢复过来。
“嗷，我因为工作原因不常回家，所以妻子和我分开了，这个房子长年没人住，过几天我也要走了，所以就不打扫了。”
“你做什么工作。”莱特对列德的遭遇也是感同身受，自己也是因为常年混迹贵族圈里的纸醉金迷不经常陪伴父母，所以父母走后没有娶妻的他一直很孤独，对列德这份从小纯真的友谊，他十分信任和珍惜。
“我和商船一起出航，给他们打打下手，在船上做做杂货什么的。”列德想了想突然说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一起，我就算了吧，我这小身板，别给我晃吐了。”莱特摆了摆手，摇头拒绝。
“可是你在这个村子也挣不到钱不是吗？难道你还能下地干活吗？看现在这个样子你身上恐怕一分钱也没有吧。”
“我……”列德的话直戳莱特痛处，现在他被酒馆老板娘赶出来，钱确实是燃眉之急。
“这次他们去的可是一个好地方，东方的一个国度，华夏，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我这次去就是准备去大捞一笔，然后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因为拿破仑好险特别支持他们，所以资金充足的他们准备再请一个钢琴家，路上也不那么无聊。”列德循循善诱，手里的盘子的洗了个干净。
莱特看着那桶水里的气泡陷入沉思，他从未去过海上，对于去个陌生的世界，他十分恐惧。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后天就出发了，到时候你想去直接来找我就行。”列德从柜子上面翻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点钱给莱特。
“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吧，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招待你了。”
莱特站起身，拿起钱，和列德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去。
莱特走后，列德脸上浮现一丝阴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