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阵营
“是谁？”
秦牧脱口而出，孤儿院三个字将他所有情绪点燃。
气息更冷，海风更冽。
如炬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老人身上。
老人不意外秦牧有如此反应，敛去了方才的调侃作为，悠悠哉哉的说道：“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这种事情都记不住，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秦牧冷冷的回答道：“不生而养，无以为报，老院长养我成人，我秦牧必须要对得起自己良心。”
字字铿锵，力劲震空。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从他嗓子眼中被硬生生挤出来的。
不需要有任何酝酿，也不需要有任何准备，这一切都是他的最真实的一面。
“也是，那老伙计对你的确很好，如果没有他对你的抚养，你的坟头草估计已经三丈高了。”
老村长砸吧着嘴，意有所指道：“告诉你答案之前，你最后考虑一次，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不一定是好事。”
“现如今你应该可以察觉到你已经被卷入到了一盘大棋之中，彻底知晓后你将无从脱身而出。”
语落，老人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轻轻抖了抖老烟枪，转而眺望向了无边无际的海洋。
蔚蓝色的海水波涛汹涌，浪潮时不时的拍打着裸露在海平面的礁石上，气势汹汹。
秦牧没有丝毫犹豫，一字一句道：“别说只是卷入惊天大棋中，纵然和全天下为敌，老院长的仇我也一定会报！”
闻言，老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和一个人真的很像，满腔热血主导你们的一切。”
“二牛那孩子很憨厚，能被你选中成为向导可以改善他们家庭许多的生活情况，真凶就是他给你看过的那一张债藕片上的人。”
轰！！
秦牧脑子嗡的震了一声。
刹那间，王二牛给他看过的那一张被折叠出过许多白色棱条的照片上的刀疤脸清清楚楚的浮现在他脑海中。
一条刀疤，沟壑纵横在面门之上，狠戾的双瞳中隐约有嗜血的光芒在涌动。
不管从哪一个方面上看，他都可以肯定刀疤脸是手上有过累累血债之人。
一般人，可不会拥有那样的气质。
不过……
他没有将过多心思放在回忆照片上的刀疤脸上，如炬的目光再度落在老人身上：“当时，王二牛给我看那一张照片的时候，我可以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二牛那孩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压箱底的宝贝了，我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老人解释道：“那孩子能让你同意他当你的向导，必定是用上了那照片，没有其他办法。”
秦牧逐渐反应过来，看着老人的目光更为惊异。
时至此刻，他才彻底明悟王二牛说过的眼前老人是一个狠人的真谛。
“突然告诉我这些事情，你有什么目的？”秦牧追问：“你为宋义出头，又告诉我这些事情，你是属于哪一方阵营的？”
老人静静地听着秦牧的询问，待得秦牧询问落定后，弯着腰卷起了自己裤腿，朝着海水中走去。
很快，海水没过老人的脚踝，一波又一波的海水冲刷而来，老人脚踝上已经干瘪的皮肤在海水的冲刷之下似若饱满许多。
“我的阵营年轻人你不需要知道，而我帮宋义出头，只是为了让你可以借用这一次第二峰会知晓更多事情罢了。”
“江川市的五大豪门，包括江南省的四大望族，这些都是不简单的，你对宋义直接动手，注定了会丧失许多获取信息的渠道。”
老人泡了一阵子脚，自言自语的说着。
似若想起了某些不愿想起的事情，他重重地叹息一声。
不再继续与秦牧闲谈这一方面的事情，光着脚踩回到咸湿的沙滩上，抖了抖沙子就塞到了草鞋中。
身影，渐行渐远。
脚印，在沙滩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直至走出很远，老人才微微顿住了身子，轻飘飘的声音清楚的响彻在秦牧耳边：“着眼当下的事情就行了，想太多的事情只会让你更为看不清楚迷雾。”
“关于孤儿院的真凶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你要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不过老头子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不要把石礁镇，闹得太乱了。”
丢下这话，老人重新启程，直至彻底消失在秦牧视野中，都没有再次驻足。
秦牧目送着老人离开，看着沙滩上的两串脚印，看着海水冲上沙滩将脚印冲散。
刀疤脸的脸，清楚的浮现在他眼前。
每一处皱纹，每一寸特征，此刻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脑海中。
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去，穆柳烟与穆兔兔两女找到了沙滩上，看到秦牧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沙滩前，任由海风吹拂都不为所动，眉宇间不由得泛起了迷茫之色。
“老大，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成？”穆兔兔难得正经了一次，沉声问道。
穆柳烟没开口，但却也没闲着，上上下下的看着秦牧身上一切变化，想要从秦牧的点滴变化中分析出情况来。
“没什么事情，不需要问这些事情，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秦牧重重地叹息一声，他压下了当年孤儿院的事情，并未在此刻告知穆柳烟与穆兔兔。
深知秦牧是在搪塞，穆兔兔不开心的撅起嘴，好奇心被勾到了极致。
穆柳烟眉头皱了皱，见穆兔兔还有想法继续追问下去，制止道：“听老大的，不要多问，时机到了我们自然会知道。”
穆兔兔哦了一声，强行压下了这一方面的好奇心。
穆柳烟见穆兔兔没有继续闹腾下去，走到了秦牧边上站着，顺着秦牧目光看出的方向眺望着蔚蓝色的海洋。
“第二峰会没有正式开始，但明争暗斗已经开始了。”
“第二峰会，你准备做到什么地步？”
闻言，秦牧陷入沉思中，并未马上做出回答，眼前只有在王二牛提供的照片上刀疤脸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开始涨潮，海水已经浸湿他和穆柳烟的裤脚，他才一字一句的道出四个字：
“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