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25 上了贼船
“谁说我要住在这里了!”慕云菲毫不留情的指责道。她今天肯过来,无非是冲着陈煜成的忌日来的。
又是参观房子,又是吃饭,跟祭拜陈煜成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跟大人说话呐!”陈柏年声音沉下来,透着大家长的威严。
听他这副腔调慕云菲更烦了,她又不是来看谁脸色的,纵然就是她亲爷爷那又怎么样!她这么大的人受过高等教育,不用找个爷爷来教育自己!
“老爷,一会儿族里的人就到了。”管家适时出来打圆场。
今天是陈柏年安排慕云菲认祖归宗的日子,自然将陈家上下五福之内的亲戚都通知到场,大大小小算起来有三十多口人。
听到提醒,陈柏年放缓了神情,他敲了敲桌子。“吃饭。”
慕云菲再有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杵逆陈柏年。
饭后,陈家的人陆续到齐,反正就是陈柏年说什么慕云菲听什么,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陈家祖坟距离别墅有七八公里远,加上认祖仪式繁琐,仪式进行的差不多,考虑到慕云菲的腿伤还未痊愈,陈柏年安排管家先带她回去。
“我要给我爸上柱香。”慕云菲拉住管家,小声的央求道。那些列祖列宗她认不认得无所谓,至少要认得她父亲是哪个。
“这个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按照族里的规矩不能立碑,大少爷就埋在这里。”管家神色黯然的说道,他指给慕云菲看。
一把黄土,一座矮丘,就是所谓的阴阳两隔。
慕云菲站在陈煜成的坟前,说不出的百感交集。她做不到三跪九拜,却也红了眼眶,从出生就没有父亲的人,不是父亲不爱她,而是来不及等她出世。
良久,慕云菲跟着管家回到别墅,管家特意带她去了陈煜成生前的卧室。
卧室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甚至里面的家具、摆设陈旧不堪,却寄托了陈柏年对儿子的思念。
只不过这一切对于慕云菲而言,陌生的不能再陌生。她仔细的观察房间里的每一件陈设,想象陈煜成生前在房间活动的场景,甚至想象着程晚清年轻时的容貌,他们曾经在这间房子里面相见,互诉衷肠……
傍晚六点,陈柏年从外面回来。知道慕云菲在儿子的房间里睡着了,他老泪纵横地感慨道,“没想到啊,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个儿的孙女!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给煜成留了后!”
慕云菲被吵醒,她急忙跑出房间。
见她扶着栏杆朝下看自己,陈柏年忽然笑了。他高声说道,“你们瞧瞧,家里是不是又跟以前一样了?不像就我一个人那么死气沉沉!家里就得有人!我让你们把二楼那间最大的卧室收拾出来,带小姐去看看,还缺什么!”
慕云菲知道陈柏年为她的到来准备了很多东西,像是今天她想回洋房换衣服被管家拦住了。来了之后才发现,陈柏年直接将专卖店搬来,衣服从s码到l码统统齐全,她想要什么尺寸有什么尺寸。
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驳陈柏年的面子,慕云菲下了楼,到了他跟前才说道。“爷爷,我不住在这里。”她特意喊了声爷爷,还是好声好气的。
“你不住在这里住哪儿?!你是我陈柏年的孙女,就得住在我们陈家!”陈柏年底气十足地喝道。
没将慕云菲认回来之前他可以不计较,但是打今个儿起,慕云菲就必须住在他这里。
“我知道,也不否认什么,但是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总不能认了您之后我就不要我自己的生活了吧?再说,您这里我上班也不方便!”慕云菲据理力争,她以事实说话。
不屑的哼了一声,陈柏年鄙夷道。“你那份工作不要也罢!回来继承我的位置!”
“我不需要!”慕云菲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你是我陈柏年的孙女,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敢说不要!”陈柏年越说声音越高,带着几分强势,在安静的别墅里额外响亮。
慕云菲不想跟他争吵,毕竟他是上了岁数的人。管家说陈柏年虽有一子一女,皆死于非命,这给他的打击非常大。他近几年身体已大不如前,找到慕云菲之后,他高兴了几天没有睡觉,管家希望她能多体谅陈柏年。
想了想,慕云菲以商量的口气说道。“这样行吗,我每周回来一次,陪您吃饭。”这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
程晚清交代她回来认祖可没说这个,这都是她私自下的决心。
谁知陈柏年不满道。“你以为你是打发要饭的!我孙女,一周回来一次那算什么?!”
叹了口气,慕云菲就猜到他不好商量。她又让步道,“那我回来多呆几个小时。”
“不可能!”陈柏年睨了慕云菲一眼,干脆打断她的想法。
“我都让步了!”慕云菲忍无可忍的怼道。她牺牲的是她周末的时间,原本她可以陪陪程晚清,跟徐寅风逛街,现在多了一个陈柏年,照顾到他之后他还不满意。
“告诉你,今天你进了陈家的门,就得听我的!我不让你走,你以为你能出的了陈家的大门!丫头,我劝你呀,你还是乖乖的听我的话,爷爷不会害你!”陈柏年霸道的说道,拂袖走开。
让慕云菲听了,颇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难道她今后就住在这里了?还得听陈柏年的安排?怎么可能?
慕云菲冷笑了一声,她忍不住讥讽道。“我跟着我妈一个人好好的活了二十几年,成年了,突然冒出来个爷爷,我小的时候、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别人拿钱砸到脸上骂我是穷鬼的时候你在哪儿了?你既然这么多年都对我和我妈不闻不问,何必现在又来把我认回来!你凭什么来管我!当初你反对我爸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慕云菲泣不成声地叱责字字落在陈柏年的心坎上,他沉默的背过手,站在原地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