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难民
柳清清看到杏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怒道，“我刚才就眯了一会儿，你跑哪去了？”
“小姐，我······”
“你是不是又去找王志了？让你去打听点消息，你居然还和王志好上了。”
“小姐，你别生气了，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王志是狄大人身边的捕快，这样打听起狄大人的消息来，不就方便多了。”
“你个死丫头，还挺会说，有什么消息没有？”
杏儿摇摇头，“小姐，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都是以前那些事。”
“合着你就是偷偷跑去和王志见面！”
“对了小姐，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石万财。”
“石万财？”柳清清眉头一蹙。
“看到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姐，他去飘香楼了。”
柳清清心中一凉。
“这婚事说什么也要退掉！”
“石万财还说，那天他家的马壮看到你和狄大人在驿馆门前说话，警告你，不要和狄大人来往。”
“他真是大言不惭，居然管道我的头上了，不行，我这就去找父亲退亲。”
柳清清一边哭一边把石万财去飘香楼的事情说了一遍。
“父亲，如果你再逼我嫁给石万财，我就死给你看。”
柳员外听完，也是气愤难平。
居然去飘香楼喝花酒嫖女人，这柳清清以后嫁过去，哪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看来，这门亲事是非退不可了！
……
清远县南100里处。
“咳……咳……”
伴随着一阵剧烈地咳嗽声，一位老者拄着木棍，佝偻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
“爷爷……爷爷……”
一位年轻的女子轻轻地拍打着老者的后背，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之情。
“爷爷，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老者点了点头，女子扶着他席地而坐。
“看来……爷爷这把老骨头是埋不到祖坟那里了。”
“爷爷……”
女子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傻孩子，不必忧心，哪里的黄土不埋人。”老者倒是很看得开。
“爷爷，天下如此之大，怎么就没有一个地方肯收留我们呢？”
“现在做官的都自顾不暇，哪里还会顾得上我们这些难民，我们在他们眼里就如蝼蚁一般。”
女子没有搭话，举目四顾。
数以千计的难民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形单影只落寂而行的，无不蓬头垢面，面黄肌瘦。
“爷爷，我们路上已经走了三十多天了，这要走到何时是个头啊？”
“我们一路所经州府县衙，没一处肯给我们提供庇护之所，爷爷也不知道走到何处是尽头？”
老者无奈地叹息一声。
“胡人烧毁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的亲人，朝廷难道就不管不顾吗？”
“唉，但愿我们能等到那一天。”
“父母惨遭杀害，我都没办法埋葬他们，让父母入土为安，弟弟也下落不明。”
女子说到伤心处，眼泪流得更凶了。
“孩子，别难过了，当时的情形，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爷爷，可惜我们的医馆也毁于一旦了……”
“呜呜……”
女子再也抑制不住悲恸的心情，失声痛哭。
老者也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韩老伯，再不走怕是要冻死在路上了。”
难民中有人识得他们，好心催促道。
“哎，这就走。”
“咳咳……”
难民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有的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倒在了地上，佝偻着身体再也没有起来……
老者的眉头顿时皱成一道道深沟，心中一紧。
“子楚，我们赶紧走吧。”
“爷爷，你说这些难民真的······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
老者摇摇头，“爷爷现在还不敢肯定，现在说出去，怕是会惹祸上身。”
“那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让你留意途中的草药，并且将它们采摘下来，我咀嚼了几样草药，好像有点效果。”
“我们别耽误了，已经被落下很远了。”
韩子楚抬起头，应了一声。
……
清远县品上居酒楼。
“苏老伯，实在对不住，说好了从京城回来以后，就请你到最好的酒楼吃饭，现在天都见寒了，才兑现承诺。”
狄无畏起身给苏老伯斟满酒杯。
“大人客气了，老朽现在在县衙每天吃的，比我以前在家里逢年过节吃的都要好。难得大人还惦记着这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大人了。”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所有的话都在酒里。”
“来，何大，刑捕头，我们敬苏老伯一杯。”
“哎，我老头子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了，承蒙大人如此青睐。”
“苏老伯，不说这些了，赶紧吃菜，这儿菜的味道还不错。”
“好好……”
“大人，我做梦都不敢想，清远会有今天这般模样。”
邢虎动情地举起酒杯，“属下先干为敬。”
何历历也端起酒杯，脸颊绯红。
“想当初我差点儿杀了一个好官，真是浅薄得很，现在想想都羞愧难当，我抿一口只当给你赔不是了。”
“今天说好了是请苏老伯吃饭的，你们这是干嘛？又是庆功的，又是忏悔的。”
狄无畏哈哈一笑。
“我们只是有感而发。”
“大人，城墙经过数月的修筑加固，现在已经固若金汤了。县衙里的仵作也有了，大人的父母也已经接来了，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邢虎问道。
“天已经越来越冷了，看来是不易动工了。接下来做什么……容我再想想。”
“我发现大人脑袋里想的东西，和我们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狄无畏诡异地一笑。
“狄大人，外面有人嚷嚷着要见你。”严掌柜来到他们吃饭的雅间说道。
“真把本县当做机器一样了，难得休息一天，也不得清闲。”
狄无畏略显不悦。
“大人，要不我出去把他们轰走？”邢虎站了起来。
“严掌柜，他们为了何事要见本县？”
“这小的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说今天见不到狄大人，就会出人命的。”
狄无畏一听有性命之忧，自是不敢怠慢。
“让他们上来吧。”
严掌柜转身下楼了，不一会儿领上来六个人。
狄无畏吩咐严掌柜空出一个雅间，临时充做县衙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