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怀鬼胎
狄无畏看着贾子义，沉声问道。
“你到底付给农户多少钱？”
“就是按大人说的数给的。”
“具体是多少？”
“三········三文钱一斤给的。”
此言一出，狄无畏是七窍生烟，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声色俱厉地喝道。
众衙役“·········？”
邢虎“··········？”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以往狄大人对贾主薄都是毕恭毕敬地，今天居然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们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你一个小小的书吏，居然敢翻云覆雨，在本县的眼皮下大肆盘剥，当着是可恶得很。你入股大通古董店的钱，你以为本县毫不知情吗？”
贾子义被训斥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狄大人，卑职知道错了，请大人原谅卑职这一次。”
“哼，一次？”
“邢虎，把账册拿来！”
狄无畏按照账册上所记的数目，按照十文一斤补齐欠款，工钱按一天十文如数照发了。
农户们感激得涕泪纵横，跪在地上久久不肯离去。
“由于本县的疏忽，让你们蒙受了损失，我对不起大家。”
狄无畏说罢，深深向着农户鞠了一躬。
“大家赶紧起来，快回家吧。”
老汉率先站了起来，“大家都起来，我们回家，别耽误大人时间。”
农户们纷纷起身，陆陆续续离开了县衙。
贾子义的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
···········
老汉带着乡亲们来到了永平街。
“这条街可是清远县最繁华的街市了，你们都去采购些物品吧。”
“半个时辰在这集合，都悠着点花，日子还长着呢。”
“走了！”
乡亲们做鸟兽散。
“我去打几坛好酒。”
“我去给娘子扯一块好布料！”
·······
“阿飞，你为什么不去？”老汉问道。
“苏老伯，我孤家寡人一个，没啥可买的。”
“对了，狄县令干嘛把桃子装成一罐一罐的？”
苏老伯警觉地四下张望一番，压低声音说道。
“以后不要再提及此事，狄大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乡亲们好。”
“嗯，我明白了。”
“今年如果不是狄县令，我们的桃子到最后卖不出去，都得烂掉。”
“是啊，今年多亏了狄大人。”
清远县的市井街坊着实热闹了一番：
卖了桃子的农户忙着采购各种物品。
到了集合时间，老汉清点了一下人数，带着乡亲们离开了清远县。
······
清远县宋府——
二更时分，贾子义来到了宋府。“小的给大人请安了。”
宋远山微微颔首，“最近在忙什么？今日才得空过来。”
贾子义长叹一声，“唉，别提了，这狄县令不知抽那股疯，居然花十文钱收下那些贱民的桃子。”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坊间都传开了，他花这么高的价钱收那么多桃子，究竟要做什么？”
“小的只负责过称记账，最后的桃子都集中在一个屋子里，只挑选了十几个人进去了，门口又有衙役轮班把守，任何人不准靠近。”
“这么神秘，”宋远山好奇心起，“你就一点没看出什么名堂？”
“只见屋子里热气腾腾的，不清楚到底在捣鼓什么？”
“这位狄大人上任以来，不是任何事情都不做吗？怎么，突然做起事儿来了？”
“小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总感觉这个狄大人像变了个人似的。”
说罢，摸了一下脸颊。
“你是说，这位狄知县是假的？”
贾子义摇了摇头，“我倒真希望他是假的！今天还被知县当众呵斥了一番，当真是可恨至极！”
“所为何事？”
“收桃子的钱，知县是向大通古董店借的，说是借，这跟抢有什么区别！我就故意压低了收桃子的钱，把我的钱给那些贱民，我的心都在滴血呀，宋大人！”
贾子义此时的心还在隐隐作痛。
“这位狄知县近日所为，的确是令人费解！”宋远山陷入了沉思，“想老夫混迹官场多年，也没见过有如此做官的，他有没有调查前任知县的事儿？”
“应该没有，他自上任以来，没有生过一次堂，办理过一次案件，成天无所事事。”
“莫非这位狄大人以前是故意的。”宋远山突然感觉不安起来，“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贾子义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出此下策，前几任知县的事儿，已经震动了朝廷。”
“朝廷之所以一直没有派人来彻查此事，是我拖亲家给压了下来，再者，胡狼部落一直在边界侵扰不断，最近据说有一次大仗要打，朝廷也可能也是鞭长莫及。”
“那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处死他，岂不是更好！”
“处死他，你来做这个知县吗？”
“大人说笑了，这清远县的县令不就是来为我们背锅的吗？”
“此言差矣，是为你背锅来的。”宋远山赶紧撇清关系。
“小的失言，是来为小的背锅的。”贾子义心中一惊，还没出什么事儿，就急着摘清关系，真是个老滑头。
“你杀了这任知县，朝廷还会派新的知县走马上任，暂时，还是别动他了。”
“是，一切都听宋大人的，小的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说说看？”
“请宋大人跟您亲家吏部尚书举荐一下小的，在河州府谋个一官半职。”
“怎么？你想离开清远县？”
“大人，既然想找人背锅，那小的做了狄大人的顶头上司，那办起事来，岂不事半功倍！”贾子义嬉皮笑脸地回道。
宋远山沉吟良久，“你这个想法倒是可行，至于去河州府的事嘛，倒不是什么难事。”
贾子义噗通一声跪下了，“如果大人能促成此事，您就是小的再生父母！以后唯大人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贾主薄言重了，快快请起，老夫定当竭力而为。”
“谢过大人，那小的就不打扰大人，先行告辞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