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都不行
邢虎兜着500两银子，走在路上感觉都不一样了。
“大人，我们回县衙吗？”
“嗯，回去看看他俩活干得怎么样了？”
·········
“你个死丫头，看你还往哪跑？”
狄无畏循声望去，四五个人围住了一个女人，正在谩骂。
“大人，······”
邢虎紧跑几步追了过去。
“我们不回县衙了？”
“先看看热闹去。”
“············”
以前遇到这种事，从来都是躲得远远的，今天这是咋了？
狄无畏走了过去，站在一旁瞅着。
“你父亲快要病死了，本大爷一片好心，借你家银两，你现在却赖着不还。”
“当初只借了五两，这，这还不到一个月，你却要我们还二十两。”
“怎么，大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钱生钱，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求求你，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到时，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行啊！再过几日，可就不是二十两了。”
“你，你真是欺人太甚。”
被围的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活脱脱一个叫花子。
此刻，蹲在地上，嘤嘤啼哭起来。
“大人，我们走吧，这种事哪天没有。”
真是悲哀，想不到自己的治下，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狄无畏的脸一阵阵火辣辣地疼。
“不急，再看会。”
看来我的判断没错，狄大人就是疯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看起热闹来了。
邢虎无奈地摇了摇头。
“哭够了没有？跟大爷走吧，你父亲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说罢，掏出一纸契约。
“·······”
“别给脸不要脸，不是看大爷的面子，就你这种货色飘香楼连五两银子都不会给的。”
这，这······这不是在逼良为娼吗？
狄无畏强压着心头怒火。
“把她给我绑了，送到飘香楼去！”
一群壮汉拿出绳子，向女子靠近。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女子悲恸道：“你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哈哈哈哈······松开她，让她现在死给我们看。”
“你，你们，我告官去！”
“哈哈哈哈哈哈······”
这肆无忌惮地笑声传到狄无畏的耳中，好似一根根钢针往他心上扎。
“去吧，那边站着的人好像就是县官。”
“············”
这群歹人居然知道本县在这里。
这，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狄无畏感觉自己肺都快气炸了。
女子闻言，站了起来，朝着狄无畏这边看来。
“大人，那女人跑过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这，现在走开不合适吧？”
就是想走显然也是来不及了。
女子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狄无畏面前。
“你真的是县太爷吗？”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
抓她的那些人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狄大人吗？”
“要不要，把我们都抓回衙门呀？”
“这点小事，我看就不用去衙门了吧。”
“那狄大人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没啥好说的。”
这，这是从县太爷嘴里说出的话吗？
女子一下瘫倒在地，悲从心来，这天下哪还有穷人的活路？
索性眼一闭，爱咋咋地。
狄无畏恨不得上前掐死这几个王八蛋，脸上却挂着谄媚的笑。
“刚才听闻，这姑娘欠了你二十两银子？”
“不，现在是五十两！”
女子听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就是死也还不上这钱了，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说罢，狠狠地看了狄无畏一眼。
“早这么识相多好，害得大爷追了半条街。”
“给我绑上，省的路上又跑了。”
“且慢！”
“狄大人有事吗？”
“我刚才听你说，就是把这姑娘卖到飘香楼去，也值不了五两银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想买下这姑娘。”
自称大爷那人泛出白眼球，阴阳怪气地说，“大人打算买回去，做县太爷夫人吗？”
狄无畏笑了笑，没有答话。
“行，既然狄大人张口，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刚才大人也听到了，现在可是五十两。”
“邢虎，拿钱！”
疯了，绝对是疯了，居然拿借来的钱买一个叫花子。
邢虎心疼地拿出五十两银子。
“卖身契呢？”
“狄大人，你收好了。”
“哈哈哈哈，走，跟大爷喝酒去！然后再去飘香楼快活快活！”
“谢谢少爷！”
“邢虎，带着那姑娘，我们走。”
非要凑热闹，这下好了，一下看去五十两银子。
邢虎心里这个气呀。
走了没几步，女子停下脚步。
“民女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只有来世再报了！”
“干嘛，想寻死去？”
狄无畏晃了晃手里的卖身契，“你要搞清楚，我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把你买回来的，就是想寻死，也得把这五十两还给本县，再去寻死。”
“·········”
简直不是人。
邢虎心里对狄无畏仅有的一丁点好感，刹那间，荡然无存。
本以为发了善心，花五十两救助一个可怜的女子。
合着，还指望人家以后还给他。
疯子、冷血，跟禽兽无异。
邢虎把能想到的字眼，在心里通通骂了个遍。
女子杵在原地，一时无语。
豆大的泪珠随着脸颊淌了下来。
“我，我······死都不行吗？”
“当然不行。”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县的贴身丫鬟了，以后要伺候我的饮食起居。那个，那个···侍寝就不必了。”
“月俸一两银子，一年就是十二两。算了，本县吃点亏，四年后，你才可以寻死。”
萧虎彻底绝望了，狗官、贪官、昏官。
不对，禽兽，十足的禽兽！
“你·········”
“我·········”
女子本以为逃离了狼窝，不承想，却跳进了火坑。
“我们穷人活不起，死也不行，那我们是什么？”
狄无畏想了想，那就是活死人喽。
“活死人？”
女子思量这几个字，“大人真是大才子。”
“说得非常贴切。”
“现在可以走了吧？”
女子心一横，去哪都是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邢虎，看好她！”
“如果她跑了，以后本县的饮食起居就由你来负责了。”
“这······”
禽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