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虎妈32

    年轻人问道，“先生可知是哪方面的心结吗？”

    云杉看了他一眼，道，“跟人有关，故人，二十多年前的故人。”

    年轻人施了一礼，给了钱就要走，跟他同来的穿月白色长衫的桃花眼男子拉住他，道，“我也来测个字。”

    云杉看他长得玉面朱颜，花眼含情，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眼男子提笔写下一字“佳”，“问姻缘。”

    云杉看他的字，柔、美、媚，像舞蹈动作一样，道，“公子已经成婚两年，又想问谁的姻缘呢？”

    男子吃了一惊，“你认识我？”

    云杉笑道，“对不住，今天第一次见。”

    男子来了兴致，眼中的流光凝聚，黑沉沉的眼睛一片沉静。

    提笔又写了个“直”字，字体端庄雅正，道“问有几儿几女。”

    云杉看了他一眼，“公子命里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男子从袖子里掏出把折扇来，有节奏的拍打着手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收摊前的最后一位客人是位书生，蓝布长衫洗的发白，袖口也被磨毛了边。

    云杉看他的长相，清、正、贵，面上却带着窘迫犹豫。

    书生坐下，没说话，提笔写了个“放”字，放下笔，问道，“先生，看我该不该继续科举？”

    云杉看字体清瘦有筋骨，问道，“公子考几回了？”

    书生道，“从十五岁开始，已经考了八回了。”

    云杉点头道，“你要考九回才能中！”

    “真的！”

    “自然是真的！”

    等书生走了，隔壁李摊主道，“云先生，你说话太满了！他要是明年没中，还不得怪罪你。做生意，话要圆着说。再说，他都考八回了，看他衣着就知道是家里不宽裕的。该劝他找份事做，男子汉总得养活自己吧！”

    云杉笑笑，谢过他的好意，道，“是的自己养活自己，不过他要放弃就是放弃一生了！”又问他可知道哪里可以寄存桌椅。

    李宫海道，“你东西不多，对面药店就可以放，每个月给点钱就行。”

    云杉谢过，去了药店问清楚，存放了桌椅，信步逛起了玩儿街。

    有些人是非要做什么的，不能做就只能“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即便是高床软卧，即便是山珍海味，即便是华服美器，都填补不了心里的空洞。那为什么不坚持去做呢？

    回到家，郑泰也还没走，看云杉回来，四人忙迎上来，打水的打水，拿毛巾的拿毛巾，倒茶的倒茶，端茶的端茶。

    云杉坐下喝了口茶，对郑泰讲，“留下吃晚饭吧，我买了胡记烧鸡。”

    郑泰点头道，“胡记烧鸡可是京城老字号了。肉嫩骨酥，很好吃。”

    张斌问道，“先生第一日的生意怎么样，可有人捣乱为难您吗？”

    云杉笑道，“很顺利，有十位客人，以后呀，也是每日十卦。”

    之后，云杉在玩儿街也算有了小名气，完成十卦的时间越来越短，存好桌椅，要么逛街、要么回家。

    李宫海夸她是真正的玩家。

    等进了冬天，下了两场雪，云杉就不出摊了。

    家里的四个人来年三月就要考试了，天天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天天好吃好喝，饭量大了，人却瘦了。最后，云杉只能出狠招，规定他们睡觉的时辰，到点熄灯！

    可见学生们太用功好学也是有有麻烦的。

    腊月里，厨娘准备了很多吃食，什么炸酥肉、炸茄盒、炸丸子，香肠、腊肉，豆包、麻花、饺子，房梁上挂着、架子上摆着、罐子里存着，满满当当，喜喜庆庆。

    过年的时候，给厨娘放了十天假，师生四人每天吃热锅子，也不嫌单调。

    到了元宵节，云杉他们还看了打铁花，“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原来，火树银花不是烟花，而是打铁花。

    看着那些赤膊的汉子们，云杉暗道一声，“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