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算你狠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天空晴好，微风细细。
今天的比试是初龄组的第二次比试，二十人，要淘汰十人。西门四郎也要参加。擂台上摆着二十张工作台，台面上是一块黑铁石和一些工具。
云杉坐在擂台下，看着上擂台的二十位少男少女，冲西门四郎招了招手。
少男少女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主试者宣布比赛规则。原来是要比赛做齿轮，还给出了参考物。
云杉觉得有点梦幻，这和云鹤之有没有关系？她肯定参考物就是出自云鹤之之手。
难道因为她的蝴蝶翅膀鸿蒙大陆要拐上工匠制造之路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好还是坏，会有什么后果？
云杉有点怕，这种怕是上辈子的经历留在心底的。
上辈子，相比于调皮好动不喜欢读书的弟弟，云杉坐的住，静得下来，学习一直不错，这应该是好事；一路读下去，考上了大学，这也应该是好事；大学期间也不曾松懈，爸妈很为她骄傲，这还应该是好事，结果，为了来学校接毕业的她死于车祸，这就是坏事了！
云杉有段时间总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好好读书，就考不上大学；考不上大学，父母也不会开长途去接自己，就不会发生车祸。
看！人人认同，理所当然的好事都有可能造成坏的后果。
那这件事呢？会造成什么后果。
看着台上的少年们聚精会神的操控灵力打磨黑铁石，云杉满心担忧。
细心的李泽看到云杉脸色发白，表情凝重，轻声叫她，“云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杉被唤醒，晃了晃神，看着满脸担忧地李泽，牵牵嘴角 “我想起阿翁给留的一件事忘了做了，要先回去，要是做完还有时间再来看比试。”说完，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出了广场。
看着街上林立的店铺，往来不息的行人，云杉想我影响到他们了吗？是好的还是坏的？
幼时看电影，出来一个人物就要问爸妈“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好人就喜欢，是坏人就讨厌。被问烦了，爸妈就会说“哪来的好人坏人，自己看！”
自己看，看到的是大部分人的身不由己。
现在，会有多少人被卷入身不由己。
到了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树上的鸟儿不时叫几声。
敲了敲云鹤之的房门，“进来”。
“怎么回来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云鹤之站起来，拉过云杉的手，给她把脉。
“小小年纪，忧愁什么，说来听听。”云鹤之把云杉抱到椅子上坐好，又给她倒了杯水。
云杉端起水杯，慢慢喝着，喝完水，放下杯子，看着云鹤之。
“怎么了，有什么话是不能跟阿翁讲的。”云鹤之柔声问道。
云杉突然心酸眼湿，冲口而出，“要是我出去玩回家晚了，你出去找我，发生意外死了，你会后悔吗？”
“这有什么后悔的，人命自有定数，我死了说明正该如此。”
“可是如果不去找我就不会死。”
“不去找你，你怎么知道不会吃饭被噎死，走路被摔死。”
“一个人的生和死其实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说来如果是外出找你时死了，那还拖累了你。”
看着云杉瞪的大大的湿漉漉的黑眼睛，云鹤之轻声道，“拖累你永远记挂我，不得忘怀。拖累你想起我就觉得愧疚难过。”
云杉跳下椅子抱住云鹤之大哭起来，她觉得自己想通了，可是心底却从不曾忘记。
云鹤之等着云杉慢慢哭完。
云杉哭了一场，心底的郁气消了些。问，“阿翁，今天比赛试的题目是你出的吗？”
云鹤之点头，“城主让我出题考考这些孩子，我就让他们做齿轮。”
“这好吗？”
“为什么不好？”
“他们是修士。”
“你觉得修士是什么？”
“有灵根，能操控灵力，可以化出龙身，突破天穹的人。”
云鹤之笑了笑，“鸿蒙大陆上还没听说过谁化出了龙身，突破天穹去了上界的。固守修士身份不过是固本自封。”
云杉有点为难，难道真把好好的修仙世界变成科技世界！
“不过是做齿轮，你在担心什么？”
云杉看着云鹤之欲言又止，云鹤之也不催促。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你怎么知道变化不是天意如此呢？”
云杉愣住了，是啊，她怎么知道不该如此呢？
存在的事实才是本该发生的，纠缠于未曾发生的可能，只会陷于虚幻的泥沼，走火入魔，不能自拔！
自己放不下的是什么？是愧疚，既然放不下，那就不放了。
“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对被杀的人是坏人，对被救的人是好人。”
“对他人狠毒的人可能怜爱儿女；虐待妻儿的人可能在外温顺。”
“事有轻重，人分远近；本性生情，情润万物；既然有愧疚之情，就把这份愧疚化作慈悲，怜可爱之人！”
云杉只觉得胸中郁气散尽，金光点点笼罩灵台。蓝色的旋转的灵台被金光漫布，像阳光洒满湖面，美不胜收！
不知过了多久，云杉醒来，灵台变成了青色，大了不少，能感觉出全身灵力充沛。
一看是自己的房间，云杉下了床，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云杉妹妹，你长高了！”西门四郎惊叫道。
跑过来围着云杉打量，“十几天不见，你就长高一截，云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杉推开凑过来的西门四郎的大头，“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好好修炼吧。”
说起修炼，西门四郎想起来了，赶紧跟云杉讲，“云妹妹，比试结束了，我得了第三。”
云杉愣了下，“已经结束了，恭喜四哥了，你是不是要去学院读书了。”
“东城学院的管事联系过我，我还没决定。”
看云杉一脸“你犹豫什么的表情”，西门四郎解释说，“我都习惯咱们书院了。”
云杉安慰道，“慢慢想，又不着急做决定，听听阿翁和西门二哥的意见。”
走到花树下，云鹤之、鹿青青他们都在，连陆羽也在。
气氛不对头，云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出什么来了？”西门仲夏笑着问。
“阿娘和陆庄主是不是要成婚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西门仲夏吃惊极了。
“我闻到的好事将近的酸味了。”
西门仲夏明显不信，看了眼弟弟，西门四郎摆手撇清，“我可没跟云妹妹讲，我们就聊了几句比试的事。”
鹿青青把云杉拉自己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又胡说。”
“我是真闻到了幸福的酸甜味，偏你们不信”。
“你确定闻到的不是自己十几天没洗澡的味道！”云鹤之一针见血。
云杉气得吐血，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