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血色人鱼3
“你真是那个排行榜上异军突起的不知名强者？”
魔术师脖子上包着纱布，脸上都是被砸出来的淤青破损，英俊帅气的脸上看起来只有原先的五分好看，身后的披风都破破烂烂，鲜血染遍全身。
他好奇地打量着前方走着的男人，脚步逐渐加快，跟在疯子的身后继续嘟囔。
“你叫什么？别我喊你一声疯子，你就真叫疯子了，怎么这么随便。”
疯子身姿修长笔挺，气质很优雅迷人，身上简简单单的红色长袍垂下，垂到赤裸的脚背上。
他回头看了魔术师一眼，猩红漂亮的眼珠含着无所谓的浅笑，苍白病态的皮肤上泛着尸体一般的冷色。
疯子的声线低沉，尾音勾起:“为什么跟着我？”
魔术师耸了耸肩:“我就是好奇，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帝国那边都开始通缉你，地方也在加强戒备，都是因为一个你。”
“别烦我，最好闭嘴。”疯子嗤笑一声，施施然转过身，青白的脚踩在地上，一步步往深处黑暗里走。
他的指尖还向下滴嗒着鲜血，也不知道哪里受了伤，所有的伤口都在血红色衣袍里被掩盖住，看不太分明。
魔术师摸了摸鼻尖，抵不过心里的求知欲，还是跟了上去。
他看着疯子似乎漫无目的的闲逛，也没地方去，就问:“你住哪儿？”
疯子没理他。
魔术师挑眉:“你没地方住，那晚上都是去哪儿睡的？像这样一逛就是一晚上？”
前方还是没声。
银色披风的男人正想再开口，血色影子一闪而过，一股剧痛从胸口传来，他直接朝后方飞去，嘴里喷洒出花状的鲜血。
魔术师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狼狈不堪的倒地，眼前天旋地转，张嘴又是一口混着内脏的血。
“咳……咳咳……”
他一只眼睛被打的失明，看不清楚，手在地上抓了两下，一只苍白的脚掌踩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又是一个侧后方的一脚。
魔术师被踹了出去，刚停下脑袋就被拽起来往墙上一撞——
汩汩的血从额角滑下，他人也几乎半死。
头顶传来散漫慵懒的男声:“让你闭嘴，为什么不闭？”
魔术师喉咙里“嗬嗬”两声，刚想要反抗，“撕拉”一声，他胳膊上的肌肉被疯子给撕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这个……野兽！
魔术师用仅剩能用的一只眼睛惊骇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疯子。
疯子等了半晌，确定这个人真的乖了，半声都不敢再吭，这才满意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脸。
他指尖还滴着血，摸在魔术师脸上，划下一道刺目的血痕，伴随着看似轻佻的声音:“好乖，不要不听话。”
说完，放开了拽着魔术师头发的手，他把沾血的手在他脸上又拍了拍，转身继续往前走。
身后奄奄一息的魔术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开口说一句话，还没吐出口就回想起疯子危险猩红的眼睛，咬着牙不吭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疯子看着周边幽深的黑色，平静的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在晚上走来走去，无聊了就去杀看不顺眼的人，不无聊就继续走。
这种沉默安静的行走很快就被打破，不知不觉之间，两人走进了闹区。
这里可不是什么和平的地方，红灯区，酒吧，歌舞厅，里面被欺辱玩乐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们从另外的城市被拐卖，卖到这里出卖肉体。
这里的每一个普通人都是共用品，他们是最低贱的货物，能平安行走在这里的，只能是异能者。
疯子一踏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美艳到不像人类一样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周身隐约癫狂的神经质让气质独一无二。
异能者眼里闪过贪念，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人上来搭讪。
扭着丰满腰身的女人嘴角上扬出妩媚的弧度，她胸部饱满，上面还缀着几个吻痕，眼线勾的长长的，长得很有味道。
她抽了一口烟，走近疯子的身边，把自己丰满的身躯靠了过去。
“嘿，宝贝，有兴趣和我聊一聊吗？”
疯子唇角扬起笑意，歪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声音性感得人腿软:“你想和我做？”
女人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极品居然会这么直接，拂了拂卷发，把自己的烈焰红唇送了上去，想吻在疯子的唇上。
“当然，我很乐意和你近距离探讨。”
疯子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红唇。
他声音懒洋洋:“啊……可是我不想。”
女人愣住了:“什么？”
一把银光从眼前闪过，一颗头颅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
疯子把怀里的无头尸体推了出去，厌烦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女士，你的香水味太浓了，让我很不高兴。”
呛得疯子头晕。
周边还想围过来搭讪的异能者瞬间散了。
直到那个红衣男人彻底离开这里，才有一些低低的交谈声传来。
“食人妇居然被杀掉了？她可是强人级！”
“那女人吃了不知道自己多少个情人，地下房间里还锁着好几个她嫉妒生恨的漂亮女人，都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鬼样子……今天终于踢到了铁板。”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这么艳丽，好像一支玫瑰，我能不能和他睡一觉？”
“你可想的真美，他至少是英雄级，脾气还扭曲怪异，要是不想死就去。”
“那还是算了吧……”
疯子此时站立在一家酒馆门口。
里面浓浓的香烟和朗姆酒的味道冲鼻，还有男人们纵情喝酒的嚎叫声，吵闹的让人讨厌。
他站立了片刻，觉得无聊，就走了进去。
酒馆不大，两边都是杂乱无章的桌子，中间一条小道，直通最中间的酒台。
灯光昏黄又暗，看不太分明脸，所以疯子走进来也没引起多少关注。
红色长袍的男人走上酒台，敲了敲破损的木桌，昳丽精致的眉眼含笑:“可以给我一杯酒吗？”
酒保呆愣愣看了他半天，这才磕巴道:“好的！你……你坐。”
疯子坐在了他酒台前的长椅上。
酒保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他把自己毕生的定力都拿了出来，手都在发抖，把一整瓶的朗姆酒出来。
“客人，请慢用。”
疯子挥开了他手中的酒杯，修长的五指直接抓住朗姆酒的瓶身，仰起头咕咚喝了几口。
辛辣的酒液从喉咙里滑进去，精致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疯子平静的灌着酒，拿这种辛辣刺激的东西抑制胃部传来的饥饿痛感。
他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不想吃那些一闻就想吐的食物，饿得受不了就喝酒，睡不着胸闷气短就抽烟。
疯子伸出两根长长的手指:“香烟。”
酒保恭恭敬敬的把一根香烟递到了他的指间，还殷勤的给他打上了火。
疯子红唇叼着烟，凑过去把烟头对上酒保手中的火，唇缝里弥漫出白色烟雾，让自己艳丽至极的眉眼在浓色烟雾中朦胧模糊。
酒保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张美艳脸蛋，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脏开始狂跳。
在他丢人的前一秒，疯子这才把身子靠在了身后的长椅靠背上，扬起脖颈享受的眯起双眸，开始吞云吐雾。
诱惑、美艳、媚感、神经质，……
这些混杂在一起，让人痴迷的移不开眼。
一只布满灰尘和血迹的手拍上酒台，一个浑身鲜血的人坐在了疯子的旁边。
魔术师声音沙哑:“喂，给我来一杯酒。”
说着，他脱力的靠在长椅上，偏头笑看着疯子，长长喟叹一声:“总算跟上你了。”
疯子拿起一整瓶朗姆酒，给自己灌了两口，一边抽烟一边喝酒，姿态随性的靠着吧台，锋利张扬的侧脸让他锋芒毕露，浓长的黑色卷睫在灯光下很唯美。
他猩红的眼珠偏了一下，似乎是看了魔术师一眼，不过不太在意，苍白带血的手指夹着袅袅升起的香烟，让他有种血腥迷离的疯狂美感。
魔术师欣赏的看了两眼，但是真切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就和疯子相遇的两个小时里，他的脖子被划开，手的经脉被挑断，胳膊肌肉被撕裂，现在还有一条腿被踢成了骨折。
这个男人够美艳动人，也够疯批神经，他没这个实力去享受到。
跟没开智的野兽一样狠辣薄情。
魔术师舔了舔后槽牙，嘶声道:“你为什么要屠杀地方政府？”
听说青龙城的首领已经被疯子杀害，就连异能者都死的死，毁的毁，青龙城死伤太多无力抵挡，这两天被邻城吞并的差不多了。
抽了一根香烟，感觉自己长时间不睡眠的烦躁感和眩晕感都褪去了不少，疯子心情好多了，舔了一下唇瓣。
他道:“想这么做而已。”
魔术师笑了:“真够有病的，没仇没怨，为了一个念头就去得罪帝国政府。”
他捧起酒杯，给疯子碰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吗？”
疯子抽了一口烟，优雅的轻吐出来，指尖抖了一下灰烬，漫不经心道:“知道，你想加入进来。”
魔术师惊讶挑眉:“你怎么知道？”
疯子把烟头点在木桌上，指尖用力碾转着，轻笑一声:“很慢猜吗？”
魔术师哑口无言，最后干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
他觉得自己一眼就被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看透了，明明是个疯子，可是洞察力敏锐到可怕，能打个照面就把他摸得清清楚楚。
他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疯子喝着酒，无趣道:“不怎么样。”
魔术师心里不舒服，眉梢高高扬起，指向自己:“我是通缉榜上有名的红名玩家，等级可是英雄级，杀过681人，高级犯罪121次，还不算其他的中级、低级犯罪，你这是在看不起我？”
疯子翘起二郎腿，不屑低笑一声:“弱者。”
魔术师表情一僵:“……你说什么？”
“你很弱，离我远点，我不想带废物。”疯子晃了晃手指，根根把玩。
魔术师手掌成拳，握了又握，深呼吸一口气，恨声道:“你这个家伙……真的很没礼貌！”
疯子凉凉道:“你能做什么？”
魔术师憋气半天，尽力维持自己的风度:“我会占卜，暗杀，追踪，你真的不考虑我？”
疯子勾了一下唇:“没用。”
也不知道在说魔术师的能力没用，还是在说他本人没用，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很让人生气。
魔术师低骂一声。
他举起酒杯，把酒液一饮而尽，烦躁的把杯子扔到桌子上。
“你的等级是多少？”
疯子没回答他，喝完了手里的酒，就起身从长椅上下来，从手腕处翻转出了一柄银色薄刃。
他转着手里的刀刃，看着酒馆在黑压压的天空，捕捉着嘈杂喧哗里的细微不同。
魔术师看到他的举动，心里一跳，感受到了不对劲，也赶紧从长椅上站起，看向酒馆在黑洞的夜色。
他肃然道:“有情况。”
“有鼻涕虫来了。”疯子垂下卷睫，病态的脸上浮现不明显的兴奋笑意，“恶心的东西，唯一的价值就是死前的惨叫。”
鼻涕虫？
魔术师困惑不已，可是警报声在耳边疯狂预警，他背后发寒，从手指里拿出扑克牌。
“你的敌人？”
疯子愉悦的看着门外:“嗯……这可算不上。”
狂风呼啸而过，灰尘卷席而来，酒馆众人在大笑饮酒，每个人都在享受这种热闹嘈杂的氛围。
疯子和魔术师两人之间的氛围僵硬且安静，他们直直看着酒馆之外。
有脚步声隐约传来。
随后是越来越多。
魔术师脸色发白，背后冷汗涔涔。
他这次清晰的感受到了预警给他的信息。
五个人。
这五个人，还都是英雄级强者！
英雄级强者有多少，在强人级就可以称霸一方来看，英雄级已经是可以毁灭半个城的存在了。
大陆上的英雄级，这么大的地方算下来不过寥寥百人，每个地方平分，有的称还分不到一个英雄级强者。
魔术师眼前发黑，缓缓看向身边疯子，声音沙哑:“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
疯子笑道:“不要说错，他们是鼻涕虫哦。”
魔术师差点没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