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跑路3
伤好之后，疯子和秦空打了一架，两人的身上都布满了鲜血。
疯子满脸戾气，轻佻蛊惑的外表被彻底撕了下来，用尽全身解数的和秦空厮杀，不要命的架势把001都惊动了，赶紧跑过来强制性劝架。
作为自己的收编灵魂，001也是有强势看管的权限的，不过一般都不用，只在这种杀得理智都没了的时候才会用一用。
他怒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跟仇人一样要杀对方！”
疯子用阴戾的眼神转头凝视着001。
001嘴一哆嗦，被吓了一大跳:“你们……到底怎么了……”
以前也没见这么不要命的想杀对方啊……
疯子踹了秦空一脚，被秦空一拳还了回来。
他平息自己的怒焰，对着秦空露出一个笑，妖艳的脸上沾染了喷洒状的血迹，看着疯狂又艳丽。
疯子低笑出声，一字一句包含着杀意:“看在鹤美人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是你要记住……”
他抬起自己猩红的眼珠，笑得更加缠绵悱恻:“小心鹤美人被抢走，他那么乖……”
原本有点心虚不太想再打架的秦空瞬间脸色就沉了下去:“你想做什么？”
疯子眼底的笑意不达，甚至有点发冷:“你猜我会做什么？那么可爱，那么善良的美人，就该被我抱在怀里……”
秦空一脚上去:“滚你奶奶的！”
在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打架之前，赶过来的高一鹤道:“都住手！”
秦空立马收回了剑，疯子也收回了手中的薄刃。
高一鹤白着脸看着秦空一身的血迹，还没有开始说什么，就被秦空搂在怀里哄。
“没事，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好着呢！”
疯子眨了一下眼，看到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突然有点不太高兴。
他想商人先生了……
疯子语气和缓了下来，轻声道:“他在哪里？”
秦空回头看了他一眼，本着人家对象都给整没了的愧疚，也没怼他，相当诚实道:“我也不知道。”
“商人走之前只跟我说，他不想再见你，让你不要找他。”
疯子怔然的看着两人相拥离去的背影，心口又一次传来陌生的绞痛。
他感受到了之前碰到脸上有水时的感觉了，这一次脸上会不会又出现雨水？
可今天是个艳阳天啊……
001尝试问:“疯子……商人走了？你，你没事吧……”
疯子猩红的眼珠看向001，双目里的偏执和疯狂交织，让小光团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你要干嘛？！我不能杀的！”
疯子似乎歪了一下头，嗓音轻柔到几乎诡异:“商人先生不要我了……”
他红到几乎病态的唇似乎勾起，苍白的皮肤让他整个人阴郁诡秘，神经质的一遍遍重复着“他不爱我了，不要我了……”
小光团觉得自己就算没实体，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背后寒毛直竖。
他倒抽着冷气，觉得现在阴翳诡谲的疯子比他正常时候可怕多了，让他不存在的腿都软了。
可是好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001还被疯子当做儿子教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不忍心现在疯子这副模样。
所以001抖着嗓音，有点害怕道:“商人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他这么爱你，我都看出来了……”
疯子停止自己神经质的低喃，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001，道:“真的？”
001别的不敢承认，商人爱疯子这个他是敢保证的:“真的，他爱你爱到什么地步了，谁都看得出来，纵容到几乎没底线，也就你自己还在疑神疑鬼。”
一个利益至上，能在不动声色间把所有人都算计个遍的商人，从来不会把自己那些手段用到疯子的身上，甚至不计代价的把人宠着护着，说不是爱都不信。
001当初被商人坑成什么样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压根玩不过把利益得失算的门儿清的商人，要不是疯子在这里，他敢肯定商人早就走了，根本不会在时空局这么安分的待着。
疯子似乎笑了一下:“他爱我。”
随后眼中的笑意又被收回，眼神变得阴沉冰冷，嘴角轻扬道:“他喜欢秦空。”
001:“……这和秦空有什么关系？”
疯子:“他爱秦空，所以抛弃了我，不要我了。”
苍白的手伸出，把001接在了掌心，疯子猩红的眼睛看着001，里面闪着嗜血的红光，就像血海地狱。
疯子轻笑道:“001，秦空比我好看吗？”
001:“……没你好看。”
疯子的颜值和高一鹤都不相上下了，要不是他人太神经病，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强者，受欢迎程度绝对是时空局顶尖。
“那就是比我更舒服？商人先生吻他的时候会比较我和他的区别吗？是不是秦空吻起来更让他舒服？”
疯子嘴角的笑容拉大:“你说，我割了秦空的舌头，商人先生是不是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明明我和商人先生那么快乐，那么契合……他喜欢我的身体，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他和秦空睡的时候，会看着他的脸吗？会情不自禁吻他吗？会牢牢抱在怀里，拍着背给安全感吗？”
疯子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蹦了出来，他没想让001回答，大概是心里有了答案，嘴角的笑容缠绵蛊惑，诱人到极致，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001都感觉已经快被捏变形了。
他不敢吭声，默默受着这种力道。
疯子最后轻笑出声:“001，我有点难过……”
001艰涩道:“怎么难过？”
疯子偏头，放开了手中的小光团，修长的手指抚慰似的摸了摸他。
“我不知道……我想到商人先生会吻其他的人，就很难过。”
疯子眼中沁着笑意，看着并没有悲伤的样子:“难过到想杀人……”
“商人先生要了别人，不想要我，我是被丢下的那个，因为我做错事，不珍惜他……”
001忍着害怕道:“做错事是可以改的……”
疯子好像从某种魔怔里走了出来，猩红的眼珠亮了一下:“对，我改，我可以去学秦空撒娇，他一定喜欢的……他喜欢秦空，我学秦空，他就会喜欢我。”
“他就愿意继续要我，不要别人。”
001被他脑回路惊了一下。
还没有开口劝两句，看着疯子大步走远的背影，小光团原地蹦跶了两下，苦恼的不要不要的。
“这都什么事儿啊……”
整个星际都陷入了某种战战兢兢的氛围里。
某个疯子翻天覆地的找人，各种小世界，各个势力都找过，不管什么地方都去踢过馆，又疯又不要命。
人强成那样，又没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所有人都忍了，看着那个疯子到处找人的背影，甚至心里还有点好奇。
这是要找谁啊？
多大仇多大怨，这么执着。
“没有……”疯子低声的喃了一句，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身后的人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个疯子离开。
疯子知道，他的商人先生关系网那么灵通，肯定清楚他在找他。
他找了那么久商人先生，就是找不到，商人先生在躲着他，真的不想要他了。
疯子不甘心的寻着蛛丝马迹，终于在某一天，找到了正在和人灵魂交易的商人。
商人正准备拿出交易合同，把面前这个美味的灵魂收割，身后突然有一双手臂牢牢锢住他，冰凉的脸颊贴在了他的颈窝里，喷出的急促的呼吸都带着委屈。
“商人先生……”
他听到熟悉的，缠柔的声音。
交易者还没开口，疯子一个冰冷嗜血的眼神就看了过来，瞬间被吓跑了。
商人脸色有点阴沉:“你吓跑了我的交易。”
疯子抖了一下，把商人抱的死死的，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惹他生气:“我错了。”
商人有点烦乱的想要掰开腰间的手:“我们已经分手了，别死缠烂打。”
疯子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可是还是不愿意放手:“没有……没有分手……”
商人掰不开他的手，有点想扭断他的手腕，可还是收手了，冷冷道:“已经分手了，我不爱你，没感情，你离开这里。”
疯子身体僵住了。
良久，他嗓音沙哑道:“你不爱我了……”
“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离开我？”
“我很饿，很渴，很困，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商人先生，你还愿不愿意管我了？”
商人垂下眼睫，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对疯子的身体管东管西，只是道:“你把感情弄错了，你依赖我的照顾，以为那就是爱。”
疯子最后还是被强行的推开，看着商人离开的背影，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赶紧跟上去。
他不敢再像那样随意的对待商人，不顾及对方的心情，远远的跟着，怕对方看到他就要让他离开。
商人接下来几天又去做了几场交易，被身后的疯子搞得有点心烦，总是下意识去想他有几天没吃过饭，睡过觉，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又强硬的抑制住自己的心，和众人谈笑风生的利益拉扯。
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看向了身后的疯子。
疯子眼睛稍微亮了一下，有点开心的跑了过去，问:“你是想跟我回家了吗？”
商人冷淡道:“我是想让你离开。”
疯子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为什么，商人先生？”
商人:“看着你，我心烦。”
疯子看着这个人，好像有点意识到了他真的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东西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懂得珍惜保护，弃如敝履，现在报应来了，它没有了，被他的主人尽数收了回去，不肯再给疯子一丝一毫。
疯子沉默的离得更远了点，但还是不肯走。
晚上商人回到自己的居住地，还没有关上门，一只苍白的手就卡在了门缝里，让他关不上。
商人看过去，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眼睛的主人问:“我好饿，你愿不愿给我做饭？”
商人沉默了很久，才缓慢道:“我不管你，自己出去吃。”
疯子不肯动，商人不给他做他就不吃，就继续饿着，他是饿不死的，只是难受而已。
商人皱眉，转身回了卧房，疯子趁机进了客厅关上门，正想去找人，商人就走了出来，把卡扔在了他身上。
“滚出去吃，别赖着我，我不想管你。”
疯子茫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黑金卡。真的委屈难过了:“你不想管我，不爱我了……”
“你说过照顾我不是你的负担，你在骗我。”
疯子上前牢牢的把商人抱在怀里，低着声音道:“你让我离不开你，然后就这么抛弃我，商人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商人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因为我贪心了。”
他不但想要拥有这个人，还想要这个人给他回应同等的感情。
明明说好的只是一夜情，是商人自私自利的想要更多，不满足于现在的关系，用尽解数的去让疯子学会怎么爱一个人。
这是他的私心，他的贪婪和不满足，作为商人的本质在爱情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用无怨无悔的付出让一个人对他产生极度的依赖，用毫不保留的宠溺让疯子离了他就废掉。
他坚持了很久，久到自己很累。
一直单方面的付出是很累的，商人也会感到疲倦，他需要一个切实的安全感，让他知道他做的一切要有回报。
所以他离开了，这一次付出的不再是他，对身边的爱意不屑一顾的反而是他。
“疯子，你很难过吗？”商人好像突然变得温柔，就像以前那样和他耳鬓厮磨，温声细语。
疯子下意识想去靠住他，跟以前那样依赖这个又变得熟悉的人。
商人看他靠住自己，没有伸出手去抱，疯子就拉着商人的手做出一个环抱姿势，牵引着他去抱着自己。
商人不去抱他，反而继续道:“你很难过，可是以前我每一天都这么难过。”
“我想对你好，你给我一把刀子，我想抱着你，最后满身是血。”
“你不懂爱情的表达，以为爱就是折磨，我不反感和你打架互杀，但是我不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我爱的人连一丝怜悯都不肯给我，把我当做泄欲的工具，一点点温存都没有。”
商人推开了怀里的疯子:“我不想管你，也不想爱你，饭自己吃，澡自己洗，觉自己睡，衣服也要自己穿，从此以后你人生里不会再有我。”
疯子心里的疼痛越来越深，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难受。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看自己被打折骨头，皮肉变得破烂不堪，他以为自己可以经受得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疼。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口的疼居然会比身体上的痛还要让他难受，他想落泪，眼眶热热的，他承认自己想哭了，为抛弃他的商人先生。
疯子被一个大人娇惯成了小孩子，对着这个人他拿不起手中的刀。曾经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敢离开就杀了你”，等到人真的离开了，他反而拿不住手中的刀了。
疯子忍着嗓音的抖，问:“你能不能给我做顿饭？”
商人这一次没有拒绝，轻柔的擦拭干净疯子脸上的泪，进了厨房做晚饭。
等做好饭后，疯子看着桌上的面，意识到这是他很喜欢吃的面，但是因为太辣，所以商人先生不肯多给他做，说是伤身体。
这一次给他做了，是因为疯子喜欢他就做了，不再管疯子吃这个会不会半夜胃痛。
商人没有再喂他，疯子拿着筷子一点点吃的。
他以前对吃的并不喜欢，甚至厌烦，和商人在一起后，倒是有了自己的口味偏好，很喜欢吃重辣的刺激性口味。
只不过这一次吃饭，疯子才意识到了，他还是不喜欢吃东西，但是他有了一个让他喜欢的商人先生，吃重辣刺激的，商人会心疼的阻止他，这才错觉的以为自己有了喜欢的口味。
他在和商人分开的这一段时间，疯狂的找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有多大改变，找到人了，才惊觉生活已经翻天覆地。
疯子吃完饭，看着厨房里洗漱碗筷的背影，忍不住轻声问:“你还想和我做吗？”
商人没有回头:“不想。”
“单纯的抱在一起睡，也不可以吗？”
商人沉默的收拾好了厨房，没有回答他的话。
疯子知道是不可能了。
他走了。
商人没有阻止他，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