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调教
不知是药效的缘故还是其他，修玉沉沉地睡去，醒来时之前围在身边的人也已经离开。
修玉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想传唤青青。便径直光脚走下了床，单手披上了一件衣服，轻手轻脚的推开窗。
月光皎洁而温柔，但修玉看着皎白的月光心中却有一丝清凉之感。
前世，浑浑噩噩的她，家门落败之时，什么都做不到。此刻重生之后，能做些什么呢，自己可能需要好好想一想。
“如果重来一生，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青青走到身后，“小姐，夜里风凉露中，还是回床上休息吧，对你的伤也有好处。”
修玉沉默地顺从着。
青青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小姐为何眼中的悲伤之色这么浓郁？
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修玉顿住了身。
侧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眸皓齿，有些失血过多。脸上在月色下白皙地透不出血色，眉色也淡淡的，十二三岁的模样，还没长开。比身边的青青还显着小一些，难怪当年她那未婚夫瞧她不上。
修玉走到梳妆台前，一甩手将镜子扫在地上，破镜难圆。
修玉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这个时刻待在身边的小丫头了，便不经意地擦掉眼角的湿润，自己重生之事太过惊奇，别被青青看出异样。
今天自己沉湎过去的时间有些久了。
青青安慰着修玉，“小姐莫气，老爷大人今天被陛下传进宫了，明天才回来呢，青青明天就去大门口堵着，把老爷大人堵过来。”
青青只当是小姐心中有气，想让她发泄出来，又担心由着她发泄再不小心弄伤自己。
今天父亲一天都没来探望她，换做以前的修玉，她早气愤地在家大吵大闹、摔杯碎盏。但此刻的她却知道，父亲当年是被宫里的陛下传唤过去，而且还因为她。
修玉被她这熟悉又滑稽的称呼给逗笑了，她哪里还会怪父亲呢？
那年，陛下为年幼的皇子公主寻找伴读，修玉的年龄正合适，陛下就把父亲传唤过去，询问父亲的意见。
前世的她，因母亲早逝，家中长辈兄弟又偏爱一些，脾气便养的有些刁蛮。
父亲知道自家孩子的脾气的，当场就想拒绝下来，但陛下自然不是知道前世的修玉已经长歪了，想着自己还是当年的奶娃娃，便不管父亲的推辞，就想要她进宫。
修玉自是不懂事，在宫里也没个分寸，竟然惹的陛下对她失望，连累了父亲，害了修家。
这一世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世的自己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一直处心积虑地不让家宅安宁。
修玉似是累了一般，抱了抱青青，把力气卸在她的身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这一世就是来还债的吧。
青青乌黑的眼眸闪了闪，旋即将小姐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老爷给堵回来。
修玉只顾着自己的疲累，闭着眼睛，自然关注不到青青的变化。
——
第二天。
修玉迷迷糊糊地睁开半只眼睛，呼喊青青。
“青青姐一大早就去前院了，她让我看顾着小姐，说您一大早会要喝杯温水，我给您拿过来了。”
修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恢复点精神才继续问道，“青青说去干什么了吗？”
“奴婢不知。”
“算了，扶我起来吧。”
修玉自然知道青青向来主意多，肯定也没有告诉她们。
这次她已经知道后面要发生的事了，自然不能在床上偷懒，“扶我梳洗吧。”
“是。”
灰灰服侍修玉梳妆清洗之后，就听见房间门口叽叽喳喳地吵闹，修玉心中烦躁。
“问问是谁？在门口叽叽喳喳的。”
上一世，她对院里的丫鬟老奴放任的紧，在家里仗自己势，胡作非为，毁了自己的名声。
以前的自己无法无天，整天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害了自己，害了他人。
现在重活一世，便不能放任她们，如同以往一般没规矩，多生事端。
这一世，她既然决定还债，那便从自己的庭院开始吧。
修玉坐在藤椅上，端起一杯茶水，闻了闻。
“灰灰，把门打开。”
灰灰一打开门，两个老妪没借着力带着半边身子滚了进来。
修玉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等着跟前半跪半歪的两人开口。
“哎呦，哎呦，摔死老妇了。”
修玉揉了揉皱着的眉头，对着灰灰说道，“灰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摔着人可不是我的罪过，快把两位嬷嬷扶起来，检查检查，别伤着了。”
修玉上一世不知情况，只觉着这嬷嬷都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便多了几分尊敬。却没想到后来成了她们仪仗的底气，在府中作威作福，闹的鸡犬不宁。
修玉便想着在今日给她们一些教训。
灰灰一时不知小姐意欲何为，就连忙接过话头解释道，“小姐，我错了，下次开门一定小心一些。”
修玉看灰灰不知配合，便自导自演了起来。
“嬷嬷以前是母亲身边的人，如今我的身边就剩几位嬷嬷了，自然要好好照看你们。”
说着修玉起身从头上拔了头上红豆簪，慢步走到两个嬷嬷跟前，把簪子插在其中一位的头上，“小丫头不懂事，我替灰灰赔罪。”
“哪里的话，哪有小姐给下人赔罪的，折煞老奴了。”拿到簪子的嬷嬷开心的合不拢嘴。
修玉也不管另一个嬷嬷，径直地做到藤椅上，歪歪斜斜地扶着额头，对着灰灰，“我有些累了。”
两位嬷嬷面面相觑，随即心领神会地说着告退。
灰灰一头雾水地看着藤椅上的修玉。
“小姐……”
她太蠢了吗？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姐突然送簪子，那可是小少爷送的，平时爱惜的紧，今天怎么就说送就送？虽说小姐素来大方，但哪有给下人赔礼道歉的。
“你不用想太多，你也是听我的指示才开门的，我不是真的怪罪你。”
修玉不想让灰灰觉着她太反常，也不过多解释，况且火苗她已经点好，剩下的就等火燃起来了。
灰灰看小姐此刻也没有要休息的想法，就提醒到，“小姐，今天要去换药吗？”
刚才修玉说累，不过是赶人的借口，现下既然灰灰提了，索性就出门转转。
“就依你吧。”
——
小姐是个美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灰灰一直都觉着小姐是明朗骄纵的少女，此刻看着湖心亭里小姐，她突然觉着小姐仿佛身上带着无尽的悲伤,随时都消逝能随着湖心亭的风中。
灰灰不明所以地蹲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望着远处的湖心亭。
——
修玉看着湖水出神，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站在她旁边的青青。
青青轻声问，“小姐今天怎么样。”
即使青青很小声，修玉还是被吓了一下，随即拍着胸口回答道，“好很多了，早上被吵得头疼，你来帮我按按。”
青青转身将手中东西递给灰灰，用帕子擦了擦手，轻轻地按在修玉的太阳穴。
“可办成你想做的事了？”
青青知道瞒不过小姐，索性就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修玉自然是知道她办不成，因为她记得父亲当时被宫里的贵人留了一日，今天傍晚才会回来。
等父亲回来她就要进宫了。如果这一世，她老老实实的进宫，会不会有一些不一样？修玉想试一试。
修玉心里嘀咕着：这个时候，父亲也快回来了。
“我们走吧，随我过去吧，亭中的风吹得有些头疼。”
修玉上一世似乎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印象，从来没注意过家中还有这个地方。
这院子，没想到居然有如此雅致的风光。
修玉带着青青一行人边走边逛，渐渐走到花丛深处。
青青似是想起什么，轻声叫了一下，“小姐，披风——”
“落在亭台处了吧，你过去看看，我和灰灰在此处等你。”
——
修玉和灰灰等的有些腿酸，就找了一块石头，坐等着。
没等到青青，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一个人。
“陆公子有礼。”灰灰行礼。
修玉没见过陆川寞，见灰灰称呼他陆公子，想必这便是那少年神医，她知道这位陆公子最近都住在府上，只是没想到他会在此处。
于是略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修玉见眼前的这个陆川寞拱手回礼，只是脸色略有些不自然。
难道是觉着自己过来略有些尴尬，打扰了他的雅兴？
“莫不是，公子来此处也是赏花？”
“不是。”
“陆公子，为何来事而来？”
“我是来寻修小姐你的。”
“寻我？”
修玉不解。
“寻我？所谓何事？”
修玉见眼前的陆公子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药罐。
“这里有一味良药，小姐涂上几日，便可以去疤消痕，药到病除。”
修玉上一世也是略微知道陆川寞神医的名号，只是没想到这人这般不靠谱。上次看诊，一次性不把药品补全，还分批次的给吗？
疤痕上一世就有，去不去都没什么所谓。但这陆大夫高低是一名神医。修玉此刻听了他这话，只觉着十分不舒服。
修玉心里不开心，也懒得说话，只是给灰灰使了一个眼色。
“劳烦陆公子辛苦一趟了。”灰灰手里接过药罐。
看到青青往这边走来，修玉向眼前的陆公子施了一礼，告辞后便向这位“陆神医”告辞，拉着灰灰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