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阵法有些晦涩难懂,但是总的来说相比较之前炼器,有他在的缘故,至少不会出现直接一头扎进死胡同的事了。
而对于罗睺而言,相比较炼器那一知半解,关于阵法一道,可谓是造诣极深,虽然平常几乎不会用到这种东西,但是早年也是特地研究过的,说上一句巅峰造极都并非是夸张。
如果罗睺想教,教导个千万年都没什么问题。
毕竟这里面可还要包括墨言自己亲手尝试的时间。
这边罗睺的教导告一段落,墨言自己一个人研究着其中辛密。
见此,罗睺沉下心思,在一旁试图突破桎梏,这一晃倒是有好些日子了。
对于罗睺的身体情况,墨言本就是再清楚不过,眼下见罗睺如此,自己也没打扰。
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手头上的事情。
天蓝水清,风吟鸟唱。
发丝微微飘荡,一身衣衫或深或浅如同山水墨画,一方阵法落下,墨言回过头,他盘坐在自己身旁,五心向上,正在专注养伤。
他如瀑的黑发如今被一条深色的带子简单的拢在身后,仿佛就像是纯粹的只为不那么碍事而已,有几缕未被带子绑一起的,顺着额前直接落了下来,所以的搭在脸颊的两侧,其实并不那么规整,但是放在他身上却是丝毫感觉不到散乱,白衣泼墨晕染,或浓或淡,伴随着被风吹得衣摆微动,倒是有些放荡不羁的感觉。
此刻,就这么闭着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墨言想起来自己初捡到他的时候。
掐指一算,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墨言把此方阵法暂且搁置,目光看着他,这倒是她的疏忽了。
心念一动,翻了翻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存货,能够化作发冠的灵宝是有的,而且极为华丽,至于玉簪之流,也不少见,看起来像是被炼制出来的后天灵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比量一下,墨言就在心中暗暗的把这些东西排除在了送给他冠发范围之外。
又在里面寻了寻,翻来翻去,墨言寻到了一条长长的墨色绸带,花纹极简,并不繁杂,唯一说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这绸带中间的位置上带着一个扣,系着深红,或是乌黑的垂珠,并不醒目,但是墨言却觉得这个大抵会很适合他。
至于长度之流的具体问题,那到时候可以让他自己来变动,到底是个后天灵宝,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敲定好东西后,墨言看了眼还在静心养伤的他,把绸带收入袖中,等到日后找机会给他就行了。
收好东西后,墨言收回了目光,专心致志的,把全身心都投在他刚刚所言的那些话中。
若是能够领悟殆尽,那对于她而言,也算是有莫大的好处。
洪荒无岁月,罗睺这一修养与突破禁锢,就持续了足足千年有余。
等到罗睺大抵结束这一番突破禁锢的时候,禁锢虽然还在,或多或少是恢复了一些,相比较以往法力和神识几近于无的状态,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之前墨言随手下的结界已经拦不住他了。
只要略过墨言,他就能够离开此地。
且不说墨言的阵法又是他教的,就说之前他教导墨言的时候,还在里面单独给自己留了一个后门,为了的就是今日。
墨言对于他来说,的确极为重要,甚至于对养伤破除桎梏都极为有利。
但是罗睺此刻还想要离开此地,寻一处无人的地方缓缓突破,如今已经把这个开头打开,接下来的事情或多或少要容易不少,故而虽然艰难,但是也不是不行。
而在养伤的过程中,说不定还能够干点其他的事情。
背后算计一些事情,不至于被束手束脚,虽然现在所谓的束手束脚,若是不去刻意的靠近墨言,不过就是会让他沉下心思,好生养伤。
这么算来也是讽刺。
此刻,虽然闭着眼睛,也能够隐约感觉到光和那身旁人打下来的阴影。
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的防备,明明人就在他身旁。
甚至于是有那么一点习惯。
仿佛真的对于那可笑而又没有任何实质的东西来时时刻刻去确定的情爱之事,好像报以了一丝信任。
墨言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着这个念头,罗睺算不出来,而眼下他绝对不能够再继续下去!
他不曾留恋,只是——
只是,墨言有助于他罢了,他只是需要她而已。
仅此而已。
别管这是不是个泥潭,墨言到底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毒药,都不重要了。
这么想着,罗睺猛地睁开了眼睛。
决定等着墨言出去的时候,他就离开此地。
罗睺打定主意,随即心中就开始盘算着墨言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在此之前。他愿意和墨言好好装一装。
这么想着,罗睺一边想着墨言的事情,一边看向周遭的一切,尤其是如今墨言布下的阵法。
却不想这一看,直接让罗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
……
漏洞还在,但是也没有完全在。
墨言在日积月累之下,从原本的两层阵法加持,累计了一道又一道。
基于他的对于阵法的极深造诣墨言的确没发现,但是问题是在这反反复复的阵法之下,有跟没有是一样的。
更不要说还有墨言研究的那些东西,一环一环,层层叠叠,变幻莫测。
而这不仅仅基于山谷之中,还有庭院之外。
不知不觉中,墨言规避了他留下来的问题。
此时此刻,就这些阵法之中,作用也是各式各样的,聚灵、聚煞、幻阵、杀阵等等各式各样。
堪称每一道阵法墨言都拿去了实地检验。
不管是罗睺所教导的,还是墨言所自己论证出来的。
因为是罗睺所教,每一处的手臂都看着有些凶险,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就这层层叠叠的过多,那一点凶险反倒是变得极为细微。
倒是和罗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
此时此刻,罗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气墨言这是在这里乱摆一通。
这是故意的?还是本就防着他呢?
真说是为了防着他,也不至于弄出来这么多吧!
谁家道场像是这里似的,大环套小环,层层叠叠,四处交叉,如果阵法能够具现化的话,那此地怕是已经遮云蔽日其他东西半点都看不见的地步。
而且最重要的是,摆了这么多的情况下,怎么记???
走一步想三步吗!
而对于罗睺的这边的举动,墨言自然也看见了。
此刻,墨言倒是对于罗睺脑子里面那些数不清的思绪一概不知,望着眼前的一切,倒是有了一种折腾已久最终大功告成的感觉,扬眉吐气倒是不至于,但是的确让自己安全感十足,就这如果还能够让罗睺那种人无意中找到她的家门,那她不如直接送上门来的简单。
“你觉得我布下的这些阵法怎么样?”说着,墨言转过头看向罗睺,让人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
我觉得不怎么样!
罗睺望着眼前的一切,压住那重新涌出来浓烈地想要抒发情感的欲-望,深吸了一口气,规整了一下话语委婉道,“倒也不必如此之多。”
“无妨。”墨言倒是不在意,“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聚灵、聚煞、困阵、护家、内外一体,更有幻阵似真,堪称完美,就算是再多几层,也是无妨。
罗睺被墨言这态度差点气了个倒仰,“如此之多的大阵,若是稍有不慎怕是就落入其中,而且是一环套一环,如今这如此之多,还有这生门和死门几乎要重合的地方,你怎么走?如何记?更不要说旁人了1
“这我所设下的,我自然能够记住,至于旁人,也没有什么旁人。”说着,墨言指了指自己和他,理所当然道,“此地总归就你我二人,你又在养伤,不宜出去,我自己记着就行。”
这话倒是有道理。
墨言也觉得自己可以。
作为自认就是那个旁人的罗睺,如今被墨言这一句话直接给堵的胸口仿佛塞了什么东西似的,噎得要命。
但是不知道心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释然,仿佛像是什么枷锁被打开了。
意识到这个东西,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搅和的罗睺更加心口堵得慌。
眼看着墨言如此理所当然,罗睺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墨言微微愣了愣,她这是把人惹生气了?可哪里有问题吗?没问题啊?
眼瞅着人越走越远,随即墨言赶忙追了上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罗睺看也没看墨言,一门心思的往前走。
“怎么了?”
“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不对,你告诉,我可以再改改。”
罗睺还是没说话,看得墨言更是猜不透哪里问题了,随即灵光一现道,“如果你需要位置,我可以多带你走几遍如何?”
他还是没说话。
墨言想了想继续道,“庭院外面的阵法我可以撤掉,那里不放阵法也可以。”
此话一出,罗睺更气了。
“不必1
庭院外面的阵法除掉了有什么用?那还除掉作甚?!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罗睺又后悔了,怎么会没用?
不过当着墨言的面再改口这种事情,罗睺又不想去做,随即走得更快了。
心底好像有两个声音撕扯。
“留下来,是她强迫的,墨言的存在于你有利,或许这样也是对的。”
“少一些是一些,你是不是其实不想走?趁早走,这里就是个泥潭1
罗睺咬了咬牙关,厉声道,“闭嘴1
话音落下,那两个本就不存在的声音彻底消失。
墨言被罗睺这以动静微微愣了下,罗睺回过头意识到自己身旁还有个墨言,眼见墨言如此,就知道她是误会了,罗睺不由得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如果按照他的性子大抵会视之于无物,不屑去解释,反正跟他没关系,或是为了利益改了个彻底,此刻罗睺却是生不起任何再装模作样的心思,脚步也有些沉重,目光看着墨言,敷衍的话也难以说出口,不由得咬紧牙关,声音带着肉眼可见的生硬,“我不是在说你。”
话音落下,罗睺抬起沉重的脚步离开此地。
墨言没有再跟过来。
罗睺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怒,还是别的复杂情绪,一切融汇在一起可谓是五味杂陈,甚至于有些懊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说那句话。
而在山谷之外——
有一人身着华服,在此处徘徊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寻什么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