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鬼换命，小鬼缠身
“老板，您这泡泡机怎么卖的？”
谢依竹指着其中一个粉色的泡泡机问道，要问为什么看准这个？女孩子不都喜欢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东西吗？自家师祖肯定也不例外。
中年人抬头看着他，略微思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小谢？陈记杂货铺看门的那个店员？”
谢依竹点点头：“您是？”
“我是你工作那家店的对门，就是玩具店那家，上次你来我这里买的智力拼图，忘记付钱，让我好一顿找。”
“啊，想起来了……”
他摸摸鼻子，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那天他忘记付钱，看见中年人在门前晃悠了一天，还纳闷儿他为什么不看店，总在外面不务正业，就不怕他家那只“母老虎”削他？
后来他检查支付记录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这回事，匆匆去玩具店付了钱，对方幽怨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得。
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他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
形容枯槁、瘦骨嶙峋，眼底乌黑一片，无精打采的模样好像随时能晕过去。
这时，林言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向后拉了一下，她错开一步站到谢依竹前面，指着泡泡机：
“您还没说它多少钱呢？”
中年人目光看向她，回道：“25。”
谢依竹看她喜欢的紧，正想掏兜，却被林言一把按住，他面露不解地看向她：
“怎么了？”
林言回答，而是看着中年人笑道：“如果我能解决你现在面临的困境，能不能把泡泡机，当做酬劳送给我？”
中年人闻言目光倏地一亮，却转而暗淡下来，他垂着眼皮问道：
“困境？我的问题你解决不了。”
林言轻笑，目光扫过他的脸，观其面相，印堂发黑，最近厄运缠身，子女缘浅薄，即使好运得到一个孩子，也会面临命格太轻，有早夭的的风险。
“您的小儿子最近由于意外去世了吧？”
中年人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她，嘴唇颤抖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林言佯装掐指一算，继续说道：“您儿子是溺死的，在后山的那片小湖里游泳时，被水草缠住了脚，不能浮出水面，才溺死在了里面。”
中年人脸上一阵悲痛，他握紧拳头：“没错，都是我没看住他，才让他跑去游野泳，让他丢了命……”
他们一家原本很是幸福，有妻儿，有门店，生活富足，和乐美好，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收走这一切？
林言对于他的悲痛，深表同情，但并没有说什么安慰之言，眼神在他的肩膀上一扫而过，说道：
“您儿子不是死于意外，他是被湖里的小鬼儿看中，抓住他的脚，一命换一命，小鬼儿获得了重入轮回的资格。”
老人常说，少去荒郊野岭的陌生水域游泳，因为谁也不知道水底下会有什么玩意儿。
特别是那些被阴影遮住的地方，没有阳光的照射，水下的邪祟、鬼魅更加猖獗，他们潜伏在冰冷的水下，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就等待一个合适的替身，前来和他们换命。
他们通常会用鬼爪拽住人类的脚腕，将人拉入水底，溺死，创造出意外身亡的假象。
通常警察的判断也会如他们所愿。
水鬼得以入轮回，被他们换命的人类却只能化身孤魂野鬼，等待下一个给他们换命的人前来。
中年人听完她的讲述，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小鬼儿换命？那我儿子呢，他就白白死了？还不能去轮回！”
“等等，既然你能看透这些东西，说明您一定有办法拯救我儿子，求求你，帮帮他吧！他不能变成孤魂野鬼啊！”
他乞求着，站起来作势就要给林言跪下。
林言赶忙抬手拦住，这还没怎么地呢，要是平白受他这一跪，又得多添几分因果。
天地良心！
她的初衷真的只是想白嫖一个泡泡机而已，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林言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点了一下他肩膀的方向：“你儿子的鬼魂现在就挂在你的背上。”
“什么？”
中年人闻言，既惊恐又不知所措，整个人僵硬住，偏了下头，又不敢朝后面看：
“我儿子为什么会挂在我身上？”
“你以前经常背着他吧？”
中年人点点头：“对，我们经常闹着玩，他愿意让我背着他。”
林言看着他背后的小鬼，五六岁的样子，青白的皮肤泡得肿胀，皱皱巴巴如同破布，五官挤在一起，眼球发白覆着一层白膜，像是死鱼的眼睛，看上一眼就令人心底发冷。
小鬼注意到林言在看他，咧嘴一笑，粘稠的水渍顺着他的嘴角流淌，“滴答滴答”地的落到地上。
当然，这些别人都看不见。
小鬼张合一下嘴，幽冷的声音传出，带着音波：“爸爸，背……”
“他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还保持着生前的习惯，想让你背他，正好你出现在湖边，他就缠住你，跟你回了家。”
林言顿了顿，问道：“您最近身体不好吧？”
中年人略显沉重的点点头：“我和我妻子最近都睡不好，身体又冷又累，一闭眼，眼前就闪现儿子尸体捞上来的样子，她整天以泪洗面，进医院挂水了好几次，瘦的没个人样了。”
林言看着他说道：“我帮你把他收了吧，不然你俩厄运缠身，活不了多久。”
中年人有些犹豫：“您收了他，我儿子是不是就不能入轮回了？”
林言还没回答，身后的谢依竹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
“师祖，他人不错，上次咱俩吃的大西瓜，就是他媳妇送的。”
大西瓜？
林言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又大又甜的西瓜，让她回味了两天呢。
原来西瓜是他家送的，那自己算是欠他们一个人情，超度他儿子鬼魂的事情就不另收钱了吧，互相抵了。
林言看着中年人笑道：“我会将他带回南沽观，立牌位，烧香上供，然后做法超度，这样他就可以被地府收留了。”
中年人闻言很是激动：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大师！”
见林言点头，他又要下跪。
林言又拦住，内心叹气，时代更迭，封建制度远去，倡导人人平等，怎么还是这么容易下跪？
她掏出黄符，指尖运气凭空画符，手指翻飞指尖一道道微弱的光在黄符上亮起，形成古老的图案。
戒指上的刀锋划破手指，血珠渗出的瞬间抹到黄符之上，由此一道“镇魂符”形成。
林言冲着小鬼勾了勾手指，他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自觉地飞到“镇魂符”中，然后上面的图案化为血红色。
“好了，他已经被我收进镇魂符里。”
中年人怔了怔，手摸了一下肩膀，好像感觉浑身一轻，连混沌的脑袋也清明不少，他感激地看向林言：
“多谢大师！”
林言笑了笑，伸手拿起那个粉色的泡泡机，笑道：“别客气，酬劳我已经拿到了。”
她拉着谢依竹转身要走，刚迈出两步却又回头笑道：
“三日之后，若有时间，来一趟云顶山南沽观，或许能见到你儿子最后一面。”
中年人眼眶一红：“多谢大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