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说实话挺伤人
“鑫鑫，你怎么又说这种话。”程院士不悦道。
“爷爷我说的是实话嘛，您平时都和什么人交流，那都是前研究机构的同事，而这位张教授，才发表第一篇论文，怎么看他都没有这个资格和实力。”
程鑫鑫看了张帆一眼，直接道：“张教授我这人说话直接，你觉得话难听可以不听。”
张帆一时有些懵圈，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拿论文吗，怎么好端端的要给别人看论文。
“那个，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这人水平有限，程院士的大作，我看等我也成为院士的时候再讨论吧。”张帆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程鑫鑫翻了翻白眼冷不丁道：“算你识相。”
“小张教授你这就谦虚了，你写的论文，程院士都赞不绝口，你的能力他是认可的。”
侯院长当然希望张帆多表现一下自己。
“是啊，别听鑫鑫的，这丫头被我宠坏了，愈发不懂得规矩了。”程院士有些生气道。
程鑫鑫顿时感觉委屈，她实在不认为张帆有这个实力。
“小张啊，论文已经没问题了，程院士都说了，你投稿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他认识sci的主编，到时候给你审核快点。”
侯院长笑道。
张帆听了一喜，感激的看向程院士，这个程院士看着就比较和蔼慈祥，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谢了。”
“没什么，对了，中午就留下来吃顿便饭，正好咱们讨论讨论一些学术方面的问题。”程院士拉着张帆的手热情道。
张帆听了刚想婉拒，侯院长也一个劲的劝他留下来坐会。
张帆见他们这么热情，要是自己真扭屁股就走，也显得不合礼数，坐一会就坐一会，大不了一会找个借口离开便是。
于是张帆和他们一同走入屋子里。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程院士满柜子的奖状。
“帝都科学进步一等奖。”
“帝国国家科学进步二等奖。”
“”
国之栋梁。
张帆心里暗暗的想着。
“小帆，程院士可是业界的前辈，认识不少大人物，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帮忙。”侯院长非常欣赏张帆，有意栽培提拔。
张帆笑了笑并不言语。
然后三人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关于程院士最近研究的一个电磁波实验装置。
张帆静静的看着他们谈天说地，但自己却完全听不到，各种专业术语听的头大如斗。
实在没办法张帆只能时不时的微笑点头，附和着他们。
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张帆想要离去，但看他们聊的热火朝天的，也不忍心打断，一直忍着。
程院士见张帆全程微笑不语，心里暗暗点头，看向他的眼神更待几分欣赏。
他见过的年轻天才教授太多了，但能像张帆这样谦虚内敛的人少之又少。
大部分都非常狂傲，目中无人。
相反张帆不仅谦虚还礼貌，很少插嘴打断，真是难得。
这样的人才太难得了。
侯院长也是这么想的，越看张帆越顺眼。
而张帆则是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
“小张教授你听了我们这两个老东西说了这么多，你是怎么看待我这个电磁波实验装置的？”
程院士笑眯眯的看向张帆。
这时程鑫鑫也走过来，盯着他，似乎想看他有什么高见。
张帆抿嘴略微沉默之后，缓缓道：“程老辛苦了。”
“科研不已，您要注意身体。”
“你”程院士听到这句话眼睛里一片湿润，叹了口气，道：“应该的，只要我能完成这个电磁波实验装置，就算死我也愿意。”
“这项技术常年被国外垄断，每年国家进口一台要花费五千万美刀，后期维护也要请国外的专家老爷，我实在忍不了了，如果我能做出来，起码能为国家省下数十亿美刀，老朽我死也瞑目了。”
听到这里张帆眼眸微微颤动，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沉默片刻，缓缓道：“好吧，我可以看看程老的论文吗？晚辈不才，或许能提出几点有用的建议。”
“真的，好。”程老兴致勃勃的将论文递给张帆，上面有详细的关于电磁波实验装置的构造原理之类的。
造工之精细，不允许一根头发丝的误差。
“他能看懂吗？爷爷你也是，一把年纪也要为自己考虑啊。”程鑫鑫嘟囔着。
也就喝了口茶的功夫，张帆将论文放下，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么了？小张教授你有什么想法吗？”程院士伸着脖子问道。
“是啊，小张有什么你就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侯院长也拍着张帆肩膀鼓励道。
程鑫鑫翻了翻白眼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他倒是想说，能说出来吗？”
“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这件事我怕太伤程老的心了。”张帆叹了口气，有些凝重的看着程老。
程院士似乎明白了什么，蠕动了一下喉结，道：“你说，我没什么可怕的。”
“我发现了论文中有一百零三处错误。”张帆刚说完，侯院长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小张，你是不是看错了，论文一共万把字，你说有一百多处错误？”侯院长难以置信道。
“张帆，你到底能不能看懂啊，这个项目我爷爷花费了五年的时间研究，如今已经快成功了，你说有一百出错误，你还真敢说。”程鑫鑫杀气十足的瞪着张帆。
张帆轻笑了笑道：“随便，这是我个人的愚见，听就听不听拉倒，实际上我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我说难听点，这个实验装置根本做不成。”
“你！”程鑫鑫气的恨不得甩张帆两个耳光。
“鑫鑫！”程院士拍桌怒喝，然后看向张帆，一瞬间他似乎苍老了几分。
五年的时间，人生有几个五年呢。
但只要能做出这个实验装置，就算重新花费五年十年又如何。
想到这里程院士浑浊的眼神中闪烁微光。
“好，小张教授麻烦你一一说清楚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就算我还要花五年时间来完成，我也愿意。”
“爷爷。”程鑫鑫哭腔喊道。
张帆十分尊敬面前的老人，于是将他所有的错误一一写清楚。
如果一开始程老还有些将信将疑，甚至觉得张帆有些夸大，但随着张帆的讲解，他知道张帆是对的。
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研究下去，再研究三十年，也做不出这个实验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