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明天会更好吗
该办的办了,该说的也说了,阮香香也没打算再继续待下去。
她本想像来的时候,再带着阿谭走出去。
谁知阿谭腿脚快了很多,几乎是跑着冲出去的,阮香香落后一大截。
告别了看门大爷,阮香香夹着铁锹鼓掌:“你没去当体育特招生,真是屈才了。”
阿谭吓得全身冒冷汗。
她欲哭无泪,指着阮香香身后:“车,车来了。”
一向节俭的阿谭,出狱之后第一次打车,往常她都是坐公交或骑共享单车的。
这次来的时候是阮香香打的车,回去的时候,该自己叫车了。
滴滴车停下,司机催促两个人赶紧上车。
临上车前,阿谭叫阮香香把用过的铁锹扔掉。
阮香香觉得可惜,不忍心扔,执意要将铁锹带回去。
阿谭冲过去,夺过铁锹,拉开窗户,直接扔了出去。
动作利落,惊得阮香香捂着胸口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好吓人。”
阿谭?
好吓人的是深更半夜的慕园好吧。
她一个大活人,有什么好吓人的。
司机很好奇:“二位姑娘大晚上不睡觉,跑墓园来干什么?”
他看清楚了,方才扔的铁锹上沾着泥土,或许她们是来挖坟掘宝的。
但司机不敢确定,这毕竟是很忌讳的事,他也不敢直接问。
阮香香想如实回答。
阿谭一把捂住她的嘴,笑道:“没什么,师傅,我们就是来溜达溜达。”
“哦。”司机明白了:“二位有晚上到墓园遛弯的习惯。”
阿谭和阮香香互相看了看,没说话。
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方过分八卦的滋味。
没人搭理自己,并不代表司机会停止说话,毕竟他有任务在身:“到了晚上,不会有人接这里的活儿,当然我也是路过,为了生计。”
阿谭警觉地问:“你什么意思?”
司机开着车笑:“就是字面意思,以后二位姑娘还是不要到这里来了。”
阮香香和阿谭心中都不踏实,待瞧见车子正常驶入市里,才放下心来。
许是她们想太多了。
为了节约钱,阮香香让司机只把她们送到环保公司就好。
阿谭家距离环保公司很近,至于自己?
开个共享单车,骑回家,也是一样的。
到站,阮香香要给司机钱。
阿谭不让,扬起手机说:“是我叫的车,就算你想给钱也没用,给不了的,这个只能软件结账。”
阮香香将仅有的二百块钱收起来。
等车子开远,她问阿谭:“花了多少钱?”
阿谭瞅着手机纳闷:“我们今天撞到狗屎运了,只花了两块钱。”
阮香香不相信,凑到手机前查看,还真是两块钱。
早知道她上山前,也下个软件叫车了。
阮香香询问了阿谭软件的名字,立马下载下来,注册了自己的账号。
阿谭问:“这么晚,你真的要骑车回老宅吗?”
阮香香捧着手机想:“现在才十点,倒也不着急,你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哪儿啊?”阿谭一听就腿软:“先声明啊,跟那什么搭边的,我可不去。”
阮香香凑到好友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在之前的出租屋里,落下了件东西。”
“啊?”阿谭惊讶,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你不是说里面已经被扔的一干二净吗。”
阮香香点头:“面上能看到的,确实被扔的很干净,但是天花板上还有东西。”
“钱?”同为穷人,阿谭十分敏感。
“嗯,差不多吧。”阮香香开了辆共享单车,和好友一起向出租屋方向骑去。
如阮香香所料,二楼自己之前住的位置黑着灯。
她用手机照着,门还是那个破门,没有更换,但是门上已经上锁。
“这,我们进不去啊。”阿谭说:“要不要我们给房东打电话?”
“省省吧。”阮香香用牙齿叼着手机照明,从楼梯拐角的瓦缝中,取出备用铁丝插进锁眼,轻松撬开了门。
阿谭跟着好友进去之后,惊叹:“这房东扔的是真干净,除了床和桌子,啥都不剩啊。”
“嗯。”阮香香没有搭话,她将桌子拉到厨房与卧室的交界处,单脚踩上去。
徒手推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右手在里面摸了摸,脸上露出惊喜:“还在。”
她从天花板处,取下一个包着黑色塑料袋的小盒子。
看大小,是个首饰盒。
阮香香轻巧的跳下桌子,依旧用手机灯照着,吹去黑塑料袋上的尘土。
然后打开塑料袋,露出一个紫色的巴掌大小的绒面首饰盒。
她小心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祖母绿的戒指。
好看。
一看就很贵的样子。
阿谭看呆了眼:“这个跟秦媛的尾戒很像啊,但比她那个好看,你从哪里弄来的?”
阮香香将戒指戴到食指上试了试,正合适。
二十年前的东西啊,那个送自己戒指的人真是料事如神。
“哦。”察觉到好友问话,阮香香才回忆很久以前:“我在自己小时候的裙子兜兜里发现的。”
“不会是你偷的吧?”阿谭担忧的说:“咱虽穷,却不能偷别人家的东西。”
阮香香一掌拍到好友脑袋上:“想什么呢,这应该是我小时候,某个亲人送的。”
“那你妈妈知道么?”阿谭不等好友回话,又继续问:“阮珍珍也有么?”
这接连的两个问题,把阮香香问住了:“我没告诉过妈妈,阮珍珍那我也没注意。”
她摘下戒指,小心的捧到心口处:“难以描述,就觉得挨着它心里很有安全感,很踏实。就像走进妈妈的怀抱一样,这种感觉,就连我的母亲也没有给过我哦。”
阿谭听明白了,也糊涂了。
什么戒指能给妈妈都给不了的安全感。
她摸了摸好友的额头:“不烧啊,算了,我也不纠结此事了,只要不是你偷的,你不会因此再进一遍监狱就好。”
提到监狱,阮香香的手挪到另一侧羽绒服的口袋,隔着衣服,还能感觉到里面瓶子的存在:“我明天去趟医院的实验室,秦茹有没有中毒的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结果出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阿谭紧张地握着好友的手。
周围人都说自己命苦,其实不知道她一直苦,也就不觉得苦了。
真正苦的是她这位好友,出生在富裕之家,事业也走上过云端,却一息之间从巅峰掉进深渊。
尝过甜头的苦,那才叫真的苦。
“香香,”阿谭忧愁道:“明天会更好的,对不对?”
阮香香抿唇笑:“明天会不会更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手已经恢复,我很快就可以给妈妈做手术了。”
“少夫人,您在里面么?”金面的声音从楼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