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仙侠小说 > 天境传说 > 第48章 山贼出处有渊源,北境欢歌庆婚宴

第48章 山贼出处有渊源,北境欢歌庆婚宴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灵云见山神爷醒来,伸手止住了松山,向山神爷正色道:“起来了罢,你的伤已无大碍了,”

    山神爷两眼扫视众人,昨夜一番如同做了一个梦,梦醒了,方知一切是真。山神爷咳嗽起来。

    宇文娇凑上前,冷然道:“别装了,你的伤阿云已经用清心咒治了,好生说话,看小爷心情好,兴许饶了你的狗命!”

    山神爷闻言不敢怠慢,如今命在他人之手,他哪里能够有丝毫懈怠,于是勉力支撑,坐了起来。

    灵云问道:“山神爷,你这一身的功夫是谁传授?”

    山神爷双眼顾盼,心下踌躇。

    宇文娇厉声道:“快说!否则先卸了你的手!”

    松山青峰剑动,剑身早已落在山神爷肩膀处。

    山神爷连忙求饶,“该死,该死,原不该隐瞒各位少侠。只是在下说了各位爷且不可怪罪我胡言乱语才是。”

    灵云闻言,道:“你且说便是,是不是胡言乱语,我自有分晓!”

    山神爷坐起身子,道:“说出来怕各位爷不信,在下这身功夫乃是一猴爷所赐,这个人非猴非人,长得像猴却能说得人话……这……”

    宇文娇怒道:“什么猴啊人啊的,到底是猴子还是人!天下间还有会说人话的猴子,你分明是诓我们呢!”

    山神爷大惊失色,颤声道:“说了你们会不信吧,可事实真是如此,我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天龙吃了去。”

    灵云细观他的神色,不像虚言,于是道:“那你且说说看这猴子是怎么教你功夫了。”

    山神爷道:“那猴子真是通天的本领,上山下林一身的神功。各位爷,那可不是寻常的能耐,而是正统的轻功,我这梯云纵便是由他传授的。”

    灵云听着越发深思起来,“你说梯云纵,这且有些道理,我曾在书卷中见识一二,此乃蜀山绝技,天下间,除了我的师父再无二人知晓。”

    山神爷道:“想不到这位爷博古通今,可见我说的是真。”

    宇文娇怒喝:“说了只有阿云的师父才会,怎么一个猴子也会了,亏你想得出来!”

    山神爷连忙讨饶:“不,不,各位爷,我真无半点虚言,教我功夫的确是一个猴爷,他会说人话,乃是人猴!哦不,该说是神猴才对!”

    灵云喃喃道:“神猴?这可奇了,蜀山的绝技怎会传授了猴子?莫非是传说中的神猿。”

    少龙道:“真有神猿一说?”

    灵云道:“书卷中并未提及,只是依稀记得师父曾经述说过,乃是家父亲眼所见。难不准这山神爷所说的猴子便是师父说过的神猿。”

    宇文娇道:“就算是神猿,你父亲见过,如今多少年了,难道这神猿还在?”

    山神爷急道:“还在,还在,猴爷说过,他有近二百之数,如今也是老态龙钟。”

    宇文娇道:“什么,两百岁的猴子,你胡说!”

    灵云止住阿娇道:“阿娇,兴许也是有的。蜀山的神猿本是猿妖,上古妖类天年本是寿长,经过雷劫更能转世。寿命可以千年。”

    宇文娇道:“就像蓉珠,寿命几百年?”

    少龙笑道:“蓉珠乃是神灵铸身,与妖类大不相同,不可混淆了去。”

    灵云道:“山神爷,那眼下这猴爷在何处?”

    山神爷道:“猴爷住在姬水一带秘境之中,也正是他教了我如何穿过秘境,此秘境中真是洞府若天,甚似仙境。”

    灵云道:“这么说,此处可能便是供工族世代寄居之所了,传闻供工族生活在秘境之中,父亲曾进入到此间,相识了供工族族长。”

    山神爷道:“这位爷果然见识非凡,公共什么的我也不知,只是这块地方的确有些说法,猴爷说此地乃是上古一神族所居之地。”

    灵云道:“且莫说其他,你既然知道此地,自然知道如何去得。”

    山神爷道:“知道,我每年都去几回,需得沿着姬水而上,不到两日工夫便能抵达。”

    灵云听到此处,心中已有了念头。这个神猿确然是有,更为难得的是居然还活在世间,看来一定要与之会上一会。

    灵云看着山神爷,心中转念,这个山霸王,虽然为祸一方,可毕竟也是受神猿指教一二,又有蜀山派的传承,若是再留他在此地作恶,为害一方,蜀山的声誉将毁于一旦,如此一来,蜀山派上古各辈仙侠岂不背负骂名。

    想到此处,灵云目露严色,向山神爷道:“阁下可知道你所学乃是蜀山的绝技梯云纵,而你的内功更是天琼秘术天罡战气。”

    山神爷不敢隐瞒,连忙道:“少侠说的是,我这点微末伎俩岂能入少侠法眼,少侠见多识广,在下钦佩得紧。”

    灵云厉声道:“闭嘴!”

    众人见灵云发怒,都为之诧异,从未见灵云如此发作,大家都觉惊奇。

    灵云道:“蜀山之仙术怎是微末伎俩,只是你天资愚钝技艺不精。”

    山神爷闻言,差点吓破了胆,讨饶道:“是,是,是,是小的愚蠢,不识要义。”

    灵云继续斥道:“你学蜀山技艺在先,却行霸道在后,你这么做,蜀山前辈仙侠将有何面目留存芳名,你欺师事小,灭祖体大,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这个败类!”

    少龙听得灵云所言,方才醒悟,灵云所说不无道理,此前她竟未想到此层。

    山神爷闻言,拜伏下来,“少侠饶命,猴爷传授绝技前曾再三嘱咐,让我替天行道,可我……我……一朝昏头已知无法回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也知道愧对猴爷,每逢见得他我也是懊悔不已,可……可在下已然错了,唯有将错就错,方至今日这般。如今折在少侠手下,再无分说,少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灵云缓和了语气,道:“难得你还知道错了。你可知道蜀山派为何来?”

    山神爷道:“听猴爷说起过,并不甚详,听说是过去一个学习仙术的门派,门中有很多弟子,只是后来没落了。蜀山派也不复存在。在下斗胆,曾经也立志重建蜀山派,可……苦于无所营生,哪来的资财……”

    宇文娇闻言大笑起来,“你说什么,就凭你!蜀山派也是打家劫舍来的么!”

    少龙给阿娇使了个眼色,宇文娇自知失言,闭了口不再言语。

    灵云道:“上古之时,妖孽祸世,蜀山派作为仙剑一族,力压妖族。正是蜀山派与天琼派数百年多少代门人的鲜血,才换来如今人间的太平。直至两百年前,蜀山与魔界决一死战,天琼,供工,祝融,女娲各大族派纷纷响应,最后人魔两族两败俱伤,最终人族奄奄一息,得以大胜。如今人间的万家灯火,便是过去这些先辈们用生命换来的!”

    山神爷听闻,不由震惊。虽然他听说过蜀山派,可他却从未听闻这些道理。听灵云说到此,心下不禁羞愧难当。

    灵云道:“重建蜀山,谈何容易,别说你的修为,就是我等所有人加起来难及当时蜀山全盛时一人的万一。你才几层道行,便如此托大。我等行走江湖,不求光大门派只求无愧于心。行天下间,平天下苦,扶救苍生,旦能及仙派先辈之一二,已然是万幸,谈何重建师祖之门派。”

    山神爷伏地不起,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回想这些年,自己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蝼蚁之威,欺世之举。

    灵云道:“我说这些,只是要你知道,何为蜀山派。蜀山剑侠,各个御剑飞仙,以我的修为,也难望父辈的项背。望你以后行事自重。”

    宇文娇道:“灵云,你就这样放过他么?”

    灵云道:“且放了他吧,以他这点能耐,若是再有下次,就算我们不出手,龙虎镖局也不会放过他。”

    山神爷闻得龙虎镖局四字,不禁道:“龙虎镖局,可是威震中元的龙虎门?”

    少龙道:“不瞒你罢,正是龙虎门,马六一马总管之胞弟马六七乃是龙虎镖局分舵主,马总管乃是闲云野鹤,不想参与帮派之事,若是他兄弟在,不用我等出手,也定将你那小山寨给铲平了。”

    山神爷惊道:“马总管,是了,马六七……我糊涂啊。”

    马六一微笑道,“你面前说话的这位红衣女侠便是龙虎镖局总镖头。”

    山神爷一惊更甚,“啊!在下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实在是猪油蒙了心,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马六一看看灵云等人,继续道:“你身前这位阿云便是蜀山派剑仙云霄之子,亏你还学得蜀山的功夫,论辈分,他可是你的师祖。”

    山神爷还未来得及招架,马六一道:“还有这位男装的女侠,她乃是当今中元的公主。还有这位绿衣的少年,他是松鹤门下。”

    山神爷急得一头嗑地,“罢了,罢了,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难为这些个主啊。”

    灵云道:“还要回山做你的山大王么?”

    山神爷道:“今日遇到各路神通,在下就是一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哪里还敢再造次。”

    灵云道:“好说,不过我等是自由惯了的,不需要人帮衬,你且留在马总管处,若是护村有功,我等也就安心了。”

    山神爷道:“好好,只凭少侠吩咐,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保稻香村安宁,在下此前多有得罪,以此也好赎了所犯罪孽。”

    灵云道:“以后便称你做阿福,随同马总管,听其吩咐。神猿身在姬水一带,上元之后我们便随你去走一遭。”

    山神爷连忙应道:“是,是!”

    ……

    东京,又是一个繁华的都城,规模虽然不及安城可也别有一番胜景。东京的中心地乃是琅环宫,此处正是东黎国主的皇宫所在。

    东黎原是中原巨战堂之后,帝氏的族人聚居之所,自从中元王氏将国三分之后,东黎便自成一国,雄踞中元之东,成为与中元,北境,鼎足而立的三国之一。由于巨战堂原是中原战事之部,所以,东黎拥有着雄厚的兵力。较中元与北境,东黎之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多年来,东黎都是中元极力拉拢的盟国。三国之中,北境最为辽阔,奈何北境地处极北,并与狼族常年交战,相较之下,北境最为羸弱一些,正是因为如此,中元国主宇文太极一心所想乃是先挫北境。

    不过一场合婚的闹剧,让三国重新回归平静。随着凛冬降临,三国之争渐渐平息下来。中元合婚大失颜面,国主宇文太极一朝失算,痛失先机。东边严防死守,以防东黎突袭中元。北方,苦苦守候,等待来春进犯北境。可眼下中元毕竟不可兵分两路同时对抗东黎与北境,宇文太极一筹莫展,暂且不提。

    北境借着东黎的威胁养精蓄锐,狼族打败后,北境渐渐收纳了狼族的军力,国力得以迅速恢复。如今,长平公主与北境国主肖尧的大婚在即,北境上下欢欣鼓舞,一时间,北境迅速滋长,这个凛冬,倒让北境恢复元气,宇文太极全然看在眼里,却不能轻举妄动,只恨得咬牙切齿。

    北境大肆筹办着大婚,而此时的东京,琅环宫内,一场隐秘的婚娶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婚礼的主人公,梦潇潇,一脸忧伤地望着远处,她一身轻纱,白净的脸上流淌着泪水。一双浑圆迷离的双眼,此刻完全失去了神气。

    忽然,背后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梦潇潇不用回头看便知是帝辛无疑。事实上她早已觉察到了帝辛的气息,就在他踏入后院廊坊的一刹那,梦潇潇便已知悉。

    梦潇潇奋力挣脱帝辛的怀抱,情急中她自有分寸,并未使得半分内力,若论内家功夫,兴许帝辛还不是她的对手。

    梦潇潇灵动婀娜的身躯如同滑鱼一般挣脱而出。

    帝辛哪里肯就此罢手,多日来的等待早已让他寂寞难耐,他一步上前,再次张开双臂,想要拥其入怀。

    梦潇潇早有防范,单手反撑,抵住帝辛的胸口。

    帝辛将计就计,伸出头颅,要吻。

    梦潇潇单掌封住帝辛的嘴,怒道:“不要这样!”

    说着,梦潇潇稍稍运力,挣脱了帝辛,退后几步道:“镇国大将军!请自重!”

    帝辛一愣,“潇潇,今日见我何以如此无情,难道你忘了,你我厮磨云雨的快乐了?”

    梦潇潇一脸通红,“这里可是琅环宫!若是被人看见,你我的筹谋便都付诸东流了!”

    帝辛听她如此说,稍稍收了淫态,兴致也减了大半,“怕什么,今日兄长外出察看军营去了。”

    梦潇潇正色道:“话是这么说,你也忒大胆了。这里毕竟是琅环宫,岂能造次,万一被人看了,传到你兄长帝昊那去,你安有命在!”

    帝辛闻言,咬牙道:“是,大哥厉害,处处都比我强。从小到大我只有唯命是从的份。就连你……”

    梦潇潇道:“我什么……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为你所使。若不是为了你我会委身于他,若不是因为你我会……”

    帝辛稍稍平缓怨气,道:“是,是,都是为了我。你受委屈了。帝昊本是君子做派,若不是我做了点手脚,当日他怎会如此轻易上钩!”

    梦潇潇道:“还说!若不是因为你,我岂会做出如此勾当!只恨我一朝为情所困,犯下大错,如今一步错步步错,终将铸成大祸。”

    帝辛道:“别忘了,你我一旦得逞,整个东黎将唯我独尊,而你,也将母仪天下。”

    梦潇潇道:“母仪天下?什么意思?你还想称霸中原不成,北境雄踞北荻虎视眈眈,更别说还有中元雄兵数十万,国主帝昊都不敢轻言称霸,以你之力便能如愿?”

    帝辛闻言,道:“哼,可别小瞧了我,帝昊算什么,我可是有高人指点……”帝辛话说一半,顿感失言。

    梦潇潇凝神盯着帝辛,问道:“高人?什么高人?”

    帝辛尬笑道:“高人便是你啊,有你如此聪明才智的夫人,我还怕什么?”

    梦潇潇欲要再问,谁知帝辛趁她不备,将其扑倒在地,“美人儿,你可想死我啦,进来前我早察看过了,四周连个苍蝇都没有,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还是从了我吧。”

    梦潇潇正要挣扎,忽觉热浪袭来,她再也受持不住……

    夜已深了,琅环宫内静悄悄的,一切还在继续,帝昊纳妾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东京。

    东京的一处酒坊,斩飞戴着斗笠,蒙着脸站在酒坊的边柱,侧身倚靠着。寒月一身素衣打扮,同样戴着斗笠在他面前经过。

    两人乃是东京赫赫有名的左右护法,为了不招人耳目,特约在此私会。

    斩飞自顾自看着月亮饮酒,寒月也不招呼,转身面向清冷的街市,背对斩飞,悠然道:“国主就要庆婚了。”

    斩飞喝了口酒,“此事有些蹊跷,梦潇潇,此前没见她对国主……”

    寒月打断他道:“不可妄加非议。”

    斩飞嗯了一声,转而道:“你这几天查出些什么了么?”

    寒月低声道:“帝辛。”

    “哦?”斩飞放下酒壶。

    寒月道:“据我所知,帝辛与梦潇潇过往甚密。”

    斩飞一愣神,忽然,他手中酒壶被生生捏碎。他转身而走。寒月起身挡在他的身前,身法之快,乃是运起了功力。

    “斩飞,你不要胡来!”

    “寒月,其中肯定有古怪,我定要找帝辛问个明白。”

    寒月运力抵住斩飞,“问什么?怎么问!”

    斩飞一愣,竟答不上来。

    寒月低声道:“这是内宫的事,你我都是外臣,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斩飞道:“可其中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不让我担心。”

    寒月道:“斩飞,你是最冷静的,如今我等不可鲁莽,唯有静观其变。国主身边,你我说不得要多担待了,一切小心为上。”

    斩飞叹了一声,“唯有如此了……”

    两人停顿片刻,又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走了开去。

    随着凛冬到来,三国各自偃旗息鼓,中原百姓进入了一年中最为安逸的时刻。大年的稻香村,阿云,阿山,阿娇,阿龙,以及阿福和阿贵都帮着马六一忙着村中的村宴,每到过年时节,村中男女老少所有人便会合村吃村宴庆祝,从初一到十五好不热闹。村中早已备下了菜蔬和米酒,村里各家各户都来帮忙,这样的传统已延续百年。

    经历了这么多,灵云等人正求一个清净,稻香村正是他们梦想的归宿。在这个小山村中他们仿佛感觉远离世间纷争,一切都变得安静祥和。一个多月来,在稻香村的每一天四人都觉得是神仙般的生活,这正是他们所向往的。

    自从成了阿福,山神爷一改前非,对马六一俯首听命,想起此前刀口舔血般的营生如今得以如此安宁,不由感到重生般的喜悦。再观灵云等人,一身绝世的本领,却平常心待人,山神爷不由觉得羞愧,自己此前真乃是白活了三十载。

    相隔千里之外的中元安城,正是上元节,满街的彩灯都已经亮起来了,大小的彩灯铺满了长安街与中安道,将整个安城照耀得灯火通明。一年一度的上元节观灯再过一个时辰便要拉开帷幕——

    国主宇文太极与国母所乘的花车由八匹骏马拉动,从安乐宫中平稳地开动,按照惯例,国主与国母今日也要与民同乐,坐车夜游长安街。可今日的宇文太极却少了些许观灯的兴致,国母王氏一手托着额头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国师姬若芙目送国主的马车缓缓启动,自己登上了随后一架较小的马车,她看着国主与国母闷声不响的神情,心下有一丝得意的满足感。姬若芙坐上马车,吩咐开动。

    同一时间,远在北荻的北境都城北王城,眼下也是热闹非凡。游牧民族的上元节,正是欢歌乐舞的佳节。整个北王城中,各处都是围拢的牧民们,人们莺歌燕舞,庆祝着上元佳节。

    而在北宫之中又是另一番景象。整个北宫都灯火通明,所有的族长和族中要员都齐聚一堂。琴鼓声起,草原上悠扬的乐声响彻整个北宫。今日正是北境国主肖尧的大婚之日,北宫主殿之上早已欢声雷动,众人翘首以盼,等待着婚主的驾临。

    大月氏族长肖山带领满良,满禄等族中子弟,位居左首数十席。肖月带领的有熊族乃是北境军机要员,有熊族有辈分的长者都来了,数十名族众坐在右首。黑鹰氏族,拓氏族两族也各有数十人,分坐左后,右后之席位之上。大殿中所有人席地而坐,面前的案几上早已盛放了佳肴。

    大殿为首的铁剑王座巍然耸立,此刻它正静静地迎接着它的主人——肖尧与宇文慧的到来。

    姨娘作为长辈证婚人在铁王座下一处偏席就座。

    随着一切都准备就绪,鼓乐之声骤变,轻快悠扬的民谣瞬间被雄壮的正乐所替代,随着鼓声隆隆,肖尧与宇文慧盛装而出,守候在大殿门口。

    众人观之,皆抖擞精神,大婚已然进入正轨,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单膝跪地,静候国主的驾临。

    钟鸣声起,肖尧与宇文慧同时跨入主殿。所有人都俯下首,

    只见肖尧一身金色锦衣配色龙纹缎,宇文慧同是金色锦衣,只是一个为龙,一个为凤,乃是龙凤祥和之意。两人徐徐走来,锦缎长裙拖曳在后,端的是威武不凡。

    忽然,右后主席之上,一个人影突兀,大家纷纷留意,眼下,大礼遂成,人人都俯首称臣,此人是谁,怎的昂首而立。

    众人一眼便认出此人,乃是荣骁龙无疑。

    大家纷纷纳罕,这个狼族的首领今日怎会到了此间,大家各个低声细语,肖山见了,正待发作。只见肖尧缓缓走过荣骁龙之处,转眼看向荣骁龙,微微一笑。荣骁龙双手作揖,接着俯身叩拜,直扣得九下方才作罢。

    众人皆感诧异,肖山眼见如此,心下嘀咕:荣骁龙这厮何以到了此间,看样子像是国主的特意安排,既然如此,唯有静观其变。

    肖尧与宇文慧继续缓步走上殿中,接着两人双双走上铁剑王座,转过身来,面向大殿中人。

    众人纷纷喝彩。与此同时鼓乐声也进入了高潮。

    随着乐声进入尾声,肖尧与宇文慧方才缓缓入座。

    姨娘起身,道:“天地可鉴,日月玄黄。今日国主肖尧与国母宇文慧共结良缘。”

    一声罢,满殿众人纷纷齐声应喝:“恭祝国主国母千秋万载!恭祝国主国母千秋万载……”

    众人齐呼之声掩盖了乐声,一时间所有的钟鼓都停了下来,大殿中,声声千秋万载之呼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断。

    肖尧听罢,缓缓起身,伸出右臂,众人停了下来。

    肖尧朗声道:“今日是孤与中元长平公主宇文慧大婚之日,各位族长,族中的各位兄弟,公主下嫁本王乃是北境之福,北境之民的荣耀。以此希望北境与北境之民得以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众人纷纷喝彩。

    肖尧继续道:“如今的北境已然休养生息,恢复如初了。从此,再无忧中元的虎视眈眈,也无虑东黎之觊觎之心,从今日起,全新的北境将屹立在这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成为北方的巨熊。”

    众人喝彩更烈。

    肖尧道:“今日我特地请来了狼族首领荣氏,北境的修复离不开狼族军士的功劳,我愿意与狼族冰释前嫌,携手共进,从此北境有了狼族的帮衬将更为强大。”

    肖山心道:国主果然有心,拉拢了狼族,如此一来,北境的确如虎添翼。想到此他不禁佩服,国主真乃深谋远虑,海涵之心,如此少年便有这等心胸,果然不凡。

    说话间,奏乐声起,大殿上觥筹交错,盛宴就此拉开了帷幕。

    随着中元观灯落下帷幕,国主的车架缓缓进入安乐宫,与此同时,北境的婚宴也接近尾声,国主肖尧与国母宇文慧也进入到内殿中来。

    进入内殿,肖尧退了下人,偌大的寝殿之中,只留下肖尧与宇文慧二人。

    肖尧脱下王冠,正要解开王服,忽见宇文慧一脸红晕,怯生生地依坐在床榻之上,肖尧会意,缓缓走上前去。

    宇文慧微微侧过身子,低声道:“你……”说了一个你字,再无下文,只是回首转望别处。

    肖尧正待伸手安抚她的肩膀,见状却缩了手,“阿慧,我有话对你说。”

    宇文慧见他停住了,倒觉些许奇怪,转过来看向肖尧道:“有话,说便是了。”

    肖尧道:“阿慧,虽然你我成婚,今夜乃是良辰美景……可,可你是知道的,我父肖元国主惨死沙场,方在眼前。我的意思……”

    宇文慧恍然,原来如此,若不是肖尧提起,自己倒是忘了这一茬。

    肖尧道:“你我成婚本是父王所愿,但是父王毕竟刚刚离世……所以,我想,我应该尽我为人子的本分,为父守孝一年,所以今日……今日你我分榻而睡,待得我守孝日满,我们方可……方可……”

    宇文慧见他说的支支吾吾心中好笑,“你平日里料理国事伶牙俐齿的,怎么今夜倒像个呆木瓜子了。”

    肖尧见宇文慧取笑他,道:“哈,平日我只道广乐公主是调皮惯了的,哪知道向来持重的长平公主也是这般古灵精。”

    宇文慧笑了起来,肖尧也笑了。

    宇文慧笑着,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肖尧,我且问你,当日中元大婚之时,你明知是广乐公主,却前来娶亲,究竟是为了国事逼不得已……还是……”

    肖尧一愣,没想直到今日宇文慧会提及此事,肖尧道:“大婚前我早已猜晓灵云的计谋,我那么做只是给他们掩饰而已。我若不这么做,你那父王一早便有了疑心,灵云何以能够得手?再者,你我乃是中元与北境的首要,我一举一动无不牵连北境安危,若是我带头生事中元非将北境恨之入骨,那将来,中元北境唯有一战了!”

    宇文慧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是这么想。”

    肖尧道:“不过,眼下中元与北境也是暗暗较劲,就看来日中元的态势了。”

    宇文慧道:“世事难料,父王定然是心灰意冷,来年兴许是要……只是这么一来又要战火纷扰,天下百姓又要陷身水火……”

    肖尧道:“若是中元来犯,说不得唯有一战,不过眼下北境不是以前的北境了,就算我一再忍让也难不保中元不会苦苦相逼。只看你父王如何收场了罢。”

    两人各自叹息,夜已深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